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破叛军
帝国纪元200年,9月初。 这注定是要被史官在帝国史书上浓墨重采书写一段日子。史官们书写的内容既不是对帝国百年伟业的歌功颂德,也不是皇帝陛下驱逐兽人、蛮族的丰功伟绩,而是帝国建成两百年来的首都即将迎来破城的耻辱。 这座历史悠久的古都、是这片大陆上最雄伟的城市。这座伟大的城市没有迎来本来的使命防御兽人和蛮族,而迎来了同胞的讨伐,这不得不说是人类这个种族的悲哀。 宏伟高大的城墙此时已经在炮弹的摧残下微微摇颤着。几处已经豁了角的城墙出,陆续的有着工兵正在紧急的修补着。依靠在城垛休息的士兵已经打起了震天的鼾声,偶尔从远处飞来的炮弹也不会让打鼾的士兵睁开一小点眼帘。 整整7日的守城战,让帝都的守军陷入了疲惫和麻木。 城墙正北门的主楼上,身穿藏青色高级军官制服的大都督,帝国最高军事长官王远平手扶墙垛眺望着城墙外不远处的叛军营地。仔细看到大都督军服肩章上曾经耀眼的金色流苏麦穗已经有些发暗,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一名明眸皓齿、身材挺拔的青年军官小心翼翼的将一碗粥恭敬的递向了王远平。 “大都督,喝点粥吧,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青年军官手里的这碗粥熬得火候刚刚好,粥里面放着大枣、枸杞、党参等可以补充气血的食材,加之厨师的精妙厨艺,让这碗看似普通的米粥香气四溢,让人食欲大开。 王远平摆了摆手,看都不看一眼这碗香气扑鼻的米粥,就像是一位绝世美女遇到了清心寡欲的高僧,纵然千娇百媚也无法调动他一丝心弦。 王远平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叛军阵营,嘴里喃喃地说道:“要是在敌军营地的西北角驻守的龙骑卫还在该多好。不需要多,现在只需要一支两千人的骑兵,突然直插敌军大营立马就能让叛军土崩瓦解。” 王远平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本来驻守在那个位置的1万龙骑卫已经被皇帝调入皇城内,正在排练帝国六十年大庆阅兵仪式。 年轻的皇帝登基不过两年,在前面两任皇帝的光辉伟绩下,刚刚登基的年轻皇帝显得一无是处。先帝留下的辅国重臣们天天拿着先皇的训示教育自己;而自己的治国方略一次次的被内阁否决,永远都是那句“陛下,现在您应该多看、多听,治国的事不着急。” 年轻的皇帝急于表现出自己的才干,在帝国上下都在为着六十年大庆忙活的日子里,瞒着大都督府和内阁,秘密召龙骑卫入城。又听从了晋王的建议安排准备参演的晋州边军驻防。 多么愚蠢的决定,接替驻防的晋州边军一夜之间由5千变成了5万。幸好守城的士兵发现异常即使关闭城门,否则叛军入城,后果不敢设想。 最让人可笑的是,给皇帝出这个晋州边军驻防主意的人是他嫡亲二哥晋王殿下,而叛军首领就是晋王的岳父。 王远平此时不得不再将本来捉襟见肘的守军中抽出一部分,让他们去围攻晋王府。争取早日抓到晋王,用人质让杨定武投鼠忌器,失去反叛的理由,或者动摇叛军军心。 王远平使劲的拍了拍城墙,厚重的城墙反馈的疼痛感让他丝毫不觉的疼痛。 “时间,他需要时间,他需要抓住晋王来提高已经快要到达低谷的士气,打击叛军的军心。他还需要坚守城池更长的时间,等待援军。” “敌人是有备而来,光是步兵炮就有50门,前面7天的猛烈炮火已经让士兵们损失惨重,城墙也已经不敢重负了,不知道明天的攻城还能不能顶得住。” 就在王远平苦苦冥思对策的时候,突然间叛军主营西北角火光四起,叛军营地就像滚烫的热油里浇了一勺凉水,瞬间炸裂开来。 “快,把望远镜给我拿过来。”此时还在王远山旁边端着粥的青年军官,连忙将挂在胸前的望远镜取下递了过去,顾得不到散落一身的粥水。 “那是谁的部队,为何如此凶猛。” 王远山一边用望远镜观察嘴里一边大喊道。就看见敌军主营的西北角杀出的一支骑兵。叛军营地的熊熊火光照亮了这支部队的样貌。这支队伍组成的锋矢阵说不上标准但是还算齐整。统一的藏青色帝国军服,高高举起的马刀,还有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庞,时不时挥起马刀砍向叛军的脖颈。 这只骑兵在砍杀叛军的同时,马队后面的士兵不停的用火把点燃军帐、堆积的物资,或者直接扔进堆积在炮兵阵地上的火药上,点燃的火药更加引起了剧烈爆炸。 王远平隐隐的听见从叛军营地传来的的喊话声。 “西北边军已到,敌首杨定武已伏诛。”王远平用望远镜仔细地查找了一下,果然在队伍里的一个骑兵高举着一面军旗,土黄色军旗上一面红色盘龙,没错了西北边军军旗。他们怎么这么快从上千公里外的西域赶过来的。 从望远镜里显然也能看到,叛军的士兵很慌乱,不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王远平没有细想,征战沙场多年,他明白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 “立即集结部队出城杀敌,快,要快。让龙骑卫出击。”王远平如出笼的猛虎向城下疾驰而去。 “大都督,大都督,您慢点,您的腰伤还没好呢。”身边的年轻军官急忙跟上。嘴里也在怒吼着。“卫兵,卫兵,保护大都督。” 城门很快就被打开,王远平带领着部队势如破竹般冲进了已经混乱不堪的敌军部队中,枪炮声,喊杀声整整响彻在帝都上空。 天空微微有些亮色,满地的鲜血和尸体残骸,染红了帝都城外的郊野上。帝国士兵正在收拾战场,不远处成排的士兵举着双手被几名拿着枪的帝国军人押解着走向远处。 几百名龙骑卫静静地列队在敌军主帅大帐前,却听不到一丝喧哗。一名头发花白,穿着藏青色高级军官服的老人正在笑眯眯的注视着他眼前的年轻小伙子。 这是个年轻小伙,一米七几的个头,身体略显单薄。乱糟糟脏兮兮的头发,可以看见部分头发已经结块了,最为出挑的是那双深邃的眼睛。 “叶赫明秀,真没想到,你让我很意外。”王远平看向叶赫秀的眼神充满了赏识和长辈对晚辈的疼爱。 “说说吧,这是什么情况”王远平等着叶赫明秀的答案,很明显昨晚的一切他需要知道来龙去脉。 “大都督,这...这...从何说起呢。”叶赫明秀很局促地把黑漆漆的双手和军裤做着摩擦。 “叫什么大都督,叫伯伯,我和你父亲还有你叔叔都是挚友。这孩子怎么越大越生分了。”王远平笑骂着指了指叶赫秀。 “本来学校组织了一场演习,让我们从帝都太华山穿过,对学校扮演的敌人进行突袭。但是我们在太华山迷路了,看见叛军围困帝都,我们作为帝国军人,义不容辞,挺身而上,此时大都督已经冲杀过来,我们只是配合剿灭叛军而已。”叶赫秀捂着肚子,脸色有些苍白。 “哦,你确定只是配合我剿灭叛军,阿秀,你这样说可就没什么功劳了。”王远平眼睛有些微微眯起,这和他想要的答案初入很大。 “是的,王伯伯,在王伯伯的指挥下,王师一到,叛军闻风而逃,溃不成军,首功应该是王伯伯的。”叶赫秀回答的非常淡然。 “那你告诉我西北边军军旗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打着边军军旗。”王远平很意外,也有很多不解。 叶赫明秀脸色有些苍白,捂着肚子说话有些费力,刚想开口。 “大都督,是叶赫明秀在出发前偷拿他父亲的。说是演习的时候,袭击敌人时,一边举着军旗一边大喊敌首伏诛,可以震慑住敌军。”叶赫秀身边的俞洋急忙在旁边解围道。 “你是?”王远平看着眼前这个替叶赫秀解围的年轻人。 “报告大都督,帝国军事大学侦察系四年级生俞洋。”俞洋立正敬礼,动作十分标准。 王元平满意地点点头。“俞洋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报告大都督,叶赫明秀是这次毕业考试我们学员队的指挥官,在穿过太华山后,看见叛军围城,那个时候也没有办法了,叶赫明秀把大家组织起来硬着头皮向敌军主帅大帐冲杀,一边放火,希望敌军能乱起来。” “我们一边喊着叶赫明秀提前制定的口号一边冲杀,没想到敌军特别慌乱,好像没有人指挥一般,乱成了一锅粥。我们都感觉到莫名其妙的顺利,再然后大都督您就带着部队杀过来了。” 王元平从俞洋的这番叙述中,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疑点重重。 杨定武确实是死了,他看过尸体和死亡现场。杨定武是死在军帐之中,不是死于骑兵的冲杀之下。明显是暗杀,杀手的刀法很精妙一刀封喉。杨定武是武将出身,身手不凡,能这么轻松杀死杨定武的人一定是一名用刀高手。 王远山想了想,难道是叶赫秀?不太可能,太年轻了。从尸体的伤痕来看,刀法极为老辣,没有几十年的功夫练不出来。 王远山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等平定大局后,交给帝国的情报机构“黑冰台”去调查吧。 “叶赫明秀”王远山也察觉到叶赫秀身体状况不是太好,就轻声说道 “回去给我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你好像受伤了,快回去好好调养一下。” “俞洋,你这次表现很不错,我会将你们的表现呈报皇帝陛下,你们下去吧。”王远山对俞洋的话语里充满了关怀。 王远山望着远去的i也好明秀,满脸的微笑说道:“叶赫家的麒麟儿呀,有分寸,知进退,叶赫家的祖坟冒青烟了。” “林景成,晋王府那边有消息了吗?”王远山转身问道一直守护在他身边的那个青年军官。 “报告大都督,晋王府已经拿下来,找到晋王的时候,晋王已经上吊自杀了。” 王远山揉了揉额头,去让内阁头疼去吧,我顾不上那么多了。 叶赫秀和俞洋两人不时地回头看向王远山的方向,等看不到王远山的身影后。叶赫秀突然一个反手十字锁,紧紧地勒住俞洋的脖子。 “洋子,你要害死我是吗?你差点就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俞洋不停地拍打着叶赫秀的胳膊一边说“秀,松开,快松开,要死人了。” 叶赫秀和俞洋就这样打闹了半天,两人精疲力尽的躺在草地上喘着粗气。 “秀,我要是不说点实话,大都督能信吗?不过你为什么要装傻啊。这么大的功劳。”俞洋不解的看向叶赫秀。 “洋子,这份功劳对于你我都不是好事,这次边军作乱,透着一股子邪气,没有那么简单,这个首功必须是大都督的,我们最好不要引人注目。” “首功不好吗?”俞洋疑惑的望着叶赫明秀。 “有些事,你不懂,有些时候荣耀就意味着危险。” 叶赫秀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把拉起了俞洋。 “走了,回去了。” 此时清晨的阳光已经完全地照射在大地,山坡处两名青年勾肩搭背的向着远方走着。 翌日,帝国大都督府,王远山正在办公室汇总整理昨日的战后数据统计以后续相关安排。 一阵敲门声让王远山从办公桌前抬起了头。 “大都督,这是叶赫明秀的报告。”林景成将一份报告放在了王远山的办公桌上。 王远山打眼一看这十几页的报告,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叶赫家的小子,还是孺子可教也。 当王远山翻开报告内容后,脸色一脸的果不其然的样子。 “叶赫家的小子,果然在报告里只写了帝都的守军如何冲杀,如何威猛,自己的事一笔带过。这小子不简单啊,是看出了些什么吗?” 王远平的书桌上还压着一份信,信里的开头是这次叛军的首领杨定武的名字,而在结尾处赫然是帝国皇帝的亲笔签名。旧书签的门阀掘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