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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之燕燕 第177节

    皮光肉滑。

    他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理解过这四个字。

    她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苏纯钧的脑海一片空白,两条手臂有自己的意识抱了上去,大腿和胸口的神经前所未有的灵敏。

    “你下班能不能回到这里来?”杨玉燕施展她想出的绝计,靠在他的肩头撒娇:“我想见你,想每天都见到你呀。你有汽车,反正都要开车回家,去祝家楼和到这里来也没有多少区别啊,就是路上花的时间多一点,但又不要你自己掏油费。你今天下班回来好不好?”

    ——只要不让苏纯钧回祝家楼,他不就见不到小妖精了吗?

    多么简洁高较的计策。

    只要让苏纯钧同意每天在城里绕半圈就行,不过是上班下班单程两个小时而已,没什么,社畜都是这么过来的。

    杨玉燕哼叽:“好不好,好不好嘛。”

    苏纯钧:“好。”

    杨玉燕:“……”才求了一句,前后不到一分钟,这就答应了?那还用不用再多求求?

    头回撒娇求人,拿不准轻重,杨玉燕决心多花些功夫来巩固一下成果。

    她收紧手臂,声音发的更粘:“你不会哄我吧?说好的哦,你下班要回来这里哦。”

    她还待再抱着人晃一晃,不料苏先生的腰大概是铁铸的,她自己晃起来,他根本没动,倒像是她抱着一根铁柱子磨了磨。

    磨完,铁柱子开始喷热气了。

    呼吸粗重。

    下面有一个钥匙在顶着人。

    他车钥匙放裤兜里了?

    杨玉燕茫然的想。

    苏纯钧悄悄把嘴唇贴在她的脸颊上,趁她没发现,贴了两秒,看她还没发现,又贴了上去,一边在心里读秒,一边不舍得移开。

    很想亲吻她。

    可是却不敢。

    楼下有很多人。

    可他的嘴唇有自己的意识,从她的脸颊慢慢挪到了她的嘴唇上。

    先贴在了一起,像是怕惊吓到对方,又像是已经吓呆了。

    他看着她,看到她的眼睛也睁着,正好奇又惊慌的向他望。

    太近了,她从没有离得这么近去看一个人。

    原来他的睫毛这么长,双眼皮这么深,鼻梁真的很高,眉毛又浓,眉型又好看,还有,他竟然有美人尖。

    他比她要好看呢。

    杨玉燕有一点点失落。

    男孩子用不着这么长的眼睫毛,也用不着这么高的鼻梁。

    慢慢的,她的眼睛闭上了,像睡着了。

    亲吻像什么呢?

    杨玉燕头一回干这种事,觉得像喝多了咖啡以后心慌,可心慌的又很快乐,像让心脏继续这么慌下去,仿佛后面还有更快乐的事。

    舌头上仿佛有一根筋与心相连,咬着舌头就是扯到了筋,让心都不听话了。

    喉咙仿佛被羽毛掻过,背上好像生出了一大片的麻筋。

    然后——

    施无为在门外等了片刻,又敲了一次,轻轻敲。

    他特别小声的在门外喊:“苏剑,苏剑,已经十分钟了,你上来已经有十分钟了。”

    门打开了,苏纯钧站在门后,他身后躲着低着头的杨玉燕。

    施无为盯着他在昏暗的地方也发亮的眼睛和那张仿佛吃了仙丹的脸,沉默片刻,给了他一拳,打得苏纯钧打嗝。

    苏纯钧没反抗,只是捂着肚子说了一句:“你还没正名呢。”

    施无为举起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闭嘴,我这完全是看在同窗情谊的份上手下留情了,赶紧下去。”

    苏纯钧牵着杨玉燕下楼,穿过在客厅盯着他的祝女士和代教授,在厨房走廊上盯着他的张妈和杨玉蝉。

    他牵着人走到外面。

    “我晚上回来。”他笑着说。

    施无为在后头举着拳头恐吓他。

    第193章 学术之争

    杨玉燕非常镇定,泰然自若,面无表情。

    她根本不敢往祝颜舒和张妈那边去看,站在外面让施无为把她的书本拿出来。

    “我就不进去了,在前面等你,快一点啊。”杨二小姐若无其事的样子很能唬人,她也没给施无为说话的机会,甩着手就先跑了。

    施无为想教育她两句,可又怕被杨二小姐顶回来,他倒不怕失面子,只怕杨二小姐那张嘴太厉害,想一想他也没有太多立场,教育她的事还是交给杨玉蝉吧,想到杨大姐,施无为就充满了信心。

    虽然杨大姐和杨二小姐是两姐妹,但他就是觉得杨二小姐身上充满了小资本主义的气质,是个标准的大小姐,而杨玉蝉就温柔得多,又充满智慧,纯朴、可爱、贤淑、美好……等等。

    总之,他一向觉得杨玉蝉比杨玉燕更优秀美丽,也觉得她更有能力。

    施无为走回去拿书本,看到祝教授抱着胳膊站在客厅里,代教授和张妈都在旁边劝她。

    祝教授吊着眉毛,连连冷笑:“不要管她,她也是大姑娘了,一点事也不懂,跟男人呆在一个屋子里,叫人占了便宜也是活该。”

    代教授微笑着说:“他们是未婚男女,已经有了名分,发乎情,止乎礼,是很正常的事,你不要这么生气。”

    张妈看了代教授一眼,说:“小姐,我瞧二小姐这是像你。大姐多么正经端庄,从不动小脑筋,二小姐偏偏古灵精怪,不是跟你一模一样?你以前跟人跳舞跳个通宵,一晚上换四五个舞伴呢。”

    祝颜舒不妨张妈拆台,可她又不习惯认输,嘴上强硬道:“我那时是在自己家里,旁边还有你们在,我爸妈都在楼上,怎么也不会出事。何况那都是我的朋友,男男女女一大群,大家天天一起读书看报,叫你说的好像是什么淫窟。”

    代教授笑呵呵的说:“祝教授会跳舞呀,那太好了,五月端午节学校一定会举办舞会的,到时还要请您赏光哟。”

    祝颜舒已经有多年未跳舞了,更别提参加舞会。此时听说学校里还要办舞会,心立刻活动起来,顿时将自家二小姐刚才的事忘到了脑后——孩子回来再打也不迟啊。

    “学校里真有舞会?怎么端午节要跳舞呢?”她好奇的问。

    代教授笑道:“这是为了增加男女同学之间正常、健全的交往。校长说堵不如疏,与其让学生们都往小树林里钻,不如光明正大的给他们交流的机会。除了端午要办舞会,新年也要办新年舞会的,校庆也有。”

    大学里一年足有那么四五次机会是可以一起跳舞的,全校男女一起来,教授们做先行官替学生们带好头,学生们才敢下场跳舞。

    代教授说:“祝教授到时一定会非常受欢迎的。”

    每次都会请社会名流和校友前来参加,这也缓解了学校里女老师不足,男老师没有舞伴的窘境,毕竟男老师抱着女学生跳舞容易出事。

    可以想像今年祝颜舒一定会被全校的男老师邀舞的。

    代玉书在心底暗想,校长肯定是要排第一位的,他第二个,后面的人就不必想了。

    张妈乐得见祝颜舒忘了教训杨玉燕,忙说:“小姐,你要不要做两条新舞裙?跳舞还是穿洋装裙子才好看。”西洋裙子裙摆像花朵一样,转圈时会散开,美丽的很。

    祝颜舒的跳舞裙子都是旧裙子了,少说也放了十年,听了这话心动不已,可是最近学校里有棉布运动,她难免觉得做新裙子太浪费钱了。

    她面露踌躇,代教授已经拂掌赞成:“应该!应该!祝教授不是已经收到了薪水?正好拿这薪水去做新裙子,到时穿新裙子跳舞更应景。”

    祝颜舒做教授,一个月开八十几块,在学校里已经算是高薪人士。但这点小钱,祝女士从未看在眼里,拿到手以后就塞给张妈做日用了。此时代教授提起,祝颜舒乐得多了一个借口做新裙子,笑道:“好啊,代教授说的对,我听您的,这就去做新裙子。”

    张妈的眼睛都要瞪出来,多亏祝颜舒给她使眼色才没有叫嚷,心道做一条新的跳舞裙至少要四五百块钱,那点薪水用来镶花边吗?

    杨玉燕站在道边等了十分钟才看到杨玉蝉与施无为两人跑来。

    杨玉蝉一看到她就露出判官脸,黑黢黢,她瞪着她骂道:“你以后不许再跟苏先生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知不知道?”

    杨玉燕杠精之魂发作,立刻杠道:“凭什么?我就不信你以前没跟马天保亲过!”

    施无为听了面色大窘,怕杨玉蝉不自在,大声清了清喉咙,说:“我先去教室打扫卫生。”说完就把书本塞给杨玉燕就先跑了。

    杨玉蝉的脸已经是史无前例的黑。

    杨玉燕杠完也后悔,待施无为走后就立刻道歉:“姐,我不是有心的。”

    杨玉蝉举手要打,杨玉燕缩脖子闭眼,但巴掌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杨玉蝉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一下,骂道:“你知道什么!我就是跟他亲过……也只亲过一回。何况苏先生能跟马天保比吗?”

    杨玉燕好奇之心大起,立刻巴上去抱着杨玉蝉的胳膊,一半是为了转移话题,一半是好奇,问:“你们真亲过啊?怎么亲的?”

    她也是才亲过,对亲这件事太好奇了,巴不得把世界上所有人的亲亲都拿过来比较一番。

    杨玉蝉想打听杨玉燕和苏纯钧关在屋里都做了什么,要钓鱼就要下饵,所以她也老老实实的跟杨玉燕坦白。

    “就那么亲呗。跟电影里演的似的,站着,他抱着我,嘴贴上来,就这么,没什么意思。”杨玉蝉轻描淡写的说。

    其实还是有点意思的。当时两人是在校园里边走边讨论,走到静处,四下无人,就这么发生了。杨玉蝉当时满心都是担心会不会被人看到,还有非常非常的紧张,亲完两人就不说话了,沉默的快步又回到教室,马天保又把她送到学校大门口,看着她坐上黄包车回家,第二天再来校,两人就仿佛有了一个秘密,有了与众不同的默契。

    不得不说,杨玉蝉是从那以后就有了“认定他”的这个念头的。

    后来这个念头就被杨玉燕和祝颜舒联手撕碎了。

    杨玉蝉从自身经历想起,就觉得杨玉燕和苏先生在屋里亲,肯定也不止是亲,因为亲花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可是在楼上待了好久的!

    杨玉燕兴致勃勃:“有什么感觉?”

    杨玉蝉仔细回忆:“紧张。”

    她也紧张!杨玉燕还想听更多,就接着问:“还有呢?”

    杨玉蝉:“……就有点紧张,担心被人看到。”

    杨玉燕:“除此之外呢?”

    杨玉蝉急燥道:“没了呀,我们又没做别的!你跟苏先生是不是做了什么?”

    杨玉燕听了觉得……这明明少了很大一段体验啊!

    “不是,姐,我是问你什么感觉啊。”她问。

    杨玉蝉:“我就很紧张啊,很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