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星空，大预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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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中，天空已经是满天星斗，月已西斜。 随着星空剑圣向光辉大神殿走去，雷恩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感知，或者说精神意志，似乎和剑圣合二为一了。 如果他刚刚只是一位旁观者，是吃瓜群众的视野，那么此刻就成了画中人。 这一刻，他仿佛成了星空剑圣。 雷恩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流淌着浩瀚如海的力量，似乎只要轻轻挥动手中的凡铁之剑，就足以撕裂苍穹，分割大地。 一些信息，一些记忆，一些情绪也隐隐和他共鸣相通…… 座落于圣乔安帝国首都、弗伦耶市的光辉大神殿，是西贡大陆上供奉至高的光明女神的九座顶级大神殿之一。 整座神殿以象牙白的大理石建成。 殿前是24根两人合抱的大理石柱，柱身上雕满了对光明女神和追随他的天使的赞美。 神殿顶耸立着一尊天使雕象，背后的羽翼上散发着柔和的乳白色的符文光辉，笼罩着整个神殿，仿佛永恒不朽的荣光。 然而今天，这座神圣的殿堂却遭遇了危机。 宫殿大门口，一群圣骑士拦在星空剑圣奥格罗斯的身前，气氛剑拔弩张。 战斗一触即发。 这时，一位红衣主教排众而出，冷喝道： “奥格罗斯！你疯了吗？那个女巫双手沾满了血腥，被烧死是罪有应得……你为了她强闯大神殿，真要和教会不死不休吗？” 红衣主教惠特……雷恩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这个名字。 不过这位主教的劝阻注定无效。 开启传承黑石后，雷恩不知为何代入了星空剑圣的身份，他能感受到这位剑圣心中的决意。 “欠下的恩情，不得不还。” 星空剑圣奥格罗斯微微摇头，体表已经涌起了星辉，铁剑指向高台，踏步向前！ 剑鸣声如雷！！ “拦下他，不能让他干扰处刑！” 这位红衣主教长叹了一声，抬起手来，犹豫了片刻，才用力向下一挥！ 两队圣骑士骑着独角白马驰入长街，四骑一排，一排排向星空剑圣发起冲击。 星空剑圣冷喝一声，周身都开始冒出了犹如星河般的璀璨光芒，一缕缕星辉神光迅速蔓延至他手中的铁剑上。 “杀！” 他再次大喝了一声，声如炸雷回荡在夜空！ 前面的圣骑士战马纷纷受惊，未等这些骑士控制住战马，吞吐着星光的铁剑就已破空袭至！ 噗噗！ 一道道星辉剑芒瞬间就洞穿了了冲在最前面的圣骑士的胸甲，毫无滞碍了穿过了他的身体，只留下一个血窟窿！ 十几位圣骑士被刺死，带出一串鲜血。 轰！ 晨星剑气勾勒出一道弧形的轨迹，化为弯月似剑芒越过百米长街，再次划过两个牧师的身躯，击破了神殿大门！ 碎石飞溅，神殿地下的符文阵光芒黯淡。 战斗的导火索也暴露在众人面前。 雄伟的神殿之中，那个巨大的中央广场中心已经竖起一根高高的黑色石柱。 数百圣骑士，诸多牧师神色肃穆，守卫在黑色石柱旁。 黑色石柱上布满了金色的圣文，萦绕着乳白色的浩大圣力，无数闪耀着金光的锁链绑住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她穿着一袭黑袍，容貌俏丽，皮肤如冰雪凝成，上面却在渗出鲜血，苍白的脸色让她的红唇显得更加艳丽。 ‘完了。’ 看着这根高耸的黑色石柱，雷恩的心里一阵阵地绞痛，又觉得十分的绝望。 这当然不是他的情绪，绝望的是星空剑圣。 至于剑圣为什么绝望，雷恩也很清楚。 黑色石柱周围，一枚枚圣文烙印在地面，甚至虚空中，整个中央广场竟然都被布置成了一个巨大的符文阵。 进入广场的路口都有圣骑士在驻守着，不让任何人接近处刑的广场。 广场西侧搭建起了一座高台，一个辅着猩红色绒垫，饰以种种古老珠宝的高椅刚刚在高台上摆好。 一队高级光明牧师守卫在高台下，他们身上散发着强大的圣力气息，广场上巨大的符文阵渐渐运转了起来！ 一个一个巨大的圣文符号开始发出光芒。 空中响起低沉的嗡嗡声。 高台上，还站着一群红衣主教，他们的个个气息浩大，鲜艳的衣服上密布圣文光泽。 “凡人啊，你依主的光辉而生，秉承主的荣耀而行，必将脱离尘世的枷锁…… 而堕落者啊，在那背弃与堕落之途的尽头，主赐予你的一切光辉都会消散……” 众多牧师神父吟唱起来。 符文阵高速运转起来，空中的震动渐渐转化成圣歌。 一个瘦小干枯，头戴高冠的老人在众多红衣主教的簇拥下，坐在了高台上的椅子上。 他身躯佝偻，面容苍老，正在闭目养神。 “这就是六百年前的教皇──弗朗西斯四世？” 此时，正代入星空剑圣视角的雷恩咋舌不已。 高台中央，那位老教皇的旁边，还站着一个金发碧眼，面容坚毅的男人。 男人身穿白色皮甲，脸色冷漠，他旁边还插着一把金色长枪，枪身上的圣力光芒刺目到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圣器长枪──瑞迪盖尔，第四纪风暴战神路易斯的武器。 这把长枪由历代圣殿骑士团团长执掌。 如此大的阵势，哪怕雷恩也知道，黑色石柱上那位被审判的女巫绝对大有来头，不止是和星空剑圣有关而已。 神殿大门被星空剑圣击破，广场中教会的众人当然看到了外面街道上的动静。 有些人脸色微变，更多人则无动于衷。 一群牧师围住了火刑柱，开始施法，悠扬，响亮而整齐的颂咒声响起。 黑色石柱上金色的圣文光芒大盛，恐怖的白色圣力光焰开始焚烧那名女巫。 她也不吭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广场外的剑圣。 “住手！！” 一剑劈飞一位圣堂骑士，从神殿外的街道中疾驰而来的星空剑圣大喝一声，打断了那些牧师们施加的火刑。 “傻瓜，你不该来这。” 一双玉足在圣力光焰中已经鲜血淋漓，女巫的表情却很冷漠，似乎很嫌弃。 星空剑圣遥望着被缚的女巫，脸上十分不耐烦： “蠢女人，你以为我愿意来救你吗？早就告诉你找个地方老实过日子，你非要跳出来找死！” 剑圣的语声不大，却在广场上每个人的耳边回荡着。 “奥格罗斯，今天的事可不是以前那些私怨，你已经杀了我们很多人，现在束手就擒，教会还可以饶你一命……” 广场外，那名之前带人拦截剑圣的红衣主教惠特厉声道。 “除非你们愿意放了她，否则免谈！”星空剑圣手持一柄铁剑，脸色冷漠。 “这不可能！”红衣主教拒绝了。 “拦住他！” 广场西侧的高台上，昏昏欲睡的老教皇身旁，那名金发碧眼的男人说道。 谈判破裂。 这一下，守卫在广场周围的圣骑士和牧师们也出手了。 全都是精锐，其实不乏四阶大师，甚至有不少圣堂，配合大神殿内的强大符文阵法，足以绞杀一般的圣者。 铮！ 星空剑圣手持铁剑，杀入圣骑士的队伍中。 星光剑气如一树盛放的繁花，一个个神圣骑士或咽喉、或心口，飞出了无数鲜血，竟无人能阻拦他片刻！ 一路势如破竹。 再有十几米就要杀出长街了，踏入神殿之内的广场上。 鲜血染满了神殿前的百米长街，数十个神圣骑士卧在长街上，永远地睡去了。 “动手！” 广场高台上，老教皇和那位圣殿骑士团团长还没有表示，那群红衣主教不耐烦了。 轰轰轰！ 圣力气息如火山爆发，光耀人间。 无数十字光印，圣光飞弹，神圣冲击光柱，辅天盖地地向星空剑圣飞去。 轰隆隆！ 又有神圣雷霆天降，或者白色光焰燃烧，神殿外顿时光彩如繁花绽放，炸开的光焰圣力四处流溢，街道口的地面，数栋小楼都被摧毁殆尽！ “想象自己，位于星空当中，日月星辰，皆可为剑！” 星空剑圣的声音在雷恩心头响起。 神殿之外，无数圣力火焰，神圣雷霆，光炮轰炸等交织而成能量洪流中，突然升起了一副浩瀚星空的图影！ 领域──星空剑河！ 在很多圣骑士和牧师们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一道煌煌剑光如星河奔涌，将所有的攻击都瞬间扫荡了个干净。 剑圣脚踏星河天图，手持铁剑，竟无一合之敌。 转眼之间，他纵声长笑一声，已经杀出了重围，踏入了神殿内的广场上！ “这……这个异端，竟然到了如此境界！” 高台上的十几位红衣主教有点惊慌失措。 能成为红衣主教，至少也是圣堂，他们十几个人中，甚至有两位圣者，加上圣骑士们和阵法，联手之下，居然还是挡不住他。 那名最先阻拦的红衣主教惠特额头冒汗，就准备指挥骑士团和牧师们再发动一轮围攻。 “不必了，交给我吧。”高台上，教皇身旁那位英武阳刚的男人冷漠的说道。 “团长，您的伤还没好。”有圣骑士出声阻止。 “你们都退下！” 这位面容坚毅的男人命令道，伸手一召，插在高台上的圣枪就自动飞回他的手中。 随后他周身散发出白色的光芒，光芒转眼就浓烈得有如实质，他身体缓缓升上天空，向前方的星空剑圣迎去。 “卡迪尔，好久不见。不过听说你不久前和法罗兰那位火龙骑士团团长打得两败俱伤，这次你是拦不住我的。” 半空中，星空剑圣收敛了身上的光辉，向面前的圣殿骑士团团长问候道。 两人是老对手了，斗了很多年，颇有点惺惺相惜。 卡迪尔眼神复杂地望着星空剑圣，长叹一声：“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最后劝你一句，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有她，我已经饿死在街头了，更别说成为超凡者。” 星空剑圣深深望了黑色石柱上的女巫一眼。 “这个恶毒的女人不过是拿你当试验品，她当初培养你，根本没安好心……就算为了报恩，至于到这种程度吗？” “对我来说，就是如此。” “奥格罗斯，这次你不可能救她，现在停手，自己还能活命！”圣殿骑士团团长冷喝道。 “多说无益，来战！！” 星空剑圣周身的星河光芒重新亮了起来，变得有如实质一般，宛如夜空将临。 他一声长啸，一剑刺出，如星河倒转！ 六百年前的圣殿骑士团团长卡迪尔身上的白光骤然亮起，圣枪在空中忽隐忽现，迎上了星空剑圣的剑气。 轰隆！ 空中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鸣。 空间瞬间竟然发生了轻微的扭曲，大地似乎也在微微颤动着，数个圣骑士因为站得过近，突然就倒了下去。 随后，大量的鲜血从他们盔甲中溢了出来。 “雷霆之击！” 拼杀几招后，卡迪尔怒喝一声，圣枪刹那光芒万丈，如骄阳天坠，紧接着无数电弧闪耀！ 轰隆……隆！ 圣枪往下一扫，数百道神圣雷霆电光闪过，构成一道宛如雷龙劈下，星空剑圣身体斜斜的自空中掉落下来。 砰！ 剑圣身体坠地，神殿广场顿时地动山摇！ 即使有圣文阵法守护，仍有一道道裂痕浮现在地砖上。 卡迪尔在空中现出身形，他身上皮甲已经破碎。 那头金色长发随风舞动，他碧绿眸子中带着一丝惋惜，不过身上一些伤口渗出的缕缕鲜血，证明他也受伤了。 “必胜，卡迪尔团长！” “团长，拿下那个异端！” 见圣殿骑士团团长占到了上风，广场上的神圣骑士和牧师们都呼喊了起来。 看着手持圣枪，被耀眼的圣光环绕，犹如战神附体的的卡迪尔，许多年轻的骑士甚至激动得热泪盈眶。 “唉～” 一声叹息后，被击落的剑圣双眼变得如同星夜一般深邃。 他的身影突然消失了，同一时刻，他在卡迪尔的背后出现，一剑向他刺去！ 接下来，就是拼命了，自然没那么客气。 剑光来袭，卡迪尔一声长啸，身影突然模糊起来，手中圣枪骤然回转，直撞剑尖！ 锵锵锵！ 空中两人激烈搏杀着，周围空间开始扭曲，充斥着雷鸣、剑光，闪电、火焰和大气撕裂带来的奇异尖啸声！ 不多时，天空中出现了一副奇景。 一半星河璀璨，一半圣光璀璨，灿烂星光和浓郁的圣力不断碰撞着，星空剑圣和卡迪尔都展开了领域。 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只有一道道残影掠过。 每一次剑气和枪芒的碰撞，都会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掀起的原力潮汐甚至构成了漩涡。 浩荡的原力漩涡之中，星河光辉和圣力光芒如水花般涌动！ 噗！ 一大片鲜血洒落！ 卡迪尔突然从高空坠落，鲜血染红了他破碎不堪、满是剑痕的白色皮甲。 他用圣枪支撑着身体，嘴角也溢出了大量血迹。 体表的剑伤还是其次，关键是体内的旧伤复发了──那是被火龙骑士团团长的戮魔诀所伤。 伤势至今未愈，无法持久作战，所以他今天败了。 “这不可能！” “那个异端，竟然……” 这一幕让许多圣骑士脸色大变，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很多神父和牧师也脸色难看。 “唉，永别了，奥格罗斯。” 这位圣殿骑士团以枪拄地，没有倒下。 他一脸惋惜，假如他这次能拦下星空剑圣，教皇不出手的话，也许他还有活命的希望…… 可惜他之前受伤了，如今一切已不可挽回。 星空剑圣没有追击重伤的圣殿骑士团长，而是飞向了黑色石柱上被圣力光焰焚烧的女巫。 这时，高台上的教皇睁开了昏昏欲睡的双眼。 在这一刻，星空剑圣突然有所感觉，向高台上望去。 一直代入他感知的雷恩突然有种颤栗的感觉，仿佛自己就是一只蝼蚁，甚至连动手的勇气都有点提不起来…… 他能体会到，剑圣心中并不多害怕，只是有点绝望。 不过雷恩没有星空剑圣那么强大，哪怕知道是记录于传承黑石中往昔的画面，他面对教皇时也感到一阵窒息。 “年轻人，你和教会有恩怨我知道，我也不打算以大欺小，不过这次，你不该来这里。”高台上，教皇的声音很小。 但每个人都听到了这句话，仿佛来自心灵深处。 教皇站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似乎所有的人和物体都在这个瘦小枯干的老人面前矮了一截。 轰！ 一刹那，广场中的符文光芒都亮了起来。 汪洋般的圣力浩荡四方，震耳欲聋的圣歌中，一道巨大无比的光柱冲天而起！ 乳白的云层疯狂向光柱聚焦而来，天上开始响起轰轰隆隆的雷声，云越聚越多，云层却是越来越亮，就如云团之中藏着一个太阳一般，天上开始有无数的圣力光点飘落下来。 须臾之间，就淹没了环绕在星空剑圣周围的星空夜象。 领域──星空剑河，被强行封印。 “主创造一切，主掌控世间，主说，今夜星辰皆寂，那便就不会有光彩！” 这是大预言术。 圣力浩浩荡荡，如波涛席卷四方，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教皇那宏大无比的声音！ 世间万物突然失去了色彩，一切都静止下来了。 冲向女巫的星空剑圣也凝定在空中，神殿，星空、圣骑士、神父牧师们……眼前的一切，都化为了黑白两色。 “我身化剑，星河为锋！” 世界恢复了一抹色彩，却又转瞬即逝。 那是一缕如银河似的纯净光芒。 燃烧了意志，燃烧了生命，燃烧了无声无息，光芒闪过，教皇的一截衣袖化为飞灰，手臂上浮现出一条血痕。 星空剑圣则从空中摔落在地，周围一片寂静，他踉跄着走到了黑色石柱前。 一步一个血脚印。 他手中的铁剑化为灰尘了。 圣力光焰已经在燃烧女巫的身躯，随着剑圣的靠近，也把他的身躯点燃了。 “傻瓜，你不该回来的…..”女巫终于泪流满面。 “我若不回来，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圣火焚身，剑圣脸上却浮现出一抹笑容。 “这是我的宿命，我这样的女人被烧死是活该。” “可我不能看着自己母亲被烧死而无动于衷。” 生当如夏花，只为绚烂一瞬，冲天的圣力火焰中，两人的身影一起化为了灰烬。岁月之流的从巨人开始的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