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她又不是什么好人

    唐穗宅在基地配合做检查，等待高层开会商议的时间里，这个世界都已经被白色迷雾笼罩。

    那些与雾气一同侵入这个世界的可怕巨兽不断地更新品种，和无数牺牲在前线的士兵、民众一起，变成冷冰冰的视频记录呈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

    残酷的现实没有半点剪辑，以最真实的记录形式映现在大屏幕上。

    唐穗去过部队基地里安置受灾群众的临时驻扎点，也看见了那些由高层下令也给普通民众作为警示和科普的视频。zWWx.org

    只是一眼，就能让人透过冰冷的荧幕感受到真实的人间地狱。

    幸运被官方救到临时驻扎点的人们有孩子的默默抱紧的自己的孩子，沧桑的脸庞上是两行热泪无声的流淌。

    没有长辈看护的孩子还带着泥渍的小脸上也是流泪满面，倔强的小身影伫立在方便给公众即使下达命令或了解国情的大荧幕前，一双双眼瞳里浮现着哀寂之色。

    他们想念那个无论如何都会无偿接住自己的温暖怀抱了。

    可惜从幻想中脱离出来后，他们面对的只有空荡的风声萦绕，再也听不见熟悉的人那一声声日常里感到麻烦的话语。

    被派遣来看护唐穗，也是监视着她的那名女上尉看着这令人心酸的一幕幕，饶是她也忍不住酸涩涌上，努力压抑着泪意，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望着还在播映最新前线消息的大荧幕，喃喃道：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多么希望祂能够救救他们...”

    她也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但灾难来的太突然了，她还在部队里的时候，她儿子的学校就沦陷了。

    稚嫩的孩童又怎么会是那些怪物的对手呢？

    哪怕只有一只灰寡妇蜘蛛，就算是小蜘蛛，也足够要了许多孩童的性命。

    她从前不相信神，但作为一个想要抓住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母亲，如果能救她的儿子，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女上尉的呢喃声，再次站在临时驻扎点的唐穗瞥过她充满着绝望与希冀并存的英气脸庞，垂下眼，没有接话。

    因为唐穗的缘故，狐面它们哪怕在精神空间里也能感受到外界如潮水般一浪荡起一浪高的悲伤和压抑，还有那种着急的想要抓住救赎的情绪。

    面具们作为半身的存在，唐穗的情绪变化它们也会得到共享。

    察觉到那一丝丝异样感情的狐面轻轻出声：‘第六次了。’

    猿面声音深沉：‘他们在祈求一位神的降临，救他们于水火。若是你此时站出来，拯救这些人类，他们必将会奉你为唯一的神袛和信仰。’

    总是喜欢把事情的最坏一面想到的大飞出不太赞同这话：‘就算迫切的需要更多信仰重开禁锢，也不能如此心急。一旦小主人站出来，展露出自己的特殊能力，人类只会得寸进尺的顺着杆子往上爬，把小主人当做救援工具。’

    福神也附和地点点头：‘是啊。挂在悬崖边的时候迫切的希望有个人能够来救自己，但如果真的来了人救自己，有的人却又会埋怨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救人，不能更早一点。’

    狐面狭长的狐狸眼中亮起光芒，忽闪忽闪的，语气充斥着浓浓的讥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但那是对于善人，也是冤大头而言。咱们又不是老好人，何必去承担这些个怨恨？不如将命运交由人类自我选择。’

    ‘反正他们并不缺引领前进的人和想要达到的目标不是吗？’

    唐穗抬眼，看着已经转换为领导人发言的大荧幕。

    姥面慈和的开口：‘如果小主人觉得心疼了，可以从这个世界的异变源头入手。’

    猿面只赞同一半：‘从源头掐断异端是首要，次要的还是要收拢更多的人心。我知道你不屑于这个时候去趁虚而入，但现实是我们需要更多的信仰之力。利益和风险从来都是对等的。’

    面具们叽叽喳喳，试图规劝唐穗。

    唐穗阖上眼，好几秒后，她才重新睁开眼，看向笼罩在一片绝望阴霾之中，却又忍不住抱着一起希望的人们，转过身，暗蓝色的瞳眸里闪烁着浅淡的光芒，却比之前更多了两分生的灵动，不再是像一尊瓷娃娃似的冰冷无机质，宛若无悲无喜的神袛俯瞰众生。

    ‘虽然不喜欢趁虚而入的感觉，但我也不是那种做完好事后不喜留名的正义影子。’

    面具们一静，上下颤动起来。

    ‘你想通了？’

    猿面的语气难掩欣喜。

    唐穗微微抬高下颚，跨步没入走廊阴影中。

    ‘信仰，我要。’

    ‘人，要救。但不救垃圾，看人而论。’

    狐面狭长的狐狸眼闪了闪，‘如果这样会引来怨恨呢？’

    ‘恨就恨吧。上一世加这一世怨恨我的人多的去了。就算累积业障也无妨，反正我又不是什么好人。也没谁规定神就一定要是好神。’

    她还可以当恶神。

    唐穗轻描淡写的回道，狐面轻笑了声。

    ......

    第二天一早，除开唐穗外，一共二十一人，两辆军用卡，在莫迪中将的指挥下，载着装备和物资整整齐齐地罗列在了部队基地的大门前。

    唐穗是最后一个走出基地大门的。

    身边依旧跟着高层派来监视她的那名女上尉。

    她要携带的东西都是由女上尉在其他人员的盯视下装的，背着一个大黑登山包的女上尉站在基地续上了电力防护的门口，将背上的登山包取下，一声不吭的递给唐穗。

    唐穗伸手接过。

    二三十斤的重量，被那纤细的手腕挂住，连红痕都没在细嫩的肌肤上留下。

    这也在唐穗的意料之内。

    但下一秒，女上尉的动作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只见她突然站起了军姿，大长腿笔直，并拢站立，抬起手向她行了一个军礼，眼中含裹着复杂的情绪，说道：

    “祝您一路平安。”

    这两天查了下东方人文化的女上尉说道。

    与此同时，一道人类肉眼无法看见的信仰之力从她身上升起，飞入唐穗体内。

    之前被比利凿开的一个小口顿时又扩大了一丢丢。

    虽然说出来很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哪怕唐穗展示过她的特殊能力，但这个部队基地里，她接触过的所有人都没有信任她，只有忌惮和复杂，没有一个信服的。

    而现在，竟然会是一个监视她的对象先打开这个突破口。

    唐穗阖上眼，无声朝着女上尉点点头，转身毫无留恋的走向莫迪上将。

    她的祈愿，她听到了。墨婳成鲤的斗罗：转生后拿稳团宠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