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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是你 第29节

    最后赵南星随意买了一对,根本没试戴。

    等到婚礼当天才发现,沈沂那只有些小,她的那只有些大,所以后来两人都没戴过。

    回想起来,赵南星也觉得有些滑稽。

    偏她当时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商未晚当初知道之后还咂舌,“你这婚很危险啊。”

    赵南星却笑笑:“有什么所谓?”

    所有过往的一切,好似都有了能串起来的线索。

    而在前天晚上,顾朝夕刚好发了一条:【呼~有惊无险。】

    赵南星翻了翻她的回复,只说自己遇到了醉汉,有朋友帮忙解决了。

    但不知为何,越看心越沉。

    在她全神贯注看的时候,一通电话打过来。

    是沈沂。

    赵南星犹豫良久,铃声响了近一分钟,司机师傅都说:“姑娘,不接啊?”

    赵南星这才缓慢地划过,她将手机拿到耳侧,声音比风沉:“喂。”

    对面迟疑片刻,“嫂子?”

    是程阙的声音。

    赵南星还看了眼手机,备注是沈沂没错。

    “程阙?”赵南星反问。

    “是我。”程阙说:“嫂子,沂哥喝多了,你来接他一下呗。”

    赵南星抿唇,心头一股无名火起,说话冷硬:“没空。”

    啪地挂了电话。

    没多久电话又打来,程阙立刻道:“就在你们那天来的酒吧,我这儿没他睡觉的地方,要是你不来,我就只能把他扔大街上了。”

    “那就扔街上吧。”赵南星说。

    程阙轻笑:“你们夫妻俩还挺有默契的。”

    赵南星:“……”

    “刚沂哥说要是他喝多了,就让我把他扔街上。”程阙语调里有种漫不经心,“他说你闻不惯酒味儿。”

    赵南星安静地听着,将信将疑。

    程阙跟个和事佬似的,“你们夫妻这仇都隔几夜了?总得有个完吧,不然你过来打他一顿?”

    赵南星:“……手疼。”

    程阙笑了,“嫂子,我这儿今晚忙,你过来直接从吧台把他带走就行了。”

    程阙这一声声嫂子叫得极其自然,赵南星都有些尴尬。

    而他也没再多说,已经挂了电话。

    师傅显然已经听到了她的对话,低声问:“姑娘,现在去哪儿啊?”

    “还是澜海佳苑。”赵南星低着头闷声道。

    也不知是在和谁生闷气。

    等出租车开出一公里,赵南星又愤愤地咬牙道:“师傅,调头去槐阳路76号。”

    是{愿}的地址。

    师傅会心一笑,“好嘞~”

    赵南星在心里决定,要接了沈沂,然后把他扔到大街上。

    第13章

    槐阳路灯影绰绰, 道路两侧的树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鎏金的灯牌在晦暗的夜里带着几分迷人色彩。

    里依旧被一扇扇门分隔开多个世界。

    在最优雅安静的地方,沈沂单臂撑着吧台,手指揉在太阳穴上, 一双大长腿随意又散漫地搭垂在地。

    “沂哥。”程阙打完电话又吊儿郎当地走回来, 把他手机放在一侧, “再等会儿。”

    沈沂声音喑哑,“什么?”

    “我给赵南星打了电话。”程阙说:“她一会儿来接你。”

    沈沂反应有些迟缓, 几秒后才幽幽道:“她、来接我?”

    程阙点头:“不然呢?”

    “你。”沈沂直勾勾地看向他, “送、我。”

    喝得太多,连断句都有些慢。

    程阙却轻笑:“你可不想让我送。”

    程阙是喝酒的老手,千杯不醉。

    不过他不常喝,也是因为见着沈沂,这才喝了几杯, 抬手喊调酒师又给他调了一杯:“蓝调。”

    算是这里比较温和的一款酒。

    相比之下,沈沂的酒量一般。

    以前大家出去喝酒,沈沂偶尔会喝几杯, 点到为止。

    从未见他喝醉过。

    就和他这个人一样,张弛有度。

    即便是婚礼当天, 也没醉过。

    今天是程阙恶作剧,喊调酒师给他调了一杯喝起来最甜,酒劲儿却最大的。

    一杯下肚, 就成了这副模样。

    说他醉, 还有些意识。

    说没醉, 眼神已然涣散。

    和平日里的他完全不同。

    语调冷冷清清, 看人的眼神也带着冷冽和防御。

    程阙坐在他身侧, 修长的手指晃着酒杯, 昏黄色的光折射在蓝色酒液里, 平添几分迷乱。

    “不。”沈沂抿唇,缓慢又笃定:“你送。”

    程阙看向他,“没时间。”

    沈沂斜睨了他一眼,却被程阙揶揄:“干嘛?怕老婆成这样儿?”

    酒吧内古典温柔的钢琴曲响起,宛若流水一般,和沈沂此刻的气质莫名搭。

    他垂下眼睑,没说话。

    程阙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声音快和这钢琴曲融为一体:“沂哥,你可不怕任何人。”

    语调虽散漫,却足够笃定。

    他印象里的沈沂,可是骨子里最不羁的人。

    众人都说他温柔平和,进退有度,而程阙却透过皮相看到了他的漠然与狂傲。

    这个人,向来站在高处。

    不是睥睨世间人,而是从未将谁放在眼里。

    温和不过是表象。

    就像冰冻千尺的冰川之上遮了一层微弱的火光,能融化得不过只有浮面。

    昏黄的光照在沈沂脸上,在他眼睑下落了一层阴影,愈发照得这个人俊如妖孽。

    别人站他面前,都好像显得长的很敷衍。

    上帝也不知为他关了哪扇窗,更像是开了所有门。

    程阙电话响起,那帮人喊他去玩玩。

    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都被程阙挂断。

    而在他低头回消息的时候,沈沂忽然拿过他的手机,表情冷冽,眉心紧皱,“你、送。”

    依旧是刚才的台词。

    程阙挑眉:“我去送可就当电灯泡了。”

    沈沂摁了摁太阳穴,“你送赵南星。”

    程阙不解:“为什么?”

    “危、险。”沈沂一字一顿道。

    他语气格外认真,并没有在和程阙开玩笑。

    别人喝醉以后是话格外多,而他少得可怜,程阙差点儿没领会到他的意思。

    隔了许久,他才弄明白,意思是外边危险,让他送赵南星。

    而沈沂打算自己回去。

    程阙:“……”

    沈沂已经起身,刚起身那下有点儿猛,不小心打了个趔趄,徒手扶在吧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