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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李牧李牧

    邯郸城楼

    赵王偃望着远处漆黑一片的铁骑,握剑的手指骨捏得发白,冲着远处吼道:“李牧,你擅离职守,无诏而返,兵至国都,究竟是想干什么?!”

    李牧身披坚甲,腰间带剑,跨坐在战马上,远远听到大王的声音,就算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也能猜得差不多。

    他双腿一夹,纵马上前,高喊道:“大王,牧一心为赵,绝无二心,请大王明鉴!”

    说罢,将准备好的书信绑在箭矢上,弓开满月。

    “大王小心!”

    “保护大王!”

    赵王身边的护卫当即将赵偃护住,李牧一箭射上城楼,箭矢入砖,尾羽震颤。

    “大王。”护卫将箭上的书信取下,铺开呈上。

    “大王,此刻我主力二十万在燕,国内守备不足。秦军大举声势,国内粮草器械调动频繁,这等情况维持了旬日,但大军却无进兵欲望。

    臣以为,秦国绝不会做这徒废国力之事,大军征战岂是儿戏,举国演戏靡费多少?大王,这等反常行为,更能显示秦王欲灭赵之决心。

    牧此刻率兵马南下,乃是收到公子嘉书信,将秦国军情悉数报我,方知赵国朝堂对秦国竟不加防范,臣忧心如焚。牧为赵国绝无二心,请大王明鉴。”

    赵偃直接将信扯了个粉碎,恨恨地甩在地上,“赵嘉,赵嘉,给我把赵嘉那逆子带到寡人面前,私自联系驻外大将兵至国都,寡人要扒了他的皮!”

    龙台护卫领命而去,一支小队就冲着赵嘉府邸而去。

    他们到达赵嘉府邸,其中下人见到龙台护卫明晃晃的剑刃,纷纷跪倒在地,赵嘉的家眷也被拉了出来,一个个泣不成声。

    “奉王命,公子嘉往城楼面见大王。”护卫宣读了王命之后,左看右看没有看见赵嘉的人影,一手按在了剑柄上,“公子嘉何在?”

    “公子嘉?”

    无人回应,他于是又转向赵嘉的妻妾,一步步走近问道:“你等也不知赵嘉去了何处?”

    “不,不知道,他的情况诡异已有多日。”

    “是啊,我们都多日没有跟他同房而眠了。”

    “他整日神神叨叨,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几个妇人你一嘴我一嘴,赵嘉这些天的情况说得大致不差,护卫听得连连点头。

    就在此时,旁边军士大喝一声,“什么人?!追!”

    就见府后院墙有人逃跑,几个护卫对视一眼,施展轻功围追堵截,抓住此人时,却发现人已经断了气。.ZWwx.ORG

    几人将尸体带回来,院中问话的那人将尸体一阵检查,又一次看见了那个神秘的印记。

    他脸色大变,瞬间站起身,高声喊道,“将公子嘉府邸围住,一个也不能走脱,待我秉明大王,再做处置。”

    “是!”

    赵偃还在城楼等待消息,李牧那单人独骑傲立阵前的身影,还在他眼前来回晃悠,看得他肝火不断上涨。

    护卫匆忙赶会,贴着赵偃的耳边把公子府的发现汇报过去,“大王,公子嘉如此如此……”

    “崩~”赵偃内心的一根弦,断了。

    李牧乃是赵孝成王时期的大将,甚至还一段时间当过丞相,大破过匈奴,也大破过燕国,战功赫赫。赵偃上位之后,郭开任丞相,与李牧不合,后李牧便带兵长年镇守边塞,防备异族。

    正是因为知道李牧的才能,赵偃此时内心的杀意才遏制不住。

    “大王不见主父之事吗?!”顿弱那句话突然响起在赵偃的脑海。

    赵国,一个烈性的土地上烈性的国家,身为儿子兴兵杀死父亲这种对于其他国家瞠目结舌的操作,在赵国真实地发生着。

    赵嘉如果有李牧的支持,无论是此时威逼邯郸进位赵王,退一步说带兵奔逃分裂自立,都极有可能实现。

    是的,在赵偃心中,他已经认定了,赵嘉这个儿子有弑父上位的心。

    他推开搀扶着自己的护卫,晃了晃脑袋觉得眼前有点模糊,连续眨巴了许久眼睛,终于感觉恢复了些。

    “准备纸笔印信,寡人要致信李牧。”

    “是。”

    护卫搀扶着赵偃进入楼中,那里纸笔信印案席都准备得齐全。他轻轻将大王放着坐下,问道,“大王,赵嘉那里……”

    “无事,赵嘉已经不在,余下那些人看住就行,眼下只有李牧最为要紧。”

    “大王,要不要对李牧~”

    赵偃停笔对护卫呵斥一声,“蠢,这六万铁骑为什么南下?有诏书吗?有兵符吗?但他们跟着李牧就来了,他们不知道这儿是国都,不知道现在这个行为堪比作乱吗?他们知道。可他们就是来了。”

    说完一通,他手中的笔继续挥动,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李牧李牧,寡人就要看看,你究竟是忠是奸!”

    “去,将信绑上射给李牧。”

    李牧坐在马上等了这许久,总算等到赵王一封回信,就在阵前将信拆开。扫视之后,他按着镇岳剑的手是松了紧,紧了又松。

    让我解甲解剑入城,大王,你这是要试探我李牧,还是想要我李牧的性命?

    他迟疑了。

    没有人不怕死,或者说,怕死的不如意。李牧这样的将领在战场上绝对有马革裹尸的觉悟,但在这个情况,他怕不仅自己死得不值,还要葬送这六万铁骑,葬送了赵国的江山。

    李牧手下的心腹将领见到他看了信之后裹足不前,久久没有声响,纷纷开口询问。

    “将军,大王如何回复?”

    “是啊,大王怎么说?”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总不能就在邯郸城下对峙吧?”

    “是啊,将军。”

    李牧转身看着这一个个几乎等同自己儿子辈的面孔,一双混浊的眼睛有了不同的光泽。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年轻的面孔上。

    “噌~”镇岳剑出鞘锋芒毕露,李牧以手相抚,对着年轻人说道,“这把镇岳剑,左车你接着,倘若我不能从邯郸出来,你就带着兵马去找你父亲,永镇边塞。”

    说着,剑插回鞘中,他一把扔到李左车手中。

    李左车接过剑慌乱地滚下马,喊道:“祖父!你说什么?什么叫你不能从邯郸出来?”

    “大王让我解甲解剑,入城一叙君臣之宜。王命,莫敢不从。”

    “咚~噔~”两声,李牧的甲胄解落在地,他拉上缰绳,勒马回转,冲着邯郸城狠狠甩下一鞭。

    “驾!”

    “祖父!”李左车心中千言万语不知道该怎么说,冲上前呐喊着,捧着镇岳剑眼泪止不住地滚落。

    赵王偃!祖父若有失,我与你赵氏不共戴天!

    高远的邯郸城楼上,守军看到李牧单人独骑纵马而来,急忙回报赵王。

    赵偃听到回报,嘴角像被撕开了一边,“呵呵~哼哼~呵呵呵~”

    诡异的笑容,听得在场护卫心头一阵冰冷。沫滓的考研在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