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变态没变坏

    “南天的企业意志？就是青堂一直秉持的处事原则啊！真正的正义，真正的公平，真正的天下大同！这样的世界，才是完美的世界啊！这些话我不是以前都跟你说过吗，井月你怎么又问？你是怕我忘了在考我吗？”

    在我走神的同时，江云很认真的又给我来了这么一堆。

    而听他说完，我忽然意识到，蛋蛋对他的描述倒是挺准确。

    他只是变态了，不是变坏了，他一心所想的，还是要借助南天的力量改变世界，把这世界变成他心中‘更好的样子’。

    只是在我冒出刚才那个错位的念头后，此刻再看向江云，越看越觉得，虽然相貌上并没有什么相同之处，但他真的越来越像于小舟。

    安宁哥曾经跟我说过，最初的于小舟，也不是后来那副样子。

    那时的于小舟猥琐蔫坏，但并不癫狂，只要没安宁哥在旁边给他撑腰，他从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嚣张。

    是在成了南天老总后，于小舟才逐渐变成后来那样的。

    难不成，是于小舟办公室那把椅子有什么魔力？不管谁坐上去，最终都会变成这样？

    在我胡思乱想的同时，江云又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

    我觉得，江云是想给我洗脑。

    他把我的沉默理解成了一种犹豫，这犹豫让他看到希望，于是他便试图通过给我洗脑，让我不再犹豫，坚定的接受他的提议。

    但这项业务他显然不熟练，讲了半天，他都没说出一句让我心动的话。

    他讲了他今天一整天的工作收获，也就是通过天眼，举报了多少起违法乱纪事件。

    只是在他对那些违法乱纪进行描述时，我越听越觉得，那些事中的绝大多数，根本和犯法挨不上边，大多就是意外而已。

    比如车祸，各种车祸，汽车撞外卖车，外卖撞汽车，外卖撞电动车，外卖撞三轮车，外卖撞马路牙子，外卖撒了一地…到后来听的我都饿了，也没听出哪一起事故是那些开车的人主动恶意造成的。

    除了车祸，就是汽车闯红灯，行人闯红灯，汽车和行人一起闯红灯，然后发现其实是那个路口的红绿灯坏了…

    说了一堆类似的事情，江云最后自己总结说，如果他能证明自己的能力，让他爷爷认可他，同意他接触隐藏在南天深处的跟青堂有关的内容，那像他今天处理的这些事情，也许在发生以前就可以被提前制止。

    那种天下太平的美好世界，才是他真心追求的，那种世界真是太美好了，所以我也肯定会喜欢，那我就该听他的，加入南天，帮他证明他的能力。

    听江云说完后，我问了他两个问题：一，你所谓的南天深处的青堂，你确定真的存在吗？如果存在的话，你就算接触上了，又能怎么利用呢？

    二，我也就是个普通人，代班健民都把我累的跟孙子似的，已经是我能力极限了，你一直说让我帮你，我怎么帮你？我哪有那个本事？

    对于这两个问题，江云给出的答案是：一，这个你别管了，我说肯定存在，自然有我这么说的道理，你可以放心。

    二，这个你也别管了，我自有安排，你只要来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听到江云这两个答案，我就明白，起码在今天，在此时此刻，我俩肯定谁也说服不了谁。

    我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江云好像没意识到。

    所以当我已经在决定好，要结束今天这场注定不会有结果的谈话时，江云还在孜孜不倦的讲着。

    无奈之下，我只好在江云某次喘息的空档，强行插嘴道：“好了好了，江云，不说了不说了…那个，无论是从能力还是交情上来讲，你能这么认可我，我都觉得很开心，真的，我真的觉得你这个朋友交对了，你别急你别急…但是！但是吧，你说的这个事情太大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所以我…这样，你先让我考虑考虑，等我考虑好了，我主动答复你，好不好？”

    之所以要把话说的这么委婉，是因为我深刻感觉，如果我拒绝的过于干脆的话，凭江云现在的脾气，不说他会不会对我或者对他自己做出什么过激的事，起码他肯定不会直接放我走，少说得拉着我再唠二十块钱的。

    而且还是怎么唠都没结果的那种无用嗑。

    我不想这么浪费我的时间，于是就选择了迂回战术。

    我的话还是有一定效果的，听我说完，江云起码没刚才那么亢奋了。

    在他沉默思考了片刻后，我刚要跟他告别，让他也早点回去休息，但他却忽然又开了口：“井月，听起来…你是支持我的，但你有一些顾虑，是吧？你是在顾虑什么呢？”

    “顾虑？”我扣扣鼻子想了想，顺坡下驴的说道：“啊，那肯定有啊，这么大事，哪能没顾虑，是吧？”

    “那具体是什么呢？”

    江云追问完，我一边编一边说道：“这个啊？这个说起来可就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了，就你看你忙的这个事儿是吧？跟我他这个…是吧？他这个专业他不对口啊，对，专业不对口！这隔行如隔山啊，我吧，我也就打个工还行…对，我这不是还打工呢嘛？虽然我本事不大，但我在蛋蛋家已经算熟练工了，培养一个我不容易呀，我得先把蛋蛋家这份工打好了啊，这个这个…这是职业道德问题，对吧？职业道德也是道德，道德方面的事，你肯定能理解我的，对吧？”

    我说完，江云沉默片刻，眼中带着一丝失落说道：“所以…其实是因为，你和子丹的关系更好，所以你选择帮他，不帮我，是吗？”m.zwWX.ORg

    我有些傻眼的“啊？”了一声，一时没理解江云这话里的逻辑。

    但是眼看江云的表情越来越失落，我还是赶忙硬着头皮说道：“嗐，你瞅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蛋蛋家是敌对关系，你俩人在逼我站队呢，哈哈…没有的事儿，你别多想啊，这不是因为我跟蛋蛋家的事是早就定好的嘛？顶多就是个先来后到的区别，没啥亲疏远近的，你千万别多想，根本不涉及这些方面…说真的，要是你在蛋蛋之前邀请我的话，我肯定二话不说就跟你走了，到时候蛋蛋再邀请我我肯定也不去，哈哈…”

    这次我说完，江云盯着我看了许久，才说道：“所以，你其实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帮我了，是吗？那你不帮我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你现在还要帮健民做事，是吗？”

    于小舟，我又一次在江云身上，感受到了于小舟的影子。

    这种感觉让我不自觉的想起了于小舟的作风，于是我便脱口而出的问道：“你干嘛？听你这意思，你还准备把健民怎么着？江云我警告你，是，健民是斗不过南天，但你要因为这事儿敢动健民一根头发，别的不说，你自己想想，你这么干对不对得起你自己天天挂在嘴边的梦想！”

    “我没有！”

    江云大声说出这三个字后，却忽然又像是漏了气似的，表情很失望的轻轻摇摇头，却什么都没再继续说下去。

    看他这副样子，我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这么大个事儿，本身也不可能你一问我我就给你确定答复，你让我考虑考虑，你也早点回去吧…下次再来找我时，提前跟我说，又不是没我电话，在外面傻等着算怎么回事？”

    江云像是终于放弃了我似的，没再多说什么，轻轻点点头，在我的拉拽之下，一路回到了他的车旁。

    最后跟江云又客套了几句，我才和他告别，独自回了小区。

    只是在我要进单元楼时，回头一看却发现，他还站在车旁发呆，压根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了，只好随意的催促了两遍，就自顾自回了家。

    一到家，我就跟蛋蛋说了刚刚的经过。

    全说完后，我总结道：“唉，好好的孩子，梦想也挺好，还挺正能量，咋就忽然变得跟魔障了似的呢？”

    蛋蛋摇摇头说道：“这可不是好孩子能做出的事，极致的无私，有时也就等同于极致的自私，还记得安宁哥那个妈没？就因为她占领了道德高地，无论做什么，她都自认无私，自认‘我这都是为你好’，结果她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自私至极，根本不管他人死活？江云…也有点这个倾向了啊。”

    我搓了搓脸说道：“我真服了你了，什么话都特么让你说了，早上我说他不好，你说他好；我现在说他好，你又说他不好，来来来，你跟我说明白了，你到底是针对他还是针对我？抬杠是吧？”

    蛋蛋讪笑道：“早上是早上，现在是现在，这不是经过一个白天这么长时间，你哥我思想进步了，思维开阔了嘛，那看待世界的眼光也就跟着成长了嘛，是吧？嘿嘿。”

    “总共加起来就过去一个白天，你成长个灯儿进步个六儿啊？有这虚头巴脑的，你让你那厨艺先进步进步行不行的？天天连个方便面都煮不熟。”

    我吐槽完，蛋蛋说道：“我那是厨艺不行吗？我那叫君子远庖厨，再说了，方便面生着不也能吃吗？再又说了，谁说我一点进步都没有的？你看我给你烧一壶满分的开水去！”

    说完，蛋蛋就站起身，在我的嘲笑声中进了厨房。

    蛋蛋刚走，茶几上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随手拿起来一看，是健民内勤部一个我熟悉的名字发来了一条信息。

    这人会给蛋蛋发信息，肯定是跟工作有关的内容，所以我就没客气，直接给手机解锁，点开了那条信息：小史总，我刚收到航空公司发来的推送消息说，石玉杰在飞抵国外后，刚刚买了换乘机票，按机票显示，他的最终目的地，应该是米国的鹅害鹅州。

    “鹅害鹅州…”

    我随口嘟囔完，厨房那边便响起了蛋蛋的声音：“啥？”

    我说道：“啊，内勤给你发信息说，小助理最终目的地是米国的鹅害鹅州，没啥事…我就是觉得这地方听着咋有点耳熟呢？”

    蛋蛋远远的说道：“嗐，这不最近新闻老放这地方嘛？空气清新环境好啥的…”

    “不是不是…”

    我说完，使劲在脑子里好一顿搜索，忽然灵光一闪，拿我自己手机给安宁哥发信息道：哥，您之前说，于小舟家人在国外是生活在哪里来着？

    片刻，蛋蛋已经烧完水回到我身边后，安宁哥的信息也到了：说是米国的鹅害鹅州吧？怎么了井月？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九宝斋的诡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