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不同的影响

    一直到第二天的傍晚，乌托邦才重新获得了沙漠小队的音信，小队出现在了武国西境的宁清郡，在联系上乌托邦的同时已经拿出了飞机开始返程了。

    陆川见到余欢的时候是在乌托邦医学部里，余欢身上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除了余欢之外，队伍里徐科铭和修为最弱的吴小冉都陷入了昏迷。

    “沙漠里有什么？怎么搞成这样子了？”陆川有些哭笑不得，连上次打耀国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多人受伤，更别说还昏迷了两个。

    “外围还好，越往里走感觉越是奇怪，而且每个人的感知都不一样，和我们之前收集到其他去过沙漠的人的情况也不一样。

    我感受到的是很大很近的太阳，几乎要贴到我们身上烤，温度很高，老田看到的是十面埋伏，沙尘里处处都是沙兽暗藏了杀机，老徐说自己感受到了重复，不管我们在沙漠里往哪个方向走，最终都会回到原地，实际上我们是一直在移动的，但他的感觉却是在一直打转。”

    余欢抬了抬自己已经被包扎好的手，“最后我的伤势也证明了确实是烧伤，当时面对这种诡异的情况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也看不到敌人在哪里，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但奇怪的是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其他人都没有烧伤的情况。

    我原本的猜测是我们规避沙漠瘴气的手段没有生效，是瘴气让我们产生了这么多不同的幻觉，结果事实上却真的受到了烧伤，这个情况就有些复杂了。”

    “为什么没有早点撤出来呢，你们在沙漠里待了三十多个小时，应该很早就发现情况不对了吧？”

    “我们在外围尝试用澹水吸引沙兽，然后跟着它们去它们的聚居地，但没想到聚居地里竟然有灵兽可以识破秦潇的一叶障目，被兽潮追了一段之后就把方向给搞晕了。”

    余欢摇了摇头，“沙漠深处一点信号都没有，飞机也没法用，我们尝试用了几种方式来确定方向，最终都失败了，像是在原地打转一般，最后老徐想了个办法，我们随便选了个方向硬着头皮冲，但是在冲之前先把他给打晕了，结果就真的从宁清郡冲出来了。”

    陆川面色一紧，每个人一种debuff，互相都不一样，有的甚至还能影响到整个团队，这也太难搞了吧？

    “有什么发现吗？”陆川问道。

    “首先是需要更强的童术和其他感应手段，沙漠深处的能见度太低了，我们放到天上的三颗启明星在里面根本看不到，在里面只能靠感知，但是感知又未必可靠。”

    陆川听到这里微微一怔，启明星是乌托邦提前设置在北方两郡、无尽之海上和乌托邦城郊沙漠边缘的三个超高大灯柱，意图能在夜里给沙漠里的小队指明方向。

    不过余欢所说的感知不可靠的经历，似乎又和陆川在超感道境中的感受非常相像，难道说下一次的探索需要他或者三十过去一趟？

    “其次是澹水，我们这次已经带了非常充足的澹水，但还是不够，沙漠里的灵兽都可以为了澹水拼命，连死去的灵兽尸体都要大肆争夺。我们在深处远远地看过一眼，似乎有绿洲的样子，但那个方向挤满了灵兽，气势骇人，我们也没过去惹麻烦。”

    余欢说的气势骇人其实也只是谦辞，沙漠里的超凡灵兽也不多见，多是以灵动境和神通境为主，麻烦的是陆川说过瀚海沙漠里的这批孩子可以已经有了自己的身体，因此他们这一趟的行动几乎没有主动攻击过其他灵兽，本来抓了不少想带回来做研究的，最后也大多逃散了。

    “然后是我们的能力似乎会沙漠深处会受到影响，我们尝试过用一叶障目去接近兽群，但是很快就别发现了，撤退的时候我们也试过让老徐直接用迟尺天涯走，结果用了符箓之后也没有反应。

    对了，还有一个事情，今天早上八点四十...八点四十多的时候，我们碰到过一只行为奇怪、头上长角的灵兽，能确认一下他是不是我们走失的孩子吗？”

    “是早上8点43分，老余你也看到了？”田路远从病房门口进来，他的右手和右脚都受了重伤，刚刚接受完治疗。

    “嗯，他明显有些不对劲，见到我们那副受惊和激动的样子，让我感觉他是认识我们的，但他既然认出了我们，为什么不过来反而跑走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余欢有些怏怏，当时的情况是吴小冉已经快昏迷了，乌托邦一行人正在沙漠深处打着转寻找方向，那灵兽跑得太快而且显然更熟悉沙漠的环境，他们也不好分人去追，担心在沙漠里走散了反而更加麻烦。

    那只灵兽当时也是追逐其他灵兽的尸体而来，看到尸体附近的沙漠小队之后先是万分激动地靠近了两步，然后又迅速扭头便走，瞬间消失在了沙漠深处扬起的沙尘里。

    他和田路远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当时田路远也没有做出大家一起去追那只灵兽的决策，他要先对这支小队的成员们负责。

    “说不定他不是我们乌托邦的孩子呢，而且可能是当时他身边有危险，也可能是他经历过什么事情，对回到我们身边有顾虑吧，小陆之前的考虑是对的，我们需要准备好心理干预。

    麻烦你了小陆，如果那只灵兽真的就是的话，我们得尽快组织下一次搜救，他看起来落单没有同伴，在沙漠里可能会非常危险。”

    陆川点了点头闭上了眼，今天凌晨就用了两个问题，现在的第三个问题也只能交给沙漠小队，余欢和田路远的感觉没有出错，那只灵兽的体内确实就是被穿越的孩子。

    他轻轻叹了一声，大概能想到那个孩子不愿意相认的原因，他本来以为那些孩子获得的身体会是沙漠里某种古族的身体，但没想到会是灵兽。

    在沙漠的几年时间里可能发生了很多事情，他们在灵兽的身体里以兽类茹毛饮血的方式生活了好几年，可能因此便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也无颜去面对过去的亲人们。

    沙漠的深处到底有什么呢，为什么只有这里的孩子不是树上果实的状态，为什么每个人在沙漠深处的感受都不相同，为什么连金手指都会失效呢？

    ...

    陆川能非常清楚地感受到，在执行力的方面第一代的天选之人有太多值得后辈们学习的地方，沙漠小队周二傍晚才回到乌托邦，连夜治疗伤员、开会研讨、准备物资和调整工作之后，周三一早便又组织了新的小队出发了。

    江灵珊顶替了吴小冉的位置，然后根据沙漠里第一次探索的情况，将王玉龙、徐科铭这几位辅助人员替换成了刘明江、张清河这样机动性、适应性更强的人员，还增补了刚刚超凡的三十作为情报人员，但却以实力不足为由拒绝了主动请缨的陆川和可以跟生物沟通的丹成渊。

    三位部长的出马体现了乌托邦对此行的重视，而且由于通讯设备的问题一时半会可能无法解决，这次出发之前刘明江和张清河各分割出了一个分身留在乌托邦，用于沙漠内外的联系以及处理他们在乌托邦的日常事务。

    这一次新小队的目标有两个，一是进一步探索瀚海沙漠深处，了解更多关于沙漠中危机的原因和规避方式，二是在这次探索中至少找回一个孩子，从他的口中去了解更多的信息，以免大家在沙漠里大海捞针。

    通过留守在乌托邦的分身，乌托邦这一次随时都能知道沙漠小队的动态，周三上午一行人从乌托邦出发，这次大家没有像上次那样在外围慢慢摸索观察，而是径直往里走，中午时分就初步进入了沙漠深处，也就是余欢开始觉得太阳变大了的地方。

    “这里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在干扰我们，我的感觉是头部刺痛，像是受到了精神攻击一样。”刘明江的分身皱眉道，有了上次的探索经验，这次大家都格外认真地去感受沙漠深处的不同，感受到的也格外的明显。

    “可以确认的是这个东西的影响范围肯定有限，之前我们驾驶飞机的时候肯定从这块区域的上空飞行过，如果是这么明显的头痛，我肯定会有印象。”

    徐科铭和情报组的人员都在一起记录分析，昨天晚上沙漠小队回来之后，陆川在论坛上发了一个关于瀚海沙漠深处出现过的不良反应讨论帖子，并且调整了排序方法让尽量多的人看到，排除了一些明显是在吹牛的帖子之后，乌托邦收集到了近三百份有效的反馈，数据量上来之后，渐渐也发现了一些共同点。

    “枪修，金行，针扎刺痛，部长你的情况在武国有过两个近似的样本，都是武国的皇室。”

    陆川凑过来偷偷看情报组的表格，里面按照属性和修行手段做了详细的划分，刘明江是金行的枪修，会感觉到针扎般的刺痛感，余欢是火行的剑修，则是会感觉到烈日炙烤。

    武修的情况就已经非常复杂了，灵修的情况更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张清河万法皆通很难说清他是什么属性的灵修，结果他的症状是一直不停地放屁，只是放屁的话在各种症状里算是很轻微的了，也不影响行动，就是他本人和在乌托邦的分身都感觉很社死。

    “不仅受到了影响，而且空间类的金手指全都失效了，迟尺天涯，移形换影，闪现，统统用不了，玉龙说没有探测到阵法和禁制是吧？”刘明江的分身继续开口道。

    “是的部长，前天我认真地检查过，沙漠深处没有阵法和禁制。”王玉龙回答道。

    “行，时间有限，那我们继续前进了，还是先用澹水诱惑试试。”刘明江不再多言，无论是针扎头痛还是烈日炙烤都不好受，根据昨天的经验他们在沙漠深处停留的时间最好是不要超过十二个小时。

    刘明江的分身便不再说话，徐科铭等人则是继续整理信息和讨论，有人猜测影响环境的东西被埋在了沙子下面，也有人提出下次探索的话最好是换一个入口，可以尝试从北方进入沙漠，这样或许可以研究出沙漠深处的范围大概有多大，然后再假定范围是个圆形，通过找圆心的方式来寻找目标。

    “部长，能不能麻烦您退到刚才沙漠深处和外围的边缘交界，尝试往沙土下面挖一挖，看看有什么，或者能不能从深处的边缘找到这样的一个点，然后往两侧各走一小段路，我们试着把沙漠深处的边界给标记出来呢？”

    众人又讨论了一会儿之后，各自有了一些新的思路，徐科铭从当局者变成旁观者之后，思路也开阔了不少。

    然而刘明江的分身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呆呆地坐在原地不动。

    “部长？部长？”徐科铭愣住，伸手在刘明江的分身眼前晃了晃，“老刘？艹！”

    不仅是空间类的金手指会失效，连他的分身也断线了。肚子很痛的这个修行世界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