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合卺酒里有合欢散
“别动。”容锦温热的手覆在慕云卿的颈后,力道适中地帮她揉捏按压:“钗环颇重,美则美矣,一直顶着却难免累得慌,解了也好让你放松放松。” 其实若按容锦原本的意思,他压根不想让她戴那些东西,左右他家卿卿的美也无需物件衬托,他只想她舒舒服服、轻轻松松地享受嫁给他的过程。 但他转念一想,听闻女子都希望出阁这日自己能漂漂亮亮的,便没有自说自话地替她做决定。 再说慕云卿听到容锦给出的这个理由,既觉得意外,又满心感动。 她发现他似乎一直如此,凡事都以她的感受为先,其他的什么规矩礼仪都可以不顾。 她拉下他的手,声音温柔似水:“好啦,已经好多了,你还是快些出去吧,就这么赖在寝房中会让人笑话的。” “谁敢?”容锦面上云淡风轻的,说出的话却要多霸道有多霸道、要多狠戾有多狠戾:“我活剐了他们!” 慕云卿:“……”家有莽夫。 容锦起身走到桌旁,端起托盘里的合卺酒递给她。 慕云卿的目光随着他移动,眼中隐隐发亮。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见到容锦穿戴如此鲜亮的颜色,大红色织锦藤纹云袖袍、同色抹额上嵌着一块软玉,愈发衬得他面如冠玉,眸灿似星。 关键是给人的感觉明显与以往不同。 还是那双眸子,可素日总是冷冰冰的,幽深似渊,让人一眼望不到底,也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但如今却澄净透亮,宛若清澈的山涧清泉。 薄唇微勾,色淡如水。 慕云卿看容锦看得出神,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绪当中,直到唇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以及浓郁的酒香,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入目便是容锦那张俊美到过分的面容。 口中满是清冽的酒香,她无意识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却引得他吻得愈深。 慕云卿是会喝酒的,也尝过不少名酒,但容锦给她喝的这个味道很特别,带着一丝花香和果香,是她以前从未尝过的味道。 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起什么,便抬手用力将容锦给推开了。 他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儿,完全没有防备,就这么被她挣脱开,他错愕地看着她,难得有些呆呆的,一副被人从美梦中叫醒的茫然模样。 “卿卿?” “你、你给我喝的是什么?”慕云卿警惕地看着他,说话时还往后挪了一步,一副担心他随时“猛虎扑食”的表现。 “合卺酒啊。” “我从来都没有喝过这种酒……”慕云卿面露迟疑,纠结半晌,最终还是坦白问他:“你……你该不会是往里面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实在不能怪慕云卿想得多,而是她从前吃过这种亏。 那是他们最初相识的时候,因着头一次欢爱她被容锦的表现给吓到了,再加上他那会儿心里有气,床笫间并不十分温柔,是以便让她愈发排斥同他亲近。 那种排斥不仅仅是在心里,还有身体。 他一将她往榻上推,她就不受控制地想起初夜那次,就忍不住发抖。 那时容锦气早就消了,自然不忍心再勉强她,于是便忍着不碰她,想着给她时间适应,循序渐进,慢慢的就会好了。 结果谁知,慢慢地就越来越糟了。 最后他不知从哪淘弄来的那不知羞的药,悄悄下到了慕云卿的茶水里,这才终于得手。 那一晚的水深火热,她至今回忆起来仍觉得心有余悸。 见慕云卿一脸防备,防自己跟防贼似的,容锦又是觉得好笑,又有点想逗逗她,于是说:“呀,被卿卿发现了。” 闻言,慕云卿寒毛都竖起来了,目光也倏地凝住,整个人都僵住了。 容锦的谎话信手拈来:“这酒里被我加了一味合欢散,不消片刻卿卿便会媚态横生,投怀送抱,任我予取予求。” “你做什么要给我吃那个,我又不是不应你!” “洞房花烛之夜,卿卿自然要应我,只是你脸皮薄,略弄一弄便哼哼唧唧地不再给碰了,为夫不得尽兴,也难让你尽享欢愉,是以才出此下策。”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见慕云卿神色“悲愤”地瞪着自己,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后蹭,容锦垂眸一笑,忽然伸手将人捞入了怀中。 “好了,不逗你了,其实是有解药的,卿卿要不要?”他循循善诱。 慕云卿聪明得没有上当:“你费尽心机地给我下药,会这么好心地把解药给我?” 容锦俊眉轻挑:“当然是会有些条件的。” “比如?” “比如要卿卿听话一点、主动一点、热情一点。” “……”这哪里是一点了?分明就是很多点! 话说回来,她要是真的答应了他,那和被他下药有什么区别? 可她再一琢磨,受药物支配到底和自己主动不同,她好歹能控制些,但前一种情况就不同了,回想一下前世容锦在床笫间的表现,慕云卿觉得她八成会死在榻上。 明日还要入宫去给太后请安呢。 “你、你把解药给我。” “决定了?” “嗯。”她想明白了,决定先从他那骗来解药再说,到时候要不要热情主动还不是她自己说了算。 “好。”容锦走进里间,从为她准备的妆盒里拿出了一个描得很精致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来递给了她。 慕云卿接过看了看,又放在鼻下闻了闻,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怪异之感。 容锦他……不会是诓她的吧? 明明他方才说那药不消片刻就会见效,可他们说了这么一会子话,她也没觉得身体不对劲儿啊。 再则,她瞧那装解药的瓶子不小,可见里面不止一粒,他备下这么多合欢散的解药,那合欢散得有多少?他总不至于拿合欢散当饭喂她,顿顿不落吧? 越想越觉得可疑,慕云卿凝神给自己搭了个脉,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异样。 她蹙眉:“你骗我?” “呵,若如此轻易就叫卿卿发现端倪,你也不会如此忌惮我了,不是吗?”容锦神色淡定,不似作伪,甚至以退为进地欲拿回解药:“罢了,卿卿不信就算了,我倒乐得如此。” “诶!” 慕云卿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想都没想便将那粒药吃了下去。 见状,容锦眸中笑意愈浓。 慕云卿被他笑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有种中了圈套的感觉:“该不会……这个才是合欢散吧?” “怎会。” 容锦勾了勾唇,上前一步靠近她,刚要低头索吻,却被屋外南星的声音止住了动作。 “主、主子,老王爷叫您快出去宴客呢。”其实老王爷的原话是“赶紧叫那小王八蛋出来,留我在这算怎么回事啊,不知道还以为是老子成亲呢”,只是南星没胆子原样复述,便稍微美化了一下。 慕云卿正想将这位小王爷支走,自己平复一下思绪呢,这会儿得知老王爷叫他出去,她忙附和道:“你快些去吧,在外人面前驳了父王的面子到底不好。” “卿卿是想赶我走吧?” “……哪、哪有!” 容锦静静地盯着她看,墨玉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带着审视的意味。 半晌后,他忽然侧过脸去往慕云卿面前凑了凑,求吻的意思。 她抿唇失笑,还是如他所愿,仰起脸在他颊边亲了一下。 不想他还不满足,又换了另外一边,仿佛在说:这边也要! 好一番哄劝,他才总算是出了喜房。 他走后,慕云卿叫人备浴,洗过澡后才吃了些东西。 秋桑一边给她布菜,一边笑道:“小王爷临走前交代了,让奴婢们好好服侍您用膳,这些都是您爱吃的。” 紫芙却有些疑惑:“可小王爷为何嘱咐,说不让小姐吃太多呢?” 慕云卿一愣:“什么不要吃太多?” “哦,小王爷说让奴婢们看着您,吃个七八分饱就够了,不知是何意。” 慕云卿一开始也没想明白,直到晚些时候被容锦压在榻上折腾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 本就够顶得慌了,若再吃得多些,怕是胃里定要翻江倒海。 用过膳后,她闲着没事便在房中转了转。 她虽来过这里几次,但一次比一次匆忙,而且多是有事,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去留意这房中布局陈设,转着转着,慕云卿的视线便落到了里间的妆台上。 她循着记忆从妆盒里找出了容锦之前拿的那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后将其研碎了仔细研究,最终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媚药的解药,而是寻常强身健体的补药而已! 这厢她才发现容锦骗了他,那边始作俑者就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很浓的酒气,显然是没少喝,但好在眼神清明,步伐稳健,并未喝醉。 不过最后一点,在他二话不说将慕云卿扑倒在榻上的时候,变得有待商榷。 炙热的吻,凌乱了呼吸。 慕云卿所有的质问都被堵在了唇间。 方才沐浴后,房中暖融,她便没有套中衣,只在亵衣外穿了一件妃色的裙衫,这倒是便宜了容锦,手在她腰间胡乱摸索一番便将裙子扯开了。 细密的吻自唇瓣移到颈间,让她整个脖子都染上了和脸颊同样的霞色。 她的唇,像蜜。 一个吻,就叫他失了控。 容锦吻得又急又凶,薄唇过处,留下了一个个暧昧的吻痕。 掌在她细腰上的手慢慢向上,手掌渐拢,力道愈大。 “嘶……疼……”慕云卿微微偏过头去,秀眉蹙起,下意识抬手将他微微推开:“别咬。” 她声音软软的,有些发飘,听得容锦心尖一荡。 他伸手探至她身下,忽然将人捞起抱在怀里, 慕云卿散在背后的发在空中一荡,堪堪遮住了莹白的美背,妃色的衣裙松松地挂在小臂上,露出了圆润白皙的肩头和雪臂,点点红痕印在上面,好似一幅梅花落雪图。 容锦气息微乱,声音低哑得令人脸红:“卿卿,我等不及了。” “容锦……” “你自己来,免得我再弄疼你。”他噙着她的唇,声音有些含糊,目光却灼灼发亮。 慕云卿被迫跨坐在他腿上,揪着衣襟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她虽尝情事,但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如今再面对这般情形,难免还是有些无措和羞赧。 她微摇螓首,星眸迷离:“我……不……我不行……” 容锦浑身僵硬似铁,被瞬间点燃的情欲如浪潮般将他淹没,他勉强克制着,唯恐伤到她。 俊美的脸埋在她颈间吮吻磨蹭,他胡乱拉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迫切地想要同她肌肤相贴,耳鬓厮磨。 “卿卿……”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一手按在她的背上,另一只手顺着微敞的衣裙探入,扯落了她身上仅剩的束缚。 烛光下,他眼底似也有火光在摇曳。 慕云卿垂眸,甚至有些怕了他眼底的疯狂。 在他的注视下,她整个人都漫上了一层桃花色,美得惊人。 温热的舌尖扫过她的耳廓,他哑声道:“一根。” 慕云卿搭在他肩上的手猛地攥紧,黛眉轻拢,娇吟轻逸:“别……” 她绷直了脊背,下意识起身,却被他环着腰按住,动弹不得。 “可以的。”他柔声安抚:“上次帮卿卿沐浴,我们做过的,别怕。” “容锦……” “很热,还很滑。”他沉沉地笑道。 “……不许说。” “不让我说,是因为卿卿自己能感受到,是不是?”他说给她听,一则是想看她害羞无措的样子,二则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缓解自己的急躁和迫切。 她摇头,不说话。 容锦眸色一暗,薄唇又启:“两根。” “啊……”慕云卿软声低泣,秀颈一抬,胸腔剧烈地起伏,眼睛略微有些失神。 “比上次还快。” 慕云卿脱力般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不知是没有听清他的话,还是听清了却不好意思回答,总之她没有接话,任由容锦抱起她放回榻上。 他退开,手忽然握住了她的脚踝。 慕云卿一惊,看到他视线的落点处,心里便愈发没底。 眼见容锦低头凑近她,慕云卿不禁慌乱地挣扎起来:“不可以……容锦,我不要这样……”商枝的夫君是朵黑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