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花枪是把式，就像女人是摆设

    平宁侯府被人血洗，满门被灭。

    这件事情，在裴昭出征第二日的中午爆了出来。

    三百余人没有一个活口。

    北梁京都，皇城之中，安防素来稳妥。

    数十年来别说是灭门的惨案了，就是连命案都极少发生。

    这桩惨案一经暴出，震的北梁京都可谓地动山摇。

    因为这桩灭门惨案的凶手，是江湖朝堂都闻风丧胆的七杀。

    没有人知道七杀的人是怎么进的平宁侯府，怎么杀的人，又是怎么逃离京城。

    他们如同鬼魅一样，不见首尾，凶残暴虐。

    北梁皇都因为这件事情人心惶惶。

    皇帝惊怒交加，处置了当夜当值的御林军副统领，并且严整京中防卫。

    先有寒江关定国公战死，后有西境连失十三城，如今再有皇都之中灭门惨案。

    原本稳固的北梁江山，似乎一夕之间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

    裴昭日夜不停地行军，目标是十日之内赶到玉阳关前。

    一路上，宁王派的那些将领自然是各种的不消停，尤其是那个叫卓子成的，刚出京城地界，就联合身边的人对裴昭指指点点。

    说话的时候，还含着许多哄闹下流的笑声。

    江猛和唐战愤怒不能自抑，偏偏裴昭冷眼旁观，叫他们也不得轻举妄动。

    家将们只得隐忍不发。

    三日后，到了定州地界，裴昭接收了定州司马整顿好的四万大军，凑足十万整数。

    晚间，大军到了山中扎营休息。

    军情紧急，裴昭一直是日夜不停行军。

    今晚是出征来第一次休整，也是唯一一次，等休整一夜，明日便要加速前进，直奔玉阳关。

    士兵们扎营，裴昭则带着唐战巡视一圈。

    在经过那一处帐篷时，裴昭听到一声嚣张的口哨声。

    裴昭停住脚步，缓缓看过去。

    不远处立着个手扶宝剑的高壮男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相尚且算过得去，只是脸上流里流气，不怀好意，正是卓子成。

    “没想到将军还懂得巡营啊？”卓子成嬉笑道：“末将真是开眼界了。”

    裴昭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懂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哦？”

    卓子成懒散地走上前，身后跟了几个同样不怀好意的士兵。

    “你都懂得什么啊？”

    卓子成笑容更加嚣张猥琐：“被窝里的事儿懂吗？应该懂得吧，你追着那薛世子这么几年，薛世子必定教了你不少，来跟末将说说，末将与将军讨教讨教……”

    他身后的士兵也是轰然大笑。

    不远处，定州司马麾下的将领贺长风父子脸色都不太好看。

    卓子成固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但这裴昭——

    听说一路上卓子成已经嚣张过无数次了，先是言语挑衅，后来就直接变成了言语调戏。

    正常的女子尚且受不了，要呵斥几声。

    裴昭反而面无表情，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只过问过两次卓子成的军务。

    贺长风怀疑她是色厉内荏。

    想想要跟着这样一个主帅去打西境蛮人，他就觉得心里没底。

    裴昭看起来是既没有勇，也没有谋。

    皇上和太子到底怎么想的，竟然派了这么个人来？！

    想到此处，贺长风叹了口气。

    只希望玉阳关那边，宁远候撑得住吧，到时候他们和宁远候合力抗敌，应该能有些胜算。

    裴昭静静地等着那卓子成笑够了，才说：“唐战，把他们这些人押到辕门去。”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卓子成冷脸说：“你想对我动军法不成？你搞清楚，我可没有犯军纪，不过是开几句玩笑罢了！”

    “在你的眼中，对着女子说下流话，是开玩笑？”裴昭慢条斯理地问：“不知卓将军家中可有母亲，可有妻子，妹妹，女儿？”

    “若每天都有人对你家中女眷开这种玩笑，卓将军的心情不知如何？”

    卓子成脸色一变：“闭嘴！”

    “卓将军生气了？”裴昭笑道：“原来卓将军也是开不起玩笑的，那么——这么污浊的话，你怎么就能随意对着旁的女子说？”

    “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卓子成嘲讽地说道：“女人到战场上来干什么？被俘虏了只会成为男人身下的玩物，丢尽我北梁脸面！”

    “你这样不安分的女人已经不叫女人，污浊的话你不受谁受？你自找的！”

    裴昭问：“你觉得我不配掌兵，不配挂帅，我掌兵挂帅就是丢尽北梁脸面，活该被你言语调戏侮辱？想来这些都是你的真心话。”

    卓子成冷冷地看着她，虽未说话，但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裴昭又问：“那么你觉得，什么样的人配掌兵，配挂帅，不会丢尽北梁脸面？”

    “是谁也不该是你这个只会在戏台上舞花枪的女人！”

    “花枪是把式，就像女人是摆设！”卓子成盯着裴昭眼底含着鄙夷和轻视：“你也是摆设！”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士兵，大家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当时皇帝寿宴，裴昭花枪引得皇帝圣宠。

    而这在军中士兵看来，无疑是花拳绣腿，哪里能用到战场之上。

    卓子成的话虽然难听，却是句句戳到了所有人的心坎上。

    这些士兵敬仰定国公府为北梁家国永安，一代代人洒出无数鲜血，但那份敬仰并非是给裴昭的。

    他们之所以安安静静地跟着出征到此处，是因为抗旨要连坐，当逃兵要杀头，不得不来。

    裴昭这个征西将军，是不足以叫他们信服的。

    “好！”裴昭朗声道：“既然你对我有如此偏见，那我今日便用戏台上的花枪，来讨教一下卓将军的高招。”

    “打就打！”卓子成冷笑地看着她：“裴昭，我告诉你，我可不会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手下留情，而且——我若赢了你怎么办？”

    “你若赢我，我便拜你为先锋大将，营中一切以你号令为尊！”

    “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卓子成眼底闪过兴奋的光华，他领了宁王的命令，一路挑衅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不管怎么样，这比斗自然是非赢不可！

    而且，他十分憎恶裴昭冷着眼看人的样子，明明面无表情却透着一种目中无人。

    卓子成眼底冷光一闪，“你要是输了，得跪下求我，拜我为先锋！”

    “好说。”此时此刻，裴昭竟然还能笑的出来，“只要你能赢。”西北水果少的朝凤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