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温馨的家宴
这人五十岁左右的年龄,中等身材,圆脸,下颚留着长长的黑色胡须,身着一袭青衫长袍,给人一种风仙道骨的感觉。 亲人。 终于见着亲人了。 白哲再也止不住眼泪,滚烫的热泪,滑过眼角,滑过他刀削般的面孔。 在监狱的三年,每次看到别的嫌疑犯有亲人来探监,白哲心中特别不是滋味,内心格外渴望亲人。 这些年以来,白哲看似沉稳了不少,但,他内心依旧脆弱的很。 所以,他把亲人看的格外重要。 犯我者可饶,犯我亲人者,杀之后快。 这是白哲在监狱悟出的第二条准则。 而眼前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唯一的亲人,大伯,白青山。 “白哲,真是你,我苦命的侄儿。” 白青山望着眼前的青年,浑身激动的发抖,老泪纵横。 自从十几年前,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不顾自己的反对,带着白家唯一的子嗣离开光州市,白青山气得一把火将白哲的房子烧了个精光。 谁曾料想,如今居然看到自己的侄儿回来了。 “大伯!” 白哲二话没说,对着白青山跪了下去。 男人在世,应当跪天跪地跪父母,这是白哲在监狱悟出的第三条准则。 如今,白哲父亲已经命丧三神山,他毅然把白青山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这一跪,值得。 “哲儿,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是干什么。”白青山连忙走了过去,欲扶起白哲。 白哲连忙罢了罢手,对着白青山磕了三记重重地响头。 “大伯,这是我欠您的,这些年,让您担心了。” “你…你这是何苦,都21世纪了,哪里还有给人磕头的道理,现在父母打子女都算违法勒!” 话是这样说,但白青山内心跟吃了蜜糖一样。 白家祖上有规矩,大凡晚辈见到长辈,必须行晚辈礼,以表尊敬。 本以为自己这侄儿已经忘了白家祖上的规矩,现在看来,并没有忘。 相反,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心念至此,白青山心头欢喜的紧,连忙扶起白哲,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笑着说:“走,随大伯回家,让你伯娘给你做顿好吃的。” 白哲摸了摸有些湿润的脸颊,跟在白青山后边朝前走了过去。 白青山的家在一处稻田旁边,虽说窖口村近些年发展的不错,但窖口村靠近东南的位置,却依旧跟乡下没什么差别。 从外边压根看不到这个位置,能看到的只是一些高楼大厦,又有几人能看到高楼大厦背后的辛酸。 作为窖口村的原居民,白青山这些年过的并不太好,白天开着一间风水铺子,但由于社会越来越发达,信风水的人也是愈来愈少了,再加上他的风水铺子破烂不堪,这导致他维持生计都成了问题。 无奈之下,每当傍晚降临时,趁着下班高峰期,他会带着自家媳妇,推着一辆小板车,在地铁边上贩卖一些烤玉米、烤红薯、炒栗子,以此维持日常开销。 很快,白哲跟着白青山回到家。 这处房子颇为陈旧,是一间一层高的土房子,房屋前边挂着数十窜玉米棒子,房屋的左边摆放着一堆红薯。 白青山还没进门,便朝房屋内吆喝了一声。 “老婆子快出来,你看我们家谁回来了。” 房屋内传出一道笑骂声。 “你个死老头子,我们家难道还能来贵人不成。” 白青山脸上洋溢着一股得意之色。 “贵人算个屁,跟我家侄子比起来,那就是狗屎。” 不到片刻时间,从房内走出来一名中年妇人,长年的辛劳在这妇人脸上留下了浓重的痕迹,令这妇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上一些,再加上这妇人身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衣,腰间系着一条花围裙,上边油迹斑斑。 李锦花一边在围裙上擦拭着手上的油泽,一边朝白青山看了过去,笑骂道:“人呢?谁来了。” 在李锦花眼里,只有白青山一个人,并没有看到站在边上的白哲。 李锦花是个传统的农村妇女,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为白青山生个一儿半女。 也正是这样,几十年下来,她一直在用自己的行为拟补这一遗憾。 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种想法深入李锦花的骨髓里。 “伯娘,是我,白哲。”白哲连忙喊了一声。 说完,白哲跪了下去,对着李锦花磕了三个响头。 白青山笑眯眯地在边上看着,他已经习惯了白哲的动作,也没阻止。 可,李锦花并不习惯,吓得她连忙走了过来,用一双布满老茧的手臂扶起白哲,老泪纵横,不停地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家老头子一直以为白家没后了。” “你个老婆子,我家侄儿回来了,你尽说那些丧气话作甚,赶紧去床底下摸出那个瓦罐子,里面还有五百块钱,拿出来,给我家侄儿买些好吃的,你看我家侄儿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白青山笑着骂了一句,一手拉着白哲朝房内走了进去。 这顿晚餐很丰盛,荤素俱全,琳琅满目,典型的粤式乡下菜,吊烧鹅、白切三色拼猪杂、脆皮咸猪手、椒盐茶树菇…,足足十二个碗。 看着满桌的菜肴,白哲却没动筷子。 “哲儿,愣着干吗,赶紧吃,这可是特意为你做的。” 白青山催了一句,他却没动筷子,心里恨不得让白哲一个人把这桌菜肴全部吃光了,好让白哲一夜之间胖起来。 “大伯,您也吃!”白哲夹起一块烧鹅腿放在白青山碗里,又夹了一块咸猪手放在李锦花碗里,然后自己夹起一块猪肚,咀嚼了几下,缓缓下咽。 饭桌期间,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酒足饭饱过后,白青山捋了捋下颚胡须,点燃一支旱烟,先是吩咐李锦花收拾饭桌,后是拉着白哲的手,笑着问:“哲儿,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上学!”白哲恭敬出声道,他是打心眼里尊重着自己的大伯。 “上学啊,要是没记错,你应该是18岁零7天了吧,以你这年纪,应该上高三了。”白青山笑呵呵地说,“想必,这些年跟你爸走南闯北的,应该还没学籍,如今又到了快上学的季节,大伯明天帮你去搞定学籍的事。” “谢谢大伯!”白哲恭敬地回了一句。 说完,白哲脸色阴了下去,他发现白青山在说完学籍号这句话后,脸色居然有了一些变化,原先白青山的脸色因为开心有着一丝红润。但现在双目之间,却若隐若现冒出一颗白点,与那红润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种现象正好应了白居易诗集中那句,‘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白哲掐指一算,脸色愈发阴沉了,这是流离失所之相啊。陈八仙的都市至尊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