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章 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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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战报。” 吕骞听到这四个字,心就是一紧,张口说道:“拿来。” 他是首相,他要看自然先给他。 吕骞飞快地拆开,将整封战报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第一遍是欣喜,这一仗胜了,边境线推至凉川,胡人被赶到草原深处,西北边境至少有二三十年的太平。 这样的功绩,也算对得起太祖皇帝了。 第二遍却是皱眉。战报上简略地写了写如何排兵布阵,却着重描述了杨殊以双连环法秘训精兵,召集铁衣卫与之应和,冲破胡兵左右两翼的过程。并且毫不避讳地表示,这是此阵大胜的关键,当居首功。 到第三遍,吕相爷的心已是直往下沉。 这封战报是宗叙的口吻、郭栩的笔迹。也就是说,他们两人都认同这个结果。 要说那些流言没传到西北去,吕骞绝对不信。 宗叙统兵在外,自是时刻留意京中风向。 而在此之前的战报,提到杨殊都是一句带过,可见他们二人清楚皇帝的忌讳。 他们在既知皇帝不喜,又听说了流言的前提下,还大肆夸耀杨殊的战功,这说明了什么? 他们要保他! 吕骞深吸一口气。 这就是傅今那小子要他等的结果吗? “老相爷,结果不好吗?”一位官员小心翼翼地问。 吕骞抬起头,看到齐刷刷冲自己来的目光,将战报交出去:“你们自己看吧。” 战报是直接送进政事堂的,根本没有做手脚的余地。 换句话说,哪怕皇帝不喜,杨殊的功劳也是铁板钉钉了。 果然,其他人看清战报上的内容,便大肆庆祝起来。 甚至有官员大笑着跳上椅子,手舞足蹈。 这是开国四十八年来,前所未有的功绩啊! 就在一年前,宗叙出兵草原的战报送到政事堂,这里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论。 安稳了四十八年,许多人对打仗心存畏惧。 北有胡部,南有楚国,当年太祖都没能完成的统一大业,他们如何能完成? 但也有一些人,极力支持出兵。胡部大乱这样的好机会都不去做,统一就真的是一场梦了。 最终,七十来岁的老相爷吕骞表态,胡人悍然动刀,出兵已成必然,西北军困守孤城,仍然以寡敌众成功克敌,不好动摇军心。 于是主战派压倒了主和派,甚至连皇帝的意愿都被他们驳回去了。 如果宗叙不能拿出战果,他们这些主战派,免不了秋后算账。 现在好了,宗叙不但拿出了战果,而且还是整场战争的大胜利! 西北平定了!边界线推至凉川!这是开疆拓土的千秋功业! 最初的兴奋过后,官员们开始讨论该给宗叙什么封赏。 宗家世代战功赫赫,宗叙早就位在国公,这爵位是没什么赏头了——总不能真给他封王吧?异姓封王,只能是死后追封,不然再大的战功,都没有这个选项。 只能赏别的了,给子弟荫职,封赏女眷诰命,或者给他换个更风光的封号,对了,还可以联姻。 这边讨论得热火朝天,那边有人看着战报,打断了同僚的讨论:“等下,你们仔细看战报了吗?宗叙半个字没提自己,他说的首功另有其人啊!” 嗯? 相爷们齐齐钻过去,几颗脑袋凑在一块,再次把战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才发现了捷报后面的内容。 杨殊! 宗叙说,首功当属博陵侯府杨氏子弟,高塘牧监杨殊! 政事堂陷入诡异的安静。 半晌,终于有人道:“宗叙开什么玩笑?给一个牧监报战功?还是首功?” 也有人弱弱地回:“他是统兵大将,给谁报战功是他的权职。何况,战事紧急,牧监临时征调上战场,也说得过去……” 宗叙自己这样认,他们还能说什么? 此战功成,宗叙的声望将会达到极致,哪怕皇帝,也不好这个时候驳面子。 何况,这样的大胜,肯定要上邸报通报各府的。宗叙铁了心,他们只能认。 只是,在场的都是天子近臣,哪个对皇帝的心思没数? 他们不免腹诽,宗叙这是疯了吧?违背皇帝的心意,功劳再大,早晚也有一天被清算。 罢了罢了,以后他们还得想理由节制宗家,既然他送了个现成的来,先留下吧。 于是这封战报,当天送到了御前。 当着众臣的面,皇帝自是开心的。 开心的皇帝,当场吩咐举宴,好好庆贺这样一场大胜。 西北大胜的消息很快传入市井,整个云京都欢欣鼓舞,富贵之家大肆发放喜钱,小商贩一律打折。 人们纷纷议论着这场战争的细节,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那位落魄出京的杨三公子,以这样的姿态回到他们的视野里,堪称脱胎换骨。 相比起一直威名赫赫的宗大将军,一位浪荡贵公子被逐出京城,两年后以战功复起,可有话题度多了。 于是,茶馆酒楼,还没有忘记这段过往的人们,纷纷说起曾经的杨三公子,说他如何荒唐风流,如何胡闹放荡,放逐出京的时候又是如何落魄。 甚至那些曾经与杨三公子有过桃色绯闻的伎人们,都因为客人纷至沓来,身份高涨…… 宴席散后,皇帝回到明光殿。 烛台上的蜡烛只点亮几根,宫人就被皇帝挥退。 一个抱着拂尘的内侍匆匆进入大殿,恭敬叩拜:“奴婢刘双喜,见过陛下。” 皇帝坐在龙椅上出着神,听得声音,挪了挪视线,哑着声音问:“怎样?” 刘公公垂着头,回道:“夜蝠没有消息传来。” 安静了一息,皇帝忽然暴怒,抬袖一扫,将御案上的奏章、笔砚全部摔了个干净。 刘公公急忙跪了下去:“奴婢无能,陛下息怒。” 皇帝冷笑起来:“朕的皇城司,居然连这么件任务都完不成,还留着干什么?他们还有脸自称夜蝠?” 刘公公垂首不语。 他知道,这个时候再怎么辩驳,都是无用的。 皇帝更加烦躁。 开疆拓土,本来是一件千秋功业,他留在史书上的名声,必然因为这件事大涨。 偏偏这么开心的事里,夹了件让他恶心的事。 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又吐不得,拔不得。 皇帝深吸一口气,问道:“这样的战功,似乎只能封侯了吧?” 宴席上,他就听到那些臣工讨论封号了。 刘公公跪得更低:“奴婢不懂这些。” “呵,呵呵!”皇帝最后一脚踹在御案上,铁青着脸往后头走。 可他才走了几步,外头又传来万大宝的声音:“陛下,吕相爷求见。”云芨的乘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