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天眼初成

    离开青爷房间，回到大办公室时，我看到江云还在打电话，打的那叫一个五光十色口沫横飞。

    让我觉得有意思的是，江云现在好像有点‘人来疯’，看到我出来，他不光没跟我打招呼，甚至还故意提高了一下打电话的音量和语气，像是想让我关注到他在做的事。

    他这副样子，像极了偶尔做家务或者偶尔考满分的孩子，在努力想向父母邀功，想向全世界炫耀，却又带着那么点不好意思。

    我看出了江云的心态，也就没故意跟他抬杠，甚至在他某两个电话的空档，还故意拍了拍他的马屁，夸他一心为民，大公无私。

    而江云呢，对这种其实很幼稚的马屁，却显得很受用，我夸完他，他便很摆谱的跟我说了几句一点营养都没有的大道理，一副‘过来人’教育晚辈的欠打姿态。

    等把他拍舒服了，我便趁机提出，让他送我去楼下。

    楼下那个充满科技感的大厅，只凭我自己，估计是真进不去。

    一开始，江云有些不情愿，觉得我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但在我委婉的告诉他，如果不送我下去，让我留在这儿，那他打电话的进度肯定会更慢后，他终于痛快的带我下了楼。

    楼下大厅里，在忙活的还是原班人马。

    我们平天男团四人组，若干个正经搞科研的，三个不正经的，全在。

    我抽空和刀九聊了会儿，刀九告诉我，他们这边一切顺利，无风无浪…无进展。

    之所以会没进展，是因为那位刘教授。

    不知道是刘教授本人的意思，还是江云或者青爷有过命令，虽然木匠已经拿出了真本事，我们也展现出了足够的诚意，但关于道宇宙的某些核心内容，木匠却并未触及。

    换句话说，木匠在做的，都是一些偏于碎片化的工作，相当于是一道一道独立存在的解析题，彼此之间看不出任何关联。

    通过这些解析题，木匠暂时还无法确定，道宇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实现个什么功能。

    多半天忙活下来，我们四人组里，收获最多的是骆驼，他的收获就是…都快把自己吃胖了。

    唉，多亏南天的盒饭不花钱啊。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晚上回到小区，我们还是先一起去了我家，挨个给早就等在家里的金错和蛋蛋汇报了一下今天的情况。

    刀九首先告诉我们，其实今天在忙活时，那三个刀手，起码有四次想要试图靠近我们。

    前两次是我不在的时候，后两次是我在的时候。

    但后两次虽然我在，我却也完全没感觉到。

    幸运的是，刀九本就在专心盯着那仨人，所以他们仨每每还没靠近我们，就会被刀九用眼神逼退。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斗争，除了当事人，外人很难有所察觉。

    不过骆驼倒是察觉到了，他只是没像刀九似的，那么直白的对那三个人表示出敌意。

    因为完全没给对方任何机会，所以刀九也拿不准，那仨人想靠近我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反正只要有刀九跟骆驼在，他们仨对我们的人身安全就构不成威胁，所以我们决定，干脆走一步看一步，只要对方不主动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我们暂时就当对方不存在。

    刀九说完，木匠也说了他今天的收获。

    一整天下来，到结束时，他基本能确定，他做的那些碎片化的‘解析题’，都是有关联的。

    只是这些题目似乎涉及到了他完全没碰触过的领域，所以他暂时还不知道，这些题目最重要的关联节点，到底是什么。

    一旦找到这些节点，那这些题目就会像珍珠一样，被他串成一串美丽而完整的珍珠项链。

    木匠说完，就到我了。

    等我把我和青爷的对话尽量一字不差的复述完后，蛋蛋给出了和上次相同却又有所升级的评价：俩人凑一块儿聊了两顿，把我和青爷都算上，加在一起，还是没凑出三句实话。

    说完和青爷的聊天内容后，我还把骚七骨灰瓶子出现在青爷房间的事，也告诉了大家。

    听到这东西的存在，房间里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太一样，大家有的生气有的伤心，有的甚至骂了脏话。

    不过情绪发泄完后，大家的最终结论倒是挺统一。

    那就是，既然这东西会出现在那里，这就说明，于小舟收集的那些资料，青爷已经全都看过了。

    不光看了，他还很把这些资料当回事。

    但在和我聊天时，与这些资料相关的内容，他却只字未提，反而只是给我编了个漏洞百出的故事。

    根据我的描述，金错他们基本能确定，青爷要找的就是小区下面那艘古船。

    而根据青爷编的那个故事，我们也都能确定，国宝什么的，根本不是青爷找寻这艘古船的真正原因。

    只不过，青爷是否真的知道这艘船能带来什么，这一点，我们也无法确定。

    毕竟有了前后和青爷的两场单独对谈，连我都觉得，以后我们再想知道什么跟青爷有关的事，必须自己去查，千万别问他，因为肯定问不出实话。

    我说完后，就到了骆驼。

    骆驼说，中午他吃的那六份盒饭里，有一道菜稍微有点偏甜了，由此可以判定，南天的厨师团队里，有南方人。

    金错一声叹息，刀九翻了个白眼，我傻乎乎的问骆驼，厨师里有南方人意味着什么？这跟咱要查的事有关吗？

    骆驼说，意味着下次选盒饭时他得仔细点，因为他不喜欢南方口味。

    至于他的发现跟我们要做的正经事之间，有没有一丝联系？

    骆驼斩钉截铁的主动说：没有，完全没有，就是不好吃。

    金错叫停骆驼，给我们稍微做了下总结。

    对于我们今天的表现，金错给出了充分肯定和高度评价，同时也表示，既然刀九跟那三个刀手有过某种程度的‘交锋’，那就相当于彼此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暴露，接下来再去南天时，一定要更加小心，但非必要情况下，绝对不能主动伤人。

    通过木匠的描述，金错对道宇宙的存在，隐隐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心，他总觉得，这东西有点让他想到某种武器，是一种会对人造成伤害的东西，所以金错决定，让我们继续干下去，直到搞明白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为止。

    总结大会结束后，大家各自散去，家里只剩下了我和蛋蛋。

    就我俩了，我刚想起身去洗漱，蛋蛋忽然说道：“井哥，最近真是辛苦你了。”

    听到蛋蛋完全不同以往的轻柔语气，我无比诧异的看过去，问道：“咋了你？中邪了？”

    蛋蛋说道：“屁…没有，就是觉得，你真的挺辛苦的，要搁以前，我好歹还能帮…”

    “哎！”

    看着突然变态的蛋蛋，我赶忙打断他说道：“你咋了蛋儿哥？吃错药了？不带这样的啊，你这样有点吓人啊，我真没觉得辛苦，你别这么矫情行不行？”

    蛋蛋认真的问道：“真的不辛苦？”

    我说道：“确定！不辛苦，我辛苦啥啊？去了就是聊天吃饭，这还辛苦？这不比我以前上班轻松多了？”

    “不辛苦啊…”

    蛋蛋忽然咧嘴一笑说：“不辛苦，那就陪我再出去走走吧。”

    说完，蛋蛋从沙发上站起身，冲着一脸茫然的我解释道：“逗你的，走了，出去，给你看个东西。”

    眼看蛋蛋恢复了正常，我看出他刚刚是在跟我开玩笑，于是便白了他一眼，跟着起身说道：“看啥啊？还要出去看？”

    “出来你就知道了。”

    跟着蛋蛋离开单元楼，又走出小区，蛋蛋一边跟我指着他要我看的东西，一边带我围着小区转了一圈。

    等转完后，我也看完了蛋蛋要我看的东西，于是我不得不冲蛋蛋问道：“蛋儿哥，那你…咋没把小唐打死？”

    蛋蛋让我看的，是已经安装好的一部分天眼系统。

    虽然小唐之前带人测绘时，我完全看不出，他们是计划把天眼装在哪里，要如何布局。

    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就大张旗鼓的对准了我们小区。

    围着小区，一共竖起六根电线杆，每根电线杆上，各有一组摄像头，是的，不是一个，是一组。

    这共计六组摄像头，全都直愣愣的冲着小区方向，像是形成了一个针对小区的包围圈。

    看完这些摄像头，冲蛋蛋问完话，蛋蛋一耸肩说道：“差点打死…不过小唐解释了，他给的说辞是，咱小区附近，只有咱小区有活动的常住人口，而这些，只是针对咱小区范围先弄起来的一部分，稍后还会有针对附近其他地区的其他摄像头，一步一步都会搞上，并不是只针对小区，错哥也觉得无所谓，所以就让他们按上了…不过现在这些东西还只是‘样子货’，没通电，不能用。”

    “靠…”我说道：“难怪错哥刚才说，他觉得道宇宙可能是个有危险的东西，合着是从这儿来的灵感啊？”

    蛋蛋说道：“也许吧，天眼，道宇宙，都是南天的东西，搞的这么有针对性，错哥难免多想。”

    我点点头说道：“嗯，明白了…唉，真没想到，我才几个白天没在小区，这东西竟然就搞起来了。”

    蛋蛋说道：“是啊，不过还有个事儿，我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事？”

    我问完，蛋蛋说道：“是这样，今天揍小唐时，小唐被我打怕了，一度解释的语无伦次的，我当时也没太听明白，但刚才咱们在那儿捋着捋着，我忽然捋顺了小唐今天跟我说的一个关键点。”

    “嗯，你继续说。”

    我说完，蛋蛋继续说道：“小唐为了强调这些摄像头不是针对小区，不是恶意的，所以跟我说了很多这摄像头存在的意义，一开始，他的意思好像是说，有了这些天眼，就相当于在小区周围安排了一圈警察，只要咱小区发生什么需要报警的事，有这东西在，警察就可以瞬间得到消息，怎么样？猛一听，是不是还挺好？”

    我说道：“是啊，听着倒是没毛病，咋了？”

    蛋蛋说道：“是啊，我一开始也觉得没毛病，但我想了会儿才发现，按照小唐的意思，那咱小区以后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报警的话…警察就不会着急出现场了，只会先通过天眼看咱们而已，这种情况下，如果天眼出了问题…”

    我接嘴道：“你是说，如果天眼被人做了手脚，咱小区万一真出了需要报警的事，警察只要通过天眼认为不需要出警，就不会管咱们死活？”

    蛋蛋点点头说道：“就是这个意思。”九宝斋的诡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