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许一世安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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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个礼拜的调查,各大新闻皆报导着醒目的标题,「知名企业球队总经理涉嫌掏空公司资產,并与某球队负责人勾结,伤害自家球队主将。」,群眾哗然。 徐珮笙静静盯着电视萤幕,里头有他们提供的许多证据。 她重新回想一遍事情的经过,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壮宏队本是资源充分、球员顶尖的球队,由于李总持续盗用公司资金,造成预算不足,某些知名球员、教练纷纷离开公司。 掏空公司的证据因员工的离去,落入劲华队负责人手里,碰巧两队伍将进行总冠军赛,于是负责人便起了歹心。 他持证据威胁李总,想办法让劲华队赢得比赛,才销毁证据、不向上级告发。 化学系出生的李总情急之下到化工厂寻找药剂,以二硫化鉬粉末置于顾宇澜鞋垫下,二硫化鉬可降低摩擦係数,为固体润滑剂的一种,也是因为这样,顾宇澜在跳起并遭受撞击时,没有足够支撑力而膝盖受伤。 李总吩咐了人把顾宇澜比赛当天穿的鞋子自医院偷偷取回,并迅速处理掉。 经过几个人的层层指使,最终阴错阳差,将鞋子放回架子。 这也是为什么,徐珮笙进入地下室,首先闻到的就是淡淡油脂味。 她视力是比别人差的,造就自己的嗅觉敏感程度高人一等。 她听完主播的详细说明,关了电视,想按下通讯录里顾宇澜的电话,却迟迟没有动手。 她知道顾宇澜这阵子为了他父亲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每日都是看见黎明后才入睡的。 他害怕会打扰她睡觉,也不和她继续住在一块了。 徐珮笙还是有些失落,几天没见到男朋友,她心里空荡荡的。 顾宇澜也坐在电视机前,只是不和徐珮笙一样在諮商诊所罢了。 他揉一揉发疼的眉毛,稍稍舒展一下身子,起身到厨房倒一杯水。 餐桌上佈满许多文件,都是他父亲公司的事情,还有些过户、赠与相关资料。 虽然转换跑道很累,但是父亲病了,他没有别的选择。正忙得焦头烂耳,周靖远的电话来了。 李总的官司缠身,周靖远觉得顾宇澜不可以不求偿,就这样单单让他坐牢。 该赔给他的终身医疗费,一点儿也不可以少。 几个人商议后,决定请律师到民事庭提起告诉,讨回公道。 徐珮笙把这件事全权交给周靖远处理,因为眼前諮商室有位諮商师临时请了长假,那人的个案便交给其他人平均分担,徐珮笙莫名忙碌起来。 就算再怎么忙,约好见律师的时间徐珮笙还是坚持不错过,她早早结束諮商,在门口等着顾宇澜开车来接她。 这段日子常常下着雨,屋簷下滴滴答答地响着,像是什么轻轻拍着她的心,不由地烦躁起来。 直到一辆车在眼前停下,她快步跑上车,随手抽一张卫生纸擦拭淋湿的皮包。 「怎么不撑伞?」顾宇澜瞧着身边衣服湿润的女孩,伸手揉了揉她因为淋雨而毛躁的头发,「等一下感冒怎么办?」 徐珮笙訕訕答道,「我想说很快就跑上车了,没想到雨这么大。」 顾宇澜淡淡瞥她一眼透着光的白色上衣,隐隐望见里头风光,他皱着眉头把车内冷气调小。 「等一下下车要是衣服没乾,就穿我的外套吧。」 「你的?」徐珮笙愣了一下,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天气冷,怎么他这么担心? 顾宇澜转头看着女友一脸懵逼,心里顿时有些不爽。 「不然谁的?嗯?」他倾身跨越到副驾驶座,徐珮笙下意识躲开,身子轻碰上车窗,被顾宇澜一手捞回来,「徐珮笙,你就这样去见律师和周靖远?你不怕被缠上?」 他用眼睛示意一下她的衣服,徐珮笙才发现原来他说的是这一桩。 这傢伙真是小心眼,连谈案子的律师都会被牵扯进来。 「是不是该表示点什么?证明你在外头是清白的?」他的话语轻飘飘的,让徐珮笙心头一紧。 想要她主动亲他就直说,拐弯抹角这是在干什么。 她上前吻一下他的侧脸,很快坐回原位,「顾宇澜你怀疑我的清白,是不是该处罚?」 他抬首笑了笑,「是该道歉。」 他把徐珮笙拉进怀里,吻着她的唇,细细品嚐她下午擦得微甜的护唇膏。 她低低喘几口气,任由他在她脸上游移。 最后他靠在她肩上,安静地沉浸在车子幸福的气氛里。 「顾宇澜,我只是淋个雨,你就胡思乱想这么多。」她咕噥几句,「谁准你怀疑我?我只会是你的好吗?」 他被哄地开心了,这才安安分分转动方向盘,开往和律师约定好的餐厅。 「你男友遇到情敌,你是不是该出面说明一下?」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他没来由地丢下几句话。 徐珮笙脑子想过一遍,就没想到可能的对象。 「谁?我行情这么好吗?」她嘴角一扬,忍不住笑意。 顾宇澜白眼差点翻上天,恨不得咬她一口。 「徐珮笙你还笑?你不知道周靖远他喜欢你很久吗?」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她抬眼望他一眼。 这件事她是第一个知道的,本以为顾宇澜不会发现,原来他一直明白,只是没有说穿。 这人吃醋专找朋友,友谊的桥梁到底是怎么稳固着没垮的? 「他喜欢我没用啊,我就喜欢你。」 她伸手拨开他额间的头发,对着他笑了笑。 绿灯亮起后,徐珮笙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他满足了。 两人到达餐厅,才走进门口,就望见周靖远老早在位子上等待。 徐珮笙捏一下顾宇澜的手臂,要不是他刚才在车上跟她闹小脾气,他们也不至于迟到。 顾宇澜越过她,直直走向座位去。 徐珮笙放好随身物品,去了洗手间一趟。 她看见镜子里自己穿着oversize的黑色外套,另是一种气质,在她高挑的身材显得格外动人。 穿男友的衣服也是挺好的,以后就别迟疑。 她慢慢走回座位,在通往餐厅的走廊上遇到一个熟悉面孔,她转身想立刻躲回厕所。 不料那人脚步加快,一下子追上她,握住她的手腕不放,那力道像是要把她的骨头给折断。 「小笙,小笙!」中年男子身穿黑色高级西装,脚下踩着擦得发亮的皮鞋。 他眼里先是一愣,然后闪着许久未见的期待。 徐珮笙仓皇无措地甩开他,他只是抓得更紧。 「小笙,是你吧?」男子也有些手足无措,只是动身挡住她的去路。 徐珮笙摆脱不了,只好用十分冷淡的语气带过,「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男子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请你放开手,否则我要叫喊了。」 「小笙,你可以听我说几句话吗?几句话就好……」男人把声音放软,低声下气地对着她说。 徐珮笙毫不领情,彷彿在这里和他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生命,她动身想越过他,靠着墙壁挤过去。 「咳咳……」一位女子往厕所方向走,看见眼前画面,一脸不可理喻,这又是在上演哪一齣? 拉着徐珮笙的男人转身道个歉,将走廊让出来,迅速把徐珮笙拖向餐厅阳台。 徐珮笙没有大喊救命是给他最后的尊重,她沿路只是继续挣扎,口里骂着,「你他妈谁啊?你跟我什么关係?王又秉,你一个人渣出现在我眼前做什么?」 不知道的人,真以为这是一场情侣吵架。 到了阳台,男人放开徐珮笙的手,身子靠着门边,徐珮笙也逃不出去。 「王又秉,你现在不看着我从这跳下去,你不甘心吧?我就知道,你最喜欢看人自杀。」她口里满满的讽刺意味,对面男人深深叹一口气。 他抬眼望着远方,给徐珮笙一些空间,不再只是盯着她看。 「小笙,你听我说,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样。」 这温软的话语,一下子踩中徐珮笙的地雷,她的底线硬生生断裂,理智被怒火超越。 她已经顾不了自己身处何地,那样的回忆倾巢而出,窒息的感觉、疼痛的感觉、鲜血的味道一点一滴来到脑海。 「王又秉,你还想解释什么?」她对着他大吼,声音里参杂着哽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