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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手握爽文剧本 第159节

    太上葳蕤轻描淡写道:“因为本尊要青鱼。”

    这……

    余紫嫣的神色有些沉,她猜不透眼前人的谋算,而自己却好像完全被看透了,这样的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

    青鱼余氏的家主听任她差遣,青鱼对她或许正如探囊取物一般。

    “道友深夜见我,应当不止是为了告知我青鱼归属才是。”余紫嫣已经明白,今夜想见她的,是太上葳蕤,而非余天仲。

    太上葳蕤眼中终于显露出一点真切笑意,同聪明人说话,会轻松许多。

    “如今有三名渡劫驻扎悬陵,为首的,是渡劫中期的苏长秋。”

    天水阁中,苏长秋的修为只在天水阁阁主之下,他早在百年前便已突破渡劫中期,正面相对,罗浮教教主的胜算并不大。

    何况以二敌三,清溪怎么看也处于下风。

    余紫嫣想说服青鱼余氏叛出天水阁,正是为了缓解清溪危难。青鱼周遭未曾增兵,借地利攻下周围几郡,便能减轻清溪压力。

    在余紫嫣的祖父去世后,清溪余氏修为最高的便是她化神境的父亲,无论实力还是底蕴都很是有限。若是能促成这件事,余紫嫣和清溪余氏,也可以从反抗天水阁的众多势力中较为边缘的存在,一跃进入核心。

    只是现下看来,她的谋算似乎落空了,余紫嫣神色一黯。

    “不过,青鱼同清溪,也并非不能合作。”太上葳蕤再次开口。

    合作?她的意思是……

    庭中夜色越发浓稠,林木枝叶在月色中投下阴影,风吹过之时,发出窸窣响声。

    书房内,余紫嫣站起身,向太上葳蕤抬手一礼:“道友所言,我会尽数转告清溪。”

    方才所言之事,已非她能做主的。

    推开房门,余紫嫣走入风中,脊背挺直,自有风骨。

    太上葳蕤揭下面具,随手放在桌案上,若是余紫嫣此时回头,大约就会认出那是一张于她而言算得上熟悉的面容。

    “尊上,我已传讯召集族人,加上余氏这些年养下的私兵,修为过筑基,能在如今调用的,应有三千之数。青鱼郡其他仙门世家,大约不会出手。”

    不会相帮,不会相阻。

    “足够了。”太上葳蕤漫不经心一般道。

    局已布下,如今便只等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接下来,她要送天水阁,送清溪,一份大礼。

    第178章

    监察使府邸内, 谢海楼坐在正厅主位上,脸色实在算不得好看。

    在这青鱼郡中,向来都是别人看他的脸色, 而今却被一个不知是何来历的女修占了府邸,供其驱使,如何叫谢海楼不憋气。

    在他下方, 坐的正是青鱼郡众多仙门世家的掌门家主,修为多在元婴化神之间。

    见谢海楼一言不发,众人心中暗自奇怪, 他们原是奉他的令前来, 如今枯坐在此,究竟算是什么意思?

    只是觑着他阴郁的神色, 没有人愿意率先开口相问。

    更令在场修士奇怪的, 是余家竟没有派人来……

    余氏势力在青鱼当属第一, 不过面对天水阁, 仍需俯首,今日为何会不在?几名相熟的修士交换了眼神, 心中各有计较。

    谢海楼阴柔的脸上露出冷色, 他并不清楚当日太上葳蕤和余天仲谈了什么, 也不清楚她今日令他召集青鱼修士有何用意, 只是迫于打不过太上葳蕤, 只能照她说的话做。

    她到底想做什么?谢海楼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让他将青鱼郡有些分量的势力尽数传唤来此, 却迟迟不肯出现, 也不说要做什么,是在耍他么?!

    又过了一个时辰有余,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 众多青鱼修士循声看去,只见余天仲自外行来,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抬头看着谢海楼,余天仲脊背挺直,温声道:“监察使辛苦,如今尊上吩咐的事,我已然办妥。”

    听了这句话,谢海楼不由一怔,随即意识到什么,脸色倏而变得铁青。

    难道……不,这怎么可能,余家也疯了么?!

    “余家主此言何意?”与余天仲有些交情的中年人沉声开口,眉头紧皱。

    余天仲对上他的目光,坦然回道:“如今青鱼各处要隘已为余氏接手,诸位,今日之后,青鱼的主人,便要换上一换。”

    话中意思,不言而喻。

    “余氏要叛出天水阁?!”有人失声叫道,神情愕然。

    余天仲一向是谨小慎微的性情,怎么会贸然做出这样的选择?

    “难道是清溪……余家主,你已经向清溪投诚——”

    这苍栖州中,敢与天水阁作对的,也只有清溪了。

    余天仲听了这番话,未曾出言反驳,看上去像是默认了这般说法。

    谢海楼微微眯了眯眼,清溪……

    “诸位与我相识多年,看在往日交情,我也不愿刀剑相向。只是这些时日,还请各位道友安心留在此地。”余天仲不疾不徐道。

    他这是要将他们软禁在此?!青鱼众多修士看向谢海楼,他虽脸色难看,却并无动作。

    联想到今日正是他将众人召集在此,监察使竟是早已被余氏控制了?!

    厅内人心浮动,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全无一点预兆,让他们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才好。

    天水阁三名渡劫陈兵悬陵,就算清溪一方也有两名渡劫,此时投向清溪,实为冒险之举。

    不过以余天仲这老狐狸的性情,定然不会轻易下注,清溪难道给了他什么保证?

    余天仲并不在意众人所想,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催动灵力,地面阵纹浮现,灵光闪烁,将众多青鱼修士尽数困于此。

    数名余氏麾下修士看守在周围,监察使府邸内的天水阁卫士早已被控制。

    离开正厅,余天仲去见了太上葳蕤。

    他到的时候,正有一道传讯灵光自窗外飞来,太上葳蕤抬起手,灵光便落入了她掌心。

    这是燕愁余的传讯,他受明若谷之命,前去追查数名行血祭之事,没入北域的魔修,若非如此,此行他或会同太上葳蕤一起前来东域。

    燕愁余没有说太多,这队魔修行事诡秘,背后似乎并不简单,是以他没有立刻动手,反而决定混入其中,查明究竟。

    太上葳蕤垂下眸,漏入的天光落在她身上,让人不禁生出几分温柔的错觉。

    余天仲没有出言打扰,直到太上葳蕤将目光投来,开口道:“如何?”

    “回尊上,青鱼要隘已经尽数掌握在余氏之手,众多仙门世家之主皆羁押在府中,青鱼之内当不会有异动。”余天仲恭敬回答,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尊上当真要留着谢海楼?”

    “他活着,还有用。”太上葳蕤淡淡回道。

    余天仲不免有些失望,但以他的城府,自不会显露在外。

    太上葳蕤拂手,苍栖州的疆域地图便显现在虚空当中,山峦起伏,林木葱茏。

    指尖自青鱼左右七郡划过,她看向余天仲:“五日之内,攻下这七郡,可有把握。”

    七郡……余天仲没有贸然应答,默默回忆着这七处郡城中的情形。

    青鱼位于苍栖州西南,这一带在整个苍栖州内几乎可称偏僻,资源也较为有限,往日并不受天水阁重视,是以其在青鱼等郡只派出监察使。如今天水阁一心镇压清溪,也就未在青鱼周围增兵看守。

    想控制这几处,最关键的便是俘虏镇守于此的监察使,至于其他仙门世家,未必会强硬抵抗。

    以天水阁行事,如何能得人真心效忠。

    所以最重要的便是快。

    要在天水阁监察使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其擒获,只要不曾令其提前开启防御阵法,五日之期并非不可能实现。

    这也正是青鱼余氏向这位尊上展现自身价值的最好机会,余天仲心道。

    他已请老祖出关,有洞虚境界的老祖压阵,纵有意外应当也无碍大局。

    “我余氏,当竭力一试。”余天仲躬身,郑重向太上葳蕤一拜,表明了态度。

    与此同时,清溪郡内,罗浮教教主闻人颜坐在上首,嫣红薄唇中吐出几个字:“自是要答应的。”

    她的容貌很美,美得让人有些不敢直视,闻人昭越站在她身旁,眉目间颇有几分肖似。

    容洵点了点头,对殿中的余紫嫣道:“既然都是与天水阁为敌,清溪和青鱼,本就是朋友。”

    换作寻常,余紫嫣是没有资格站在两位渡劫大能面前的,今日她能站在这里,是因为她从青鱼带回的消息

    青鱼余氏会叛出天水阁,但并不会奉清溪为主,二者可以守望相助。为显合作的诚意,清溪需为青鱼牵制住天水阁在悬陵的兵力,令青鱼顺利脱离天水阁。

    看起来,清溪好像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实则并非如此,否则闻人颜怎么会应下。

    在天水阁集结兵力后,清溪便显出颓势,苍栖州原本有意脱离天水阁的势力也改为观望之态。

    天水阁积威太深,苍栖州大小仙门世家对其畏惧几乎深入骨髓,此时青鱼叛出,对天水阁的威严便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况且青鱼分去悬陵部分兵力后,清溪的压力也会减小。

    容洵并不在意青鱼是否要奉清溪为主,在他看来,能多一个对付天水阁的盟友乃是极好的事。

    天真。

    闻人颜眼中闪过一丝轻嘲,这位镜明宗掌门,实在太天真,若非他在修行上颇有天赋,大约是没有资格坐在这里的。

    在容洵如今的年纪,她的修为尚还在化神。

    不过这大约也是一件好事,若是容洵心机城府深重,对罗浮教来说,便是一个大麻烦。闻人颜的目光从容玦身上一掠而过,不久之前,她唯一的女儿,与他已然定亲。

    容玦已经有化神修为,不过有两名渡劫大能在,便轮不到他来决断,是以他如闻人昭越般,只是沉默听着。

    数刻后,闻人昭越跟随自己的母亲走出日月殿,待到周围只剩母女二人时,她忍不住开口:“青鱼余氏实在没有自知之明,竟敢向阿娘提出这样的条件,余氏有什么资格同我罗浮教平起平坐!”

    “昭越,不必为无关紧要的人动气。”闻人颜冷声开口,神情只见一片凉薄。

    闻人昭越皱着眉道:“可是……”

    “余氏既然这般不识趣,本尊也并非一定青鱼不可。”闻人颜勾起唇角,风吹鼓她的袍袖,山间烟岚中,越显其容貌浓艳。

    闻人昭越听得似懂非懂,迟疑道:“阿娘的意思是……”

    “青鱼,恰好是个诱饵。”

    说完这句话,闻人颜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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