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一章 怕死就找幺幺零（二）
“因为怕死，所以选择走左边？” 小萝莉眯着眼睛，愈发疑惑的打量起开车的陆羽来。 “对啊，怕死就打幺幺零嘛，因为天生胆子小，所以才往警局跑。” “额……” 听到陆羽这番非常不正经的回答，小冉感觉自己的脸上顿时挂下三条黑线。 “难道你是想去警察局过夜？” “嗯，猜对了，小冉真聪明！” 单手扶住方向盘，陆羽视线偏转，想要伸手捏捏小女孩脸蛋上的嫩肉。 小冉微微一躲，略带嫌弃的拍掉了陆羽伸过来的猪爪子，继续开口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警察局那边有可能是病毒肆虐的重灾区……” “嘿嘿，当然想过，但眼下我熟悉的地方除了城西警察局，剩下的也就只有平时上班的公司了，总不好再折返回打印店吧……” 本以为是慎之又慎的选择，不料却是陆羽的无奈之举。 没办法，谁让这位芳龄二十七岁的青年是个路痴呢。 “先不提你为什么对城西警察局如此熟悉，讲讲为什么不去你的公司呢？” 双臂抱在胸前，小冉别过脑袋，不再看向陆羽，继续问道。 “去公司干嘛，公司在城东，与城西方向完全相反，一开始张铁华不是说了嘛，通往四明山避难所的路口在城西方向，我要是现在折返回去，不得浪费好多汽油？” 说着，陆羽还拍了拍方向盘，示意小冉看向仪表盘上的油量。 电子仪表盘上显示车辆还有将近二分之一的储油量。 虽然这点储油量不至于让车子没开多少路就抛锚，但也绝对不富裕。 考虑到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充满了不确定性，陆羽只能精打细算。 “好吧，说的很有道理，那么接下来说说为何你会对城西警察局如此熟悉吧。” 小冉的询问就好像课堂上提出的问题，只不过女孩扮演的角色是老师，而陆羽扮演的角色则是学生。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为什么会这么熟悉去警局的路？” 在身体成功免疫病毒感染后，小冉的智力程度就已经达到了成年人的水平，甚至还远远有超过的迹象。 与陆羽相处的那几天中，女孩自然也是有意无意的观察着这位青年的言行举止，结合着以前的记忆，对其人品做出相应的判断。 小冉很清楚，陆羽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副不好招惹的模样，但其内心却比常人要来的柔软。 虽然嘴上说的和表现出来的种种行为中无不透露着自私自利，可到最后还是会在关键时刻伸出援手。 一开始持刀上门的许肖肖，到后边从天而降的张宁。 甚至还有那些素不相识的幸存者。 只要对方没有侵犯到陆羽的利益，这位青年最终还是会帮上一把。 也正是这些实例让小冉在心中做出了判断，陆羽绝不会是那类作奸犯科之人。 所以当陆羽表现出对城西警察局很熟的时候，小萝莉才会心生疑惑。 毕竟青年从未向她提起过有关警察局的任何事情。 面对小冉的疑惑，陆羽深深吸了口气，尔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般，缓缓开口道。 “你知道我父亲是出车祸死的，对吧。” 不知怎么的，陆羽突然提到了他的父亲。 “对，听你提起过。” 小冉点了点头。 母亲失踪，父亲车祸身亡。 这便是她所知道的一切。 在与陆羽相处的这段时间里，青年很少有提到自己的父母，就算是提到了，也只是简短一句，草草带过。 给小冉的感觉就像是陆羽在极力回避着过去，努力想要从失去双亲的阴霾中走出。 “唉，我妈在两年前失踪了，我妈失踪的同一天，我爸也出了车祸，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口中轻叹，陆羽缓缓讲述着那段令他痛苦的回忆。 “两年了，我每天都在等着我妈回家，等着她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每一天都是失望的结果。” “街坊邻居，包括你的父母，都认为我家发生的惨剧只是一场巧到不能再巧的意外。” “但我不这么认为。” “所以在两年里面，我基本上每个礼拜都会去一趟城西警察局。询问失踪案的调查情况，以及那个把我爸撞死后逃逸的卡车司机的下落。” 看着陆羽没有表情的脸颊，小冉心中喃喃。 原来他并不是在回避和挣脱，而是在努力的寻找真相。 “两年啦，我也往城西警察局里跑了两年啦，但就是什么线索都没有，逃逸的卡车司机还有我妈，就像是沉入无尽大海的沙粒，再难以寻找到一丝踪迹。” “但你还是没有放弃对吧？” 小冉眼神飘向远方，轻声问道。 “对啊，我怎么能放弃呢，我妈是失踪，又不是死亡，她一定还活着，我有预感！” 说这话的时候，女孩明显察觉到陆羽声音之中的颤抖，但她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倒退的建筑，等待陆羽自己调整好情绪。 “我跟你说，我妈很聪明的，能力也很强，她一定是碰到了什么困难，所以才会消失不见，她一定还活着。” 似乎是为了强调心中的想法，陆羽有些啰嗦的重复了一遍。 小冉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在沉默片刻后，表情木然的看向了开车的陆羽。 “说句打击你的话，我感觉光靠你一个人，肯定是找不到你那个失踪的妈妈的。” 突如其来的毒舌让依旧沉浸在悲伤之中的陆羽微微一愣，小冉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嘲讽自己？ 陆羽视线偏转，随即就看到了小萝莉脸上漾起了一抹甜甜的微笑。 “不过有了我就不一样啦，我这么聪明，一定能够帮你找到你的母亲。” 听到这话，青年脸上的惊讶瞬间被喜悦冲散，嘴巴张了半天，愣是没能吐出半个字来。 “认真开车吧你，小心前面的次级感染体！” 小冉手掌伸出，将陆羽的脸颊顶回了正位，没好气的补了一句。 银灰色对的轿车再次提速，堪堪避过立在马路中央的次级感染体，朝着前路平稳驶去…… …… 城西警察局，拘留室内。 十五天，整整十五天！ 警员小顾蜷缩在拘留室的墙角，木讷的盯着铁栅栏之外的走廊。 已经十五天了，除了游荡在拘留室之外的怪物，小顾没有见到其它能够活动的生物。 更别说会出现能够拯救他于水火的人类了。 而小顾能够存活至今，也得亏了当初他值夜班时带着的那些零食和水源。 人在没有食物补充的情况下，根据自身的脂肪储备，起码能够坚持一个星期。 若是没有水源，不到三天就会渴死。 虽然小顾黑包中的食物和水并不是很多，但在合理的分配下，还是让他撑了十多天。 大号钢制保温瓶中的水早已在几天前就已经喝光，现在瓶子里装的是小顾的尿液，为了尽可能的保留水分，这位警员已经开始采取极端的措施。 但这个世界似乎是将他给忘记了，没有奇迹出现，也没有救援人员。 由于这几天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加上补充的水分还是来源于尿液，小顾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已经非常的虚弱了。 “好像已经过了中午了……该补充一口水分了……” 没有营养补给的大脑如同一辆陷在泥泞中的车子，小顾缓慢且颤抖的伸出手掌，握向了身旁的保温瓶。 似乎是觉得一只手抓不稳，小顾又伸出了另一只手，将杯子缓缓拿到了面前。 拧开盖子，腥臭的尿味扑鼻而来，但小顾麻木的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他已经习惯了，饥渴钝化了他的五感，为了活下去，他别无选择。 “还剩四分之一……” 晃荡了一下瓶中的尿液，小顾的脸上漾起一丝苦涩。 这就好像是他的生命倒计时，等到瓶中尿液喝光，他就只能等待死亡。 或许到时候让变成怪物的小雅学姐帮自己一把也是不错的选择。 脑中的思绪杂乱无章，拧好了盖子，小顾身子一歪，再次躺倒在了地上。 减少体内能量消耗的最佳办法就是睡觉，躺在地上，除了呼吸，什么都不要做。 “或许我这次闭眼后，就再也睁不开了，呵呵，睡死过去似乎比被小雅学姐干掉听上去更舒服一些……” 眼皮沉沉的合上，意识再度陷入黑暗。 已经是第十五天了，应该没有人会来救他了。 周围只剩下了怪物脚掌踩踏地面的声响，似乎破败的世界就只剩下了这个旋律，单调，且惹人厌烦。 就在小顾准备放任意识沉寂的时候，钝化的耳朵忽的捕捉到了一丝之前没有的声响。 “吱————嘭！” 这是橡胶摩擦柏油马路时发出的声响，听上去就像是一位车技不佳的驾驶员，试图刹停快速行驶的车子。 而且最终还没有成功刹住，嘭的一声撞上了什么东西。 “我都饿的出现幻觉了……不过这驾驶员是赶驴车出身的嘛……太毛糙了……” 用着仅有的意识吐槽了一句，小顾随即便陷入了沉睡。 而就在这昏昏沉沉的片刻功夫，他仿佛听到了一个青年爆了句粗口，内容好像是…… “卧槽！有埋伏……” 尔后他又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一段意义不明的话语。 “小冉！别射它脑袋，射它的跟腱！” ……痴虫语梦的地球过河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