第88章 无处可去
经过下车后的一通折腾，陈亚楠到老金饭店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六点钟了，正值饭口。 陈亚楠走进饭店的时候，发现虽然这小餐馆不大只摆了八张桌子，但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侧面似乎还有两个包厢，里面时不时还会传出喧闹之声，看来也都坐了人。 一个个子不高，有些微胖长相很可爱，围着围裙的女孩儿，看见陈亚楠站在门口发呆，就走了过来笑着对陈亚楠说：“要吃饭吗？没位置了得等会儿，我给你拿个凳子你坐会儿吧，外面的散台一会儿就有人走了。” “啊。。。不我。。。我找金叔。” “金叔？。。。”女孩一听陈亚楠要找金叔一双大眼睛就滴溜溜地转了起来，开始从头到脚打量起了陈亚楠。 陈亚楠被这女孩儿盯着看的难受，就问：“你这是看啥呢啊？这是不是金解放开的饭馆啊？” “哈哈哈！”女孩儿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吓了陈亚楠一跳。 陈亚楠心想：“这到底是咋回事，是不是省城的水土不好啊，怎么从自己下车开始就没碰上过一个正常人呢？” “亚楠哥！我是雯雯啊！金雯雯你不记得我了啊！” “那个我。。。。啊我记得。”陈亚楠哪还记得什么金雯雯啊，都是前几天听自己母亲说才知道有这么个人的。 女孩看着陈亚楠一脸的呆相笑的更欢了，转身就向厨房跑了过去，边跑边喊：“爸！妈！亚楠哥来了！” “啊！楠楠到了啊！”一个粗犷的男声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随即陈亚楠就看到一个身高一米六左右，看起来五十岁上下满脸是汗的中年汉子，系着围裙跑了出来。 中年汉子看到站在饭店门口的陈亚楠立马就冲了上来，给陈亚楠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陈亚楠有些不知所措，心想：这一家子怎么都这么热情啊！ 中年汉子松开抱着陈亚楠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楠楠你怎么这么晚才到啊，我刚才和你姨还念叨你呢。” 陈亚楠看了一眼旁边笑莹莹的中年妇女，知道这应该就是金叔的老婆了。 “金叔好！金婶好！火车晚点了两个多小时要不我早就到了。”陈亚楠笑着说。 “嘿嘿你看这孩子长得多俊！还和小时候一样！”金叔的老婆笑盈盈地说。 “饿了吧楠楠，走先和金叔去厨房垫吧点，等会人散了金叔给你做桌好吃的给你接风，让你尝尝金叔的手艺！” 这时候陈亚楠注意到在金雯雯身边还站着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一米七左右但体重却少说有两百多斤的胖男人，正在斜着眼睛看着自己。 “啊！这是杨明是咱们饭店的大厨，也是我徒弟，以后你就和他一样跟着叔学做菜。”金解放笑着说。 陈亚楠微笑着和杨明点了点头，但这个大胖子却没什么表情，看了陈亚楠一眼就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这时候坐在旁边桌子吃饭的一个男人笑着说：“老金这帅小伙子是谁啊？该不会是你找来的上门女婿吧哈哈！” 周围人听男人这么说都笑了起来，到金解放这个饭馆来吃饭的，多数都是周边的住户都是老邻居了，所以开起玩笑来也没什么顾忌。 金解放哈哈大笑毫不介意地说：“咋的老黄你羡慕了吧！你看我这大侄子多帅!” 金雯雯被说的满脸通红，锤了一下那个姓黄的男人后背说道：“黄叔你再瞎说我就不理你了！”说着就跑进了厨房。 “哈哈哈。。。你看这丫头，肯定是被我说中心事了！” 众人哈哈大笑其乐融融，谁也没注意到，此时那个姓杨的大胖子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了，跟着金雯雯也进了后厨。 陈亚楠倒是没在意，和金叔、金婶又寒暄了几句就一起进了后厨。 刚进厨房金雯雯就端上来一盘热气腾腾的干豆腐炒尖椒和两个馒头，对陈亚楠说：“亚楠哥你肯定饿坏了吧，你先吃点垫垫肚子吧。” 金解放皱着眉头说：“唉！你亚楠哥刚下吃这玩意哪行，亚楠你等几分钟叔先给你炒个肉菜你先吃一口，一会儿有桌了叔就给你做大餐！” “不用了金叔，我一点都不饿，吃个馒头就行，你们忙你们的。” 陈亚楠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拘谨了，他觉得金叔一家除了那个姓杨的大胖子以外对自己都很友善，但陈亚楠也并不讨厌杨明，因为一看见杨明陈亚楠就想起了胖子，这个杨明不但和胖子一样肥，而且身上似乎还有一种很相近的“气质。” 一直忙了一个多小时饭店里的人才慢慢少了起来，金解放也开始亲自下厨做菜给陈亚楠接风。 金雯雯和她母亲则一直围着陈亚楠问长问短。 将近九点等人散的差不多了，金解放提前就锁了饭馆的大门，五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前有说有笑的开始吃饭。 看得出金解放看到陈亚楠来是真的高兴，嘴就一直没停过，从和陈亚楠母亲上学时候的趣事，到两家之间的一些过往，再到金雯雯和陈亚楠小时候的事全都翻出来聊了个遍。 陈亚楠也是听的心里暖洋洋的，金叔一家是真的热情，让刚离开家的陈亚楠都有了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不过陈亚楠也发现了这个姓杨的大胖子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几句话，更不和自己说话，但这个杨胖子每次和金雯雯说话的时候却都是眉开眼笑的，还不停地往金雯雯碗里夹菜。 聊着聊着金雯雯突然拉了拉陈亚楠的胳膊问：“亚楠哥我听我爸说你之前坐了几年牢是因为什么啊？” “雯雯！你亚楠哥刚来你说这些干什么？”金解放面色不悦地说。 “哼。。。劳改犯呢！”坐在金雯雯身边的杨胖子突然冷哼了一声。 陈亚楠倒是不怎么在意说道：“因为亚楠哥做错了事啊，等以后有时间再和你说吧。” 短暂的尴尬后家宴又开始愉快地进行了，金解放说：“亚楠啊，你以后就在叔家住，白天就来饭店里帮忙。” “师父你咋能让他在你家住呢？他一个劳改犯你让他和雯雯住一块儿。。。”杨胖子一听金解放让陈亚楠住到家里立刻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啪！”的一声金解放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朝着杨胖子吼道：“我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杨胖子看自己师父生气了，马上就不敢说话了，只是用眼睛狠狠地瞪了陈亚楠一眼。 金解放的老婆拍了拍金解放的后背说：“老金你看你生啥气啊！小杨又没有恶意，而且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话说完金婶又看向了陈亚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楠楠啊，你别怪婶子，你这么大了，雯雯年纪也不小了，你俩这么同一屋檐的住着难免串闲话，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妹妹家在附近有个老屋，挺长时间没人住了，我去和她说一声你就住在那。” 金雯雯听自己妈妈这么说撅起了嘴说：“妈你思想咋这么封建呢？我和亚楠哥从小就在一起玩，就让亚楠哥住咱家。” 杨胖子一听金雯雯也让陈亚楠住到她家里去，马上就忍不住了插话道：“雯雯你别瞎说听大姨的话！” 陈亚楠这时候突然笑着开口道：“金叔、金婶你们不用管我，我有个朋友家也住在附近，他是自己一个人住，正好我去陪他做个伴。” “你这孩子竟瞎说我咋没听你妈说你这有朋友呢？别听你婶子的一会儿就和我回家住。” 金婶一听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了，其实他并不是不喜欢陈亚楠，只是陈亚楠是这么个年纪而且还坐过牢，她是真的不放心毕竟这么多年都没见过面了。 陈亚楠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金叔这个事儿就这么定了，我的朋友我妈又不是都认识，一会儿把你们送回家我认认门儿，就去我朋友家了，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走，再也不来了。” 金解放当然知道陈亚楠是在给自己解围，他也知道老婆在顾虑什么。 他盯着陈亚楠的脸看了半天，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啊！亚楠你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 说着站起身走到了柜台后面，打开锁着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好几张大票，递给陈亚楠说道：“亚楠啊这个钱你先拿着，刚来用钱的地方多，住的地方叔再给你想办法。” “对！亚楠把钱拿着！”金解放的老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陈亚楠却摇头道：“金叔金婶我过来这边家里给我带了不少钱，暂时用不上等我没钱了我肯定和你们说。” 陈亚楠死活不要钱，金解放也没办法只能作罢，金解放当然不知道陈亚楠可是身怀巨款的。 杨胖子这时得意地撇了撇嘴心想：“还算这小子有点自知之明。” 金解放酒喝的太多很快就不行了，于是陈亚楠和杨胖子一起把金解放一家人送回了家，陈亚楠也顺便认了认门。 陈亚楠要走金雯雯死活不让拉着陈亚楠的手不让他走，结果又被金解放的老婆和杨胖子一通说教，金雯雯也只好放弃让陈亚楠在自己家住的念头了。 陈亚楠和杨胖子两人从金解放家出来以后，陈亚楠本来还想和这个酷似李胖子的杨胖子聊两句缓和一下关系，谁知这杨胖子理都没理陈亚楠，扭头就走了。 陈亚楠看得出来这个杨胖子肯定是喜欢金雯雯，之所以讨厌自己是觉得金雯雯和金解放对自己太过热情了。 陈亚楠摇了摇头心想：“别说这小子装逼的劲头和胖子还真像。” 陈亚楠拖着行李走在昏暗的路灯下，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城市，突然感觉到很迷茫，他一点也不怪金婶不让自己在她家落脚，自己是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而且还是个劳改犯人家不放心也是正常的。 陈亚楠走了一会儿，就坐在街边的石墩子上，看着偶尔路过的车辆，内心中突然涌出一阵强烈孤寂感，他无处可去了！东村精神病的北城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