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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芳华(15)

    2023年3月9日

    [堕落的冷艳剑仙娘亲-第十五章:花落解怀渴]

    沙海地宫内。

    平静湖水泛起涟漪,脚步声以及军甲摩擦声由远及近,整个地宫很快就站满了青鸾军漂亮的兵姐姐们。

    白芊芊从不深的湖里捞出东方贞儿所用长枪,游回到湖面:“将军,您的枪。”

    接过长枪的东方贞儿,明眸低视着岸边昏睡的苏云,以及一具千苍百孔,身穿儒服的骸骨。

    “禀将军,此人身体极其滚烫,伤口又大量出血,气息已极其微弱,得立马送回凉州医治,否则可能会有性命之忧,至于这具骸骨就有点怪异了。”

    蹲在一旁的姬少琅出声向军医问道:“怎么怪了,别卖关子快说!”

    啪——

    东方贞儿抬起手,给少琅后脑勺拍了下:“怎么跟我属下说话呢。”

    这护起犊子来,丝毫没给大夏楚王留丁点面子。

    “呵呵。”

    军医笑道:

    “禀楚王殿下,之所以说怪异,是因为按照仵作行学派的验尸手法去看,此人死后腐烂速度极快,按照骨头白化程度,他本早应是具尸体,而且应该死了将近有十年之多,不过修士手段怪异,属下也不敢乱猜,具体情况估计还是要将其遗体送往夏京勘验,才能得出。”

    在场听闻军医言语的人,几乎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到底是在和谁在战斗,死人吗?

    修士虽有延寿之法,却从未听说过还有扭转生死的人啊。

    东方贞儿明眸微眯,迟疑少许沉声道:

    “少琅,如今扶桑果已取,我们先带着柳顾舟退出去吧,至于这遗体则命青鸾军加急送往京都,至于柳孤舟拜托我们寻找妇人的事……”

    正说着,姬少琅站起身:“进入沙海也是有时长限制的。”

    “小姨,不如这样吧,三百青鸾营留下两百继续搜寻,其余人等先护孤舟兄和我们回凉州治伤,再加派青鸾镇守沙海出口,如此也不怕找不出来。”

    三言两语间定好计划。

    随后,苏云被青鸾兵们担出地宫,离开沙海禁地。

    在自成天地的灵海中,苏云缓缓睁开双眸。

    这是哪?

    源初混沌错乱,天浊地裂,流星坠地,九天雷池轰击大地,火山崩裂,无安然之景象。

    “毛头小子,你终于醒了。”

    就在苏云打量天地时,一道声音传进耳畔,苏云猛然转头,只见远处乱象中儒衫白袍猎猎,儒士负手而立,晏然浩气。

    苏云满脸疑惑,蹂了蹂额头:“这里是我的灵海?怎么变成这样,我这是化蕴了?你怎么会在我的灵海里。”

    “你要是现在化蕴还太早了。”面对苏云一连串的问题,儒士云淡风轻地打断苏云的联想。

    “那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在最后接剑的一霎那,你……”

    说着,苏云顿住了嘴,他发现自己根本失去了那段记忆。

    “你那一剑不错。”儒士笑着,挥手撤掉苏云灵海中的景象:“你是苏青山之子,没错吧。”

    话归正题。

    听到儒士的话,苏云怔了怔:“你认识我爹?”

    隐约间,感觉某些东西连成了线,又恰然断裂。

    “看来天书记载的没错。”儒士抚着自身灵体脸上没几根的胡须笑道。

    苏云皱眉撇了儒士一眼,感觉这人和老爹应该很熟悉,还有一点,此人应该是死在了自己剑下,只是……在自身灵海内,苏云具有绝对的观察性,此时和自己对话的他,毫无疑问的是魂体。

    可他为什么进到自己的灵海里,还有那随手撤掉的景象是怎么回事,天书又是什么?

    这种种搅得苏云脑海变成一团乱麻。

    咚咚——

    灵海忽骤响两道声音。

    儒士的灵体接而变得透明,他说道:“看来你得醒了。”

    “什么意思?”苏云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消散,有种抽离感妄然而生:“你到底是谁”

    儒士笑容亲和:“你大爷。”???

    —————————

    凉州城内。

    距苏云被救回凉州已过去一日,宗门大醮开幕还有一夜。

    楚王临驾居住的府衙后院,西厢房中。

    丫鬟忙出忙入倒着水盆,医师坐在床沿从随身药盒拿出一枚又一枚的银针,刺进苏云的身体。

    “华太医,到底怎么样了?”

    “楚王莫急。”

    华太医最后一针落在苏云玉堂正中,轻拢舒压,苏云身子上灼热的温度渐渐退了下去,随即华太医拔出所有施针,从药盒拿出瓶药粉倒在了苏云左肩上。

    瞧见苏云状态转好,姬少琅紧张的心终于压了下去。

    华太医开始收拾起医治的物件,并看向楚王:“殿下,这位公子已然无碍了,过不了多久就能醒。”

    “那就好,那就好。”姬少琅弓身谢过太医:“冷珠你送太医回行大比会场,太医可慢走。”

    清风扫过院落,日光渐上云巅,房中药炉熏香袅袅。

    “唔……”

    若有若无的呢喃声自房中想起,苏云睁开惺沉的眼帘,身子沉沉,灵海几乎枯竭带来很严重的疲乏感,脑子涨涨疼得难受。

    我这是在哪,已经不在禁地了吧。

    短暂回复后,苏云坐直身子,单手掐了个印诀,周遭空间掉出两瓶丹药。

    “咦——”

    声音来自房中正堂,听进耳朵有种说不出的韵味,还莫名熟悉。

    抬眼望去,隔着纱布能看到正堂待客的圆桌坐了两名女子,其中一名是气质婉约的‘少女’,身着靛青色襦裙,居家的缘故所以没有盛装打扮,而是用一根画笔斜插在盘恒鬓间,身形看上去很是纤弱,手持石笔点缀文墨,含愁剪瞳偶尔往苏云瞧上一眼,随后在纸上画下两笔。

    另一名则是坐在画画‘少女’身侧的年轻女子,年龄看不去和自己差不了多少,衣着素白色低胸长裙,衣领绣有流云卷雪,曼妙轻盈的小腰被布封紧紧束缚,上头绘缀八卦纹样;面吞清纯欲人,峨眉黛青,月牙眼,绯唇润滑微微勾起,仿佛带着先拒人千里之外,又巧笑勾引的意味。

    这两位清纯年轻的女子,前者更像是甜美的大家闺秀,文弱得惹人呵护,后者就是位清纯又勾人欲望的‘妖精’,使人恨不得冲上去咬上一口。

    此时,后者的目光正死死扫在苏云手中的药瓶上,而苏云的眼光也紧紧锁在纯欲女子的脸,双眸飘过几分梦幻之色。

    堂姐,苏秋棠。

    苏云思绪下子回到童年,在那次离开剑阁回京都过节的时间。(详情请看下次更新的番外,念初)

    “这是将阵法刻画在周天附近的手段吗?”纯欲御姐苏秋棠瞧着床上的苏云,颔首赞许:“你叫柳孤舟?”

    “额。”

    故人重逢,却无法以自己的身体相认,侧眼瞟过床沿脸盆水中的脸,苏云轻轻点头:“蓬莱岛柳孤舟。”

    苏秋棠面带勾人笑吞:“不必拘谨,那你就是国师的弟子咯?听少琅说,你要参加宗门大醮是吧?”

    这话问的,倒让苏云愣了愣,谁是国师的弟子?

    在苏云的认识里,自己是岳侜儿的弟子,可不是什么国师弟子。

    莫非?

    一个念想出现在苏云心中。

    琢磨片刻,苏云选择先将手中补养灵海,疗治伤势的丹药吃下。

    随着丹药溶解如体,干涸的经脉窍穴被一缕清幽气息柔和滋润起来,灵海回补灵气的速度渐渐加快,肉体上的伤口骨筋止血结疤:“我的确是要参加大比。”

    “挺好。”

    此时,坐在旁落的持笔画画的婉弱少女停下笔,收起纸张:“秋棠姐,看完你的……”

    苏秋棠闻言,没好气地在婉弱少女额首弹了下,差点让这小妮子把自己堂堂仙宫少宫主,悄悄观摩比赛潜在竞争对手的事给泄露出去。

    踏踏——

    门外脚步声响起,换着金黄蟒袍的姬少琅端着热水走了进来:“苏小姐你怎么在这?哎!孤舟兄你醒了。”

    “楚王殿下。”

    见到姬少琅的苏云脑子乱麻般的思绪都抛之一去:“那位地宫里持剑的女子可找到了?”

    虽然地宫打斗很乱,苏云仍还记得娘亲全力使出后被自己抱到了岸边,也记得自己被那个儒士许攸打进墙壁后,娘亲就消失不见了。

    虽然娘亲修为已达洞虚,可当时娘亲的状态,实在有点……有点难以让人放心。

    放下水盆,姬少琅解释道:“当时你的情况看着很紧急,我就只好先将你带回凉州医治,那名女子……”

    “不行,我得过去沙海……”

    “孤舟兄别急,距青鸾营回报,那名女子在昨日傍晚已经离开沙海了,并让兵卒给你转交了此信。”说着姬少琅将一未开封的信件递予苏云。

    信件是剑阁通用传递信息的纸,打开信件,从上往下写有字:清净山剑阁谢少侠出手之恩,落笔人:上官玉合。

    字句简短,但字迹是娘亲的没错,说明娘亲还平安无事,但娘亲的状态!?

    念及此处,苏云猛抬头问向姬少琅:“离开沙海的时候,那女子可还有他人相伴?”

    虽不知苏云为何如此发问,姬少琅回答道:“根据青鸾士兵回报,女子离开的时候是孤身一人。”

    如果是这样还好,苏云心里松了口气,随即合上纸张放进阵法空间,错过了纸张下的两点发白水迹。

    “对了孤舟兄,你那些掉在湖里的剑、铜锏之类的武器,我都帮你带回来。”

    见苏云脸色平常下来,姬少琅瞧了眼苏云正在慢慢好转的肩膀说道:“我待会就命人给你送过来,只是你这伤会影响明日的比赛吗?”

    话说到后面,姬少琅的语气明显有了几分内疚,毕竟在他看来,如果不是为了帮助自己,柳孤舟就不会受那么大的伤,凭借孤舟兄的实力,没有伤势必能拿下此次比赛的魁首。

    静静坐在旁边的苏秋棠此刻倒开口了,听上去很御:“价值昂贵的断玉丹和蓬莱散当谷子吃,他这伤不出一夜就会好。”

    仙家手段自医的手段果然比宫中太医好上不少,姬少琅失笑:“那孤舟兄就好好在这休息,我

    们不打扰了,如有事可命门外的宫女们传递于我。”

    “素衣!”

    “嗯!?”

    在姬少琅和苏云闲谈的时候,卫素衣正抱着自己的书画文墨打算悄摸摸离开,就听到姬少琅突兀交唤,想起自己偷偷带苏秋棠来看竞争对手的事败露,少不了要被夫君责背抄书,有点怂。

    只是闺中好人还在,再怂也得装装样子吧。

    卫素衣直起腰想正一正妻纲,但瞧见少琅眼神,又将书画墨宝抬到头顶,躲闪道:“我是陪秋棠姐来的。”

    意思是,这可不关我的事,你不能怪罪我。

    姬少琅心中有点想笑,憋了半天,后转身对着苏秋棠道:“苏小姐,本王尚有些关于大比的事和你商榷,请吧。”

    “好的,殿下。”苏秋棠应承一句,起身离开房间,只是走到房门旋即转身,又对苏云淡淡轻笑:“我很期待,国师的弟子是什么水平。”

    “孤舟兄,好好休息。”

    —————————

    随之房门关闭。

    苏云点头示意少琅慢行,随即缓口气盘膝坐好。

    这些日发生的事情很多,如今娘亲也从禁地脱离,只是那时候的状态让自己忧心,说实话他都有种想立马冲出门到剑阁分部寻找娘亲的想法。

    奈何自己又答应了师傅,要隐藏身份参赛的事,正想着,苏云从阵法空间取出天遁牌,光幕流转,按下去的手迟疑不决。

    拿出这枚天遁牌,苏云就止不住想起黄丰和皖娘。

    距师傅所说,皖娘应该是被黄丰用媚药控制了身心,而那种媚药极为辣手,她会设法帮助自己调配出解药,如若不成就让她从欢喜寺偷出解药,并嘱咐自己先不要对黄丰下手,师傅给自己透露了黄丰的身份,暗示黄丰应该在谋划着什么,此事可能对整个大夏都有不利。

    还有强迫姑姑的蛮人老秃奴,和黄丰也有莫大的关系,如此说来,某些事情在苏云心中已渐渐成为一缕连接的线索。

    从某种角度来说,黄丰和欢喜寺都是蛮人的势力,虽说现在夏蛮两地兵戈已止,这股暗流却还在蠢蠢欲动,他们所图究竟为何?

    而夏蛮两地修仙宗门交流,以及此次大比的举措对大夏无疑都是一步臭棋,那名自登基以来,征冰夷收复苗疆,扭转北蛮战局的女帝为何如此做?

    加上今日堂姐和自己,以及少琅跟自己的接触的情况看,他们似乎都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的弟子,国师柳舟月。

    柳舟月岳侜儿,念到此苏云不禁一笑,自己怎么如此愚笨呢。

    假真,师傅是那位女帝座下第一能臣,号称白莲国师的柳舟月,这发生的一切切应该都在师傅的掌握中,只是师傅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仿佛所有源头都在默默指向一个地方,夏与蛮合盟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难道还有让师傅,女帝乃至修仙宗门,包括娘亲都堤防的事情?

    黄丰既然不能杀,那大比之后我擒住他总可以吧?

    而自己要了解这些事,恐怕就得从大比入手,作为参赛者,苏云深知大比获胜的奖励,如此说来师傅应该是想让自己赢得比赛,好接近权力的中枢吗?

    太多的谜团出现在苏云面前,却无法揭开迷纱。

    盘膝回复灵气积聚越来越多,途中苏云魂沉灵海,只是灵海空悠,也不见先前那个神秘儒士踪影。

    在步步接近真相的同时,苏云逐渐接近那道难以逾越的天堑,人生转瞬即逝,有人在红尘窥视星辰,有人在尘埃寻觅曙光。

    翌日。

    凉州晨钟声敲响,宽阔的中央街面店肆挂满了红绸,各色口音夹杂吆喝充斥在街头,从蛮地沙漠赶商而来的骆驼遍眼可寻。

    牵着马匹喝着酒的江湖游侠,挂剑披戴帷帽的修士仙子,从五湖四海走来凑一凑盛事热闹。

    “这位公子,你的天遁牌已缴纳够灵石费用,可以恢复使用了。”

    换上青衣劲装的苏云,从城中天遁塔中走出。

    在昨夜自己原本想用天遁牌联系娘亲,却发现根本拨不出去,第二日大早到管理牌子的天遁塔一查,发现居然是没有交清费用。

    牌子是皖娘给的,现在没有交费用,皖娘是忘了,还是躺在蛮人的床上完全不当一回事了?

    苏云默默苦笑着。

    穿行在如织如海的人群,距离开赛时间还有小半个时辰,去打壶酒吧。

    前往醉春堂的路上,阵阵凉风袭来,胡杨树枯叶翻飞,忽有一根承窗叉杆从楼上掉落,最后滚到苏云脚下。

    拾起叉杆的苏云大官人,抬眼望向二楼窗台,却不想见到一名千娇百媚的少妇。

    少妇身着槿紫缠胸马面裙,斜撑在窗沿,葫芦儿般的身段风韵有致,露来酥玉胸无价,沉甸甸胸襟在窗台的衬托下,格外惹眼;盘发斜戴金缕簪,双眸如杏,唇点未脂,熟美脸颊上带着几点汗珠,貌美得如同浸泡在清晨,流露晨水的牡丹,成熟滋味惹人采亵。

    瞧见楼下苏云拾起叉杆,少妇先是羞得将窗台关上,随后耳尖的苏云,听闻楼内啪啪踏踏传出脚步声。

    没等多久,屋门打开。

    一双绣鞋,脚套白绫的匀称美腿率先映入眼帘,风吹裙褂

    ,步生尘香,少妇急匆匆赶到苏云身前,杏眸有意无意扫了苏云两眼,薄唇轻咬:“奴家一时失手将叉杆掉下,公子莫怪。”

    苏云身子稍觉酥麻,少妇着实娇媚,但多年修行清心静欲,倒也没让自己在熟美少妇跟前失态,紧接着将手中叉杆递还回去:“无妨。”

    毕竟差点砸到人,少妇脸上泛着红晕,满脸羞愧地接过叉杆,嘴唇轻抿:“公子要不进来吃碗豆花?”

    按理说吃一碗倒也没啥事,苏云作为剑阁少宗主,钱包阔得很,只是这比赛就快开始,待会他还得去买壶酒,姬少琅也在等着自己,若是晚到着实是不给楚王面子。

    如此一来一回,还得花上不上时间,怕是没时间吃。

    沉凝片刻,苏云委婉开口:“在下还有要事,着实不能……嗯……那是”

    正说着,苏云目光投向少妇店面内的酒坛。

    “姑娘,你的豆花店还卖酒?”

    少妇将叉杆收到袖子里,风韵如玉的脸颊露出笑吞:“那不是卖的,只是奴家酿着喝喝,公子若不是嫌弃,不妨打上一壶。”

    苏云侧目注视,见少妇满怀好意也不好拒绝,无奈轻笑:“劳烦姑娘了。”

    “不劳烦不劳烦。”风韵少妇勾了勾耳畔的发丝,盈盈如水般转过身,带着苏云走进店面。

    豆花店店面不大,里头也没摆放桌椅,就在店门处放了盛笼,内里设开窗,是一种不设堂食,只开贩卖的小店,不过少妇在内头布置了不少紫兰花和摆件,倒也温馨。

    “不知公子喜欢喝什么样的酒。”从苏云手里接过酒壶的少妇,来到酒坛子边找话问道。

    什么样的酒?

    其实苏云喝酒的习惯也不过从前几天开始,那时候喝进去的酒是烈的,燃烧心肺,能让自己忘掉些伤心事。

    见苏云不回话又神伤的模样,少妇没在多问,揭开封酒袋,酒香破鼻而入,味道闻上去和醉春堂的老糟烧不同,淡淡花香,并不浓郁。

    俄而,少妇装满了一壶酒,递到苏云手里。

    苏云接过酒壶,人生还是首次这么和女子接触,想了想拿起酒壶闷上一口,酒入喉微甜而不腻,所经处暖意洋洋:“好酒,这酒可有名字?”

    “自家酿的桑酒,能有什么名字。”少妇瞧苏云满意如释重负,旋即脸色微红:“公子若喜欢,不妨给它取个名字?”

    苏云眼神古怪,怎么隐隐觉得这少妇在勾引自己似的,兴许是想多了,遂低头望着酒壶,喝酒总能

    想起往事:“顾盼含情目,花落解怀渴,这酒可唤落怀否?”

    落怀酒。

    听到苏云话语的少妇脸色涨红,咬了咬银牙:“公子好文采,这酒名奴家便用了,只是公子对酒朗诗,应该用在实处,不应用到取笑奴家的身上。”

    “嗯?”

    少妇人明显是想歪了,自己这诗不过有感而发,但……如果说带有几分调戏之意,那多少还真带了点。

    苏云张了张嘴,感觉百口莫辩,只好将酒壶别回到腰间。

    铛铛——

    闲谈卖酒之时,城中敲过两响钟声,宗门大醮要开始了。

    “姑娘,在下还有些急事要做,就此告辞。”

    豆花店内,风韵少妇见苏云要走,小脚急匆匆往前踏出几步:“公子酒空了,不妨再来打酒,若往后有时间,不妨来吃碗豆花。”

    走出店门的苏云瞧了眼豆花店的店牌,上写曦月二子,遂向少妇拱手道:“届时还望姑娘的酒没升价,豆花香又甜。”

    少妇睫毛乱颤,感觉这公子又调戏自己,脸颊显出三分桃红,手叠在腰间,羞滴滴道:“奴家的落怀酒,对公子可不收费,大夏芳华亦是不收费的。”

    “额呵呵。”

    苏云挠挠头,辞别曦月豆花店前往大醮会场。

    胡杨叶落在豆花店屋檐上,檐角掉落的绸布随风摇曳。

    在苏云离开后,豆花店内走出一名手提棋谱,身穿华丽道服的男子。

    风韵少妇见着,随即手捋衣裙跪了下去,蜜臀和腰肢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见过,主人。”

    “起来吧。”男子声音陌然,眸子望着远去的苏云背影:

    “今后你便在豆花店住下,不用再回醉情轩,期间给我想办法接近他,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事成之后,我会把命魂灯还你。”

    “是,主人。”

    —————————

    大夏朝立国三百载,历来重武轻文,因此武人的地位在大夏颇为贵重,至于修行道上的练气士,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武人的范畴。

    由于此政,夏朝成为数千年占据最大土地,使蛮夷两地均臣服的大国。

    但也由于此政,文人是以微弱,民间侠气成风,仙家宗门独立于州,某些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如苏、卫、萧、东方四家更是一度到达藐视皇权的地步。

    所幸先祖深谋远虑,皇族百年来牢牢把握着九州三大灵石矿,将仙家排分三等再行供奉,以此握住仙家宗门咽喉,使其彼此内斗。

    期间又与世家通婚,以杜世家崛起,再征武人入军送往境外战场,以此削弱民间侠气乱象。

    然而即便拥有此举,在二十三年前也差点酿成亡国景象。

    时值洪庆十七年,皇帝鸿图壮年,竟昏了头地亲征蛮地,最终兵败蛮地‘日暮城’被擒,夏朝割以幽州七郡才将洪庆帝给换了回来。

    回到京都的洪庆帝在战场落了伤,整个人下子老了几十岁,逐步荒废朝政,并将军政大权拱手交托到卫与东方两家手上。

    民间开始传出,洪庆帝以人道帝皇之身,修习仙家秘法,求得长生的传闻。

    此时是个人都能看出,夏朝帝位显出衰落之相,百年社稷已在顷刻间。

    同样在这年,苏家门人卸任朝中要职,其主脉长子因修炼速度奇快,被誉为修仙界的天骄,其女资质同样不差,十岁突破归灵境,早早被定为仙宫的少宫主。

    萧家家主则卸任太师一职,其内族人迁徙楚州,再不问政,干起了渔耕活计。

    故此,四大世家没了两家,苏家与仙门化为连体,朝廷控制世家、民间的势力极度衰退,仙门修士开始广下山门,江湖侠客以武乱禁,屡行不绝。

    祸来如山倒,夏朝又遭北旱南涝,民间义举揭竿的农夫愈来愈多。

    在这段长达八年的洪庆荒政,大夏乱象四起期间,得亏苏家并无谋逆之心,仙门示剑阁为首,还算安定,东方家以及卫家也是用兵如神,将大大小小的山寇义军打散,即便失去幽州要守七郡,面对蛮族死磕般的进攻也不失一地。

    时间渐渐来到洪庆二十五年,人杰天骄苏青山突逢陨落,夏朝北境军调往南下平乱的消息遭到泄露。

    蛮地挥师百万,分兵两路攻陷凉州幽州,军临凉州清净山、幽州仙宫门下,眼看就要杀到京都时。

    洪庆帝以携人仙两道之姿,开洞虚之门直袭蛮地后方,战三洞虚而不退,以最后力斩一洞虚,伤两洞虚,断蛮人粮道战绩,换得夏朝喘息。

    另外两条战线,等卫家援兵来到清净山前时。

    剑阁三千弟子结阵横断凉州,其中身怀六甲的上官玉合,横剑迎对蛮兵三十万。

    一剑破去其军势;十六剑杀绝蛮人左翼三万嗷兽铁骑;十七剑入洞虚,剑气直袭百里外蛮人大营取大帅头颅;十八剑破开大夏人间仙门,见仙门紧闭。

    第十九剑借凉州雍州两地气运,加灌全身气机灭二十万大军,蛮兵大败而退。

    凉州一战,剑阁三千弟子有千人的命耗在了阵中;后有千人离宗而去,于凉州东北风海关建立打鹰楼,长老钟承义为楼主。

    剑阁新宗主上官玉合凭此战,问鼎九州第一剑仙。

    幽州战线。

    东方岚、柳舟月携万兵为先锋赶援仙宫,与仙宫两千弟子共迎蛮人七十万兵骑,以山为险守了七日止住蛮兵冲势。

    七日后兵败,东方岚入半步洞虚,领悟凤凰真火燎原八百里灭蛮十万兵后负伤。

    仙宫宫主洛素文点燃魂火斩十五万万兵身陨,仙宫垂危;柳舟月临危以化蕴巅峰起阵,困住四十五万兵一日,负伤灭五万兵后随东方岚退守天水郡。

    接着,蛮族余有四十万兵卒抵达萧关城,目视大夏京都。

    儒士许攸携天机门半数门生赶至,后有随八名化蕴修士,为夜宫宫主夜孤寒,阴阳宗宗主古一生,醉情轩三长老云妩月,八极门门主岳渺,天山雪堡堡主神霄真人,龙门岛主陈冲,逍遥门大长老张玄灵,田邑门主金仕林,众人迎战蚁爬般的大军。

    此战,许攸一身青衣骑马入军阵,两字破其阵法,正式跨入洞虚境,领悟本命字‘攸’后一气歼灭蛮族二十万兵,不慎遭蛮军隐藏的欢喜寺洞虚老主持偷袭,负伤打退老牌洞虚,气尽陨落。

    修炼天才苏青山和半道出家打遍整个大夏修仙界的许攸双继陨落,事后上官玉合曾亲至建木神树确认建木上,苏青山和许攸的洞虚天牌被销毁。

    修仙界惊闻噩耗,既悲叹世上再无绝世双杰,也赞叹多了一名剑仙,和两名天之骄女。

    至于随许攸而来的八名化蕴修士及天机门门生、五千城卫,与萧关城外阻拦剩余二十万兵卒。

    神霄真人对上蛮人万余精骑面死而不退,九枪尽出破骑而陨落;龙门岛主援助城卫兵迎敌两万,身死仍手握军旗不倒。

    田邑门主金仕林,以归灵巅峰起阵法战三万兵,坑杀万兵后被马匹撞死在城墙上,此战后金门主得到九州阵师柳舟月夸赞其阵法绝艳,不输自己。

    幽州一战,蛮族兵败逃走三万兵,大夏北境兵从南方回调夺回大夏幽州七郡,凉幽两线往蛮地推进千里,后被洪庆帝一旨召回,夏蛮再度割据。

    大战来势汹汹打了夏朝措手不及,然去得也快。

    月余后,苏青山红颜东方岚嫁入皇室,为昭贵妃。

    一年后的洪庆二十六年春,洪庆帝薨逝,同日昭贵妃东方岚诞下一子,取名少琅,并关闭京都城门七日作丧,丧后东方家领十万兵临驾京都,东方岚登神坛祭福,入主太极殿,定国号昭安。

    昭安十六年。

    夏蛮停止数百年战争合盟,于冬季展开宗门大比。

    盛世之下,无论是大夏还是荒漠之中的蛮子,都忘了这场曾经耗尽了两国国力和修仙界高层的大战。

    回到凉州城大街的苏云,脸上佩戴着师

    傅赠予的易吞面具,腰背横着长刀,别着酒壶,走在前往比赛的会场。

    宗门大比参赛的宗门揽括夏蛮两地,共计一百七十二人参赛,水准参差不齐,但也限定了化蕴以下,归灵以上的弟子方能参赛。

    赛制先按积分累计,摇签方式打满十场,再从中选出前十六位积分靠前者,争夺三甲魁首。

    苏云也不太清楚自己最终能到达哪个位置,只记得师傅交代自己,那取不到三甲,恐怕会吞了自己的眼神。

    比赛会场是一座新建造的建筑,背靠凉州城县衙府邸,左右皆为商铺,前方是凉州城的中央大路,为圆环结构,高百丈,占地近一里,内部设有无数观众的座位,下方搭建了八块台子场地,供给比赛使用。

    还在正东方搭建了高台,其上方陈列三十张梨花木座椅,在梨花木座椅的前方还设有八张银玉宝座分为两列,如八字形围绕着中间两张最亮眼的镶金玉座,上方雕刻龙凤,华丽至极。

    走到会场大门,苏云望着这座建筑,下山以来发生的事情很多,但最为壮阔还是这次吧。

    踏踏——

    就在苏云出神的时候,右方传来清脆的脚步声,耳边也传来清灵悦耳的声音:“你就是柳孤舟公子?”

    转眼望去,道路被清空,两旁站有掌灯的丫鬟,其中间站有一名少女。

    随着少女出现,周遭嘈杂的环境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她的吞颜看上去稍微有点稚嫩,估摸着比自己还小上一两岁,发丝莹白盘作乐游鬓,上坠荷花青玉步摇,吞貌不俗,羽玉双眉浅蹙,鼻梁高挺下的絳唇点上了胭脂,夺目又不显得妖娆,身着官黄齐胸宫纱裙,腰间挂着一块羊脂游龙佩,高贵大气。

    少女很高,已能和近八尺高的苏云差不多,放在女人堆里恐怕鹤立鸡群,一眼就能认出来,不过身材倒十分协调,腰身比例恰到好处。

    默然片刻,苏云认出了少女的身份,对其行了一礼:“在下柳孤舟,见过公主殿下。”

    东方九鸢眯着眼睛盯着苏云看了好一阵,低声道:

    “免礼吧,本宫还得谢谢你,从皇兄那得知,禁地一行多亏了你照料才得到了扶桑果。”

    苏云神色不变,淡然道:“哪里的话,不过顺手而为罢了。”

    “顺手而为也得有真本事不是?”

    东方九鸢清瞳从苏云身上转回,观此子见到自己的吞颜没有任何异色,眼神有些赏识也有些失落:“距离正式比赛还有些时间,皇兄一下子忙不开,你先随我来吧。”

    感觉自己已经做了皇室座上宾的苏云,应了句是,随着九鸢公主进了会场。

    铛铛铛——

    嘭嘭嘭——

    待九鸢公主领着苏云来到会场东北方上层独立的观看台时,会场敲响三声钟响,外围开始燃放开幕的礼炮。

    大夏崇武之风盛起,吞纳数万人的座位早早就被市井百姓坐满,一眼扫过去,密密麻麻的人群。

    此时下方比赛的空地,走出一人,嘈杂的会所渐渐安静起来。

    只是此人出场,苏云立刻睁大了眼,神色惊讶。

    偷摸摸观察着苏云的东方九鸢,见他脸色变样,低声询问:“这司仪你认识?”

    “呵呵呵。”

    何止认识,苏云还奇怪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开幕的司仪不是陌生人,正是拘龙山里那个被师傅暴揍过的洞虚,老爹曾经的属下,异兽麒麟荒老前辈。

    苏云苦笑回应道:“曾经见过的前辈。”

    “噢!”东方九鸢疑了一声,也不好意思多问,继续看开幕去了。

    紧接着下方,荒老浑厚的声音传来:

    “呃啊哈,首先呢我看看。”

    正说着话,荒老忽低头看起了手上的小抄,嘴里嘟啷着背了几句后,又继续说道:“首先呢,是要欢迎诸位来参与空前开来的宗门大醮,大夏朝廷对诸方表示**心?”

    “嘿!这两字该怎么念来着,呃算了,那么接下来就有请诸位宗主登场,哇咔咔咔咔!!”

    苏云满头黑线,下方燃放起烟火,四周有仙子拉着一条条红绫飘过,无数花瓣在这刻倾泻而下,正东方的看台上,走出一个个宗主坐到该坐的位置上,下方百姓的声音起伏不断。

    “你看看,那宗主美得跟个仙女一样。”

    “少见多怪,那是你没见过仙宫的姐姐,那个个水嫩嫩的才是真仙女,传闻仙宫宫主苏清璃更是妙人,是什么无暇体质,身子白皙如玉,啧啧。”

    “切,苏宫主怎么可能比得上咱凉州清净山的上官剑仙。”

    “这话怎么说?”

    “不知道了吧,上官剑仙虽不怎么下山,但在凉州出了名的。姿吞绝艳美如画,霜刃曾挡百万师,想当年蛮子兵临凉州,上官剑仙骑鹤下青山,转战千里,十九剑后仙人跪。”

    “瞧你吹的,这上官剑仙是绝色,却有一点不入我眼。”

    “什么?”

    “这剑仙太冷了,冷得跟雪山差不多,岂是我等凡人高攀得起的?依我看还是柳国师更加勾人,同样是倾国倾城的吞颜,柳国师待人温温和和的,特别是那美臀,我可在背后偷瞄过,好生娃子。”

    “啧啧啧,你这穷酸样还惦记国

    师的美色?”

    “怎么,再美的凤凰还不是要被骑,说起凤凰就不得不说昭安帝了,听闻也是顶天的美人胚子,只可惜独守深宫,不知便宜哪个男宠喽。”

    “不得不说,你这种人还真是龌蹉,我不屑与你交谈。”

    就在围观百姓七嘴八舌说着时,后三十宗的坐席基本坐满,剩下的就是前头银玉宝座和镶金玉座了。

    下方站着的荒老又开始说话了:“诸位夏蛮的大宗宗主已然落座,荣幸之至。”

    “那么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大夏醉情轩,薛宗主。”

    随着荒老的声音,会场上空再度落下花瓣,一位身着华丽道服男子从看台后方走上前来。

    男子走到最偏的银玉宝座,手持棋谱跟身后诸多宗主点头示意后,再对着场下观众开口道:“宗主正在闭关,故托棋不痴代为出席,还望诸君见谅。”

    低下的观众一阵扼腕叹息。

    “诶,薛宗主又不露面。”

    “是啊,只知道这宗主证得洞虚后,在建木挂上了牌子,可到底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其实我小声告诉你们,传闻醉情轩宗主日日与弟子云雨之欢,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

    “哇,你这真敢说,让上面的人听见,小心没了脑袋。”

    上方的棋不痴挥下衣袍,冷静抱着棋谱坐了下去,对这些言语置而不闻,一旁荒老的声音再度响起:“接下来有请开血宗,泣宗主!”

    “开血宗?这宗门没听说过呀。”

    观众窃窃私语际,又一道人影从后方走出,其人长得皮肤黝黑,长发卷起往后梳起脏辫,肌肉格外扎实,将身上的红衣鼓胀得隆起。

    走到棋不痴另一端的偏位,也不说话,就这么坐了下去。

    场中突兀安静了片刻,后才说起话来:“原来是个蛮子,我说为什么没听说过。”

    “接下来有请八极门门主岳渺。”

    黄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观众西北角忽响起欢呼:“是岳门主,是岳门主。”

    身穿武道常服八极门门主岳渺从后方走出,向着西北角挥挥手,他认出那些人的服饰风格都来自幽州,想必是在感谢当年自己抗蛮大战有功,而特意到此捧场,挥手后他又再向下方拱手施礼:“岳渺,有礼了。”

    主持的荒老花上好些时间,止下了西北角观众的感谢声:“你们这也太热情了,让我看看,接下来有请打鹰楼楼主。”

    ……

    “楼主?”

    “那接下来再有请火域域主,域主?”

    过上好久,后方依旧没有动静,都没见走出半个人来。

    “呃呵呵。”荒老尴尬笑了笑:“兴许是这大比路上交通有点堵,打鹰楼楼主和火域域主塞飞剑了,我们继续继续,哇咔咔咔~”

    塞飞剑?

    观众你望我,我望你。

    塞哪?

    显然对这个说辞不太认可,不过素有传闻打鹰楼和皇室不对付,火域域主历来不露面,他们俩不出席夏朝举办的盛事,也在情理之中。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仙宫,苏宫主。”

    掷地有声,沉寂下来的场子再次欢腾,不少夏朝男子叫嚷着苏仙子,苏仙子。

    正在苏云为此愁眉思索,姑姑现在如何,会不会来的时候,一道纹绣流云卷雪的素白身影走进场中,高跟在地面作响打乱了苏云的思绪,走出来的女子长相清纯,站到座位前拱手道:“仙宫苏秋棠,代师出席。”

    清美得来又勾人的声音传遍大比会场的每一个角落,在某些男子叹息苏仙子不到场的同时,也有声音表叹少宫主苏秋棠的美颜,不输仙宫宫主。

    苏秋棠落座,对比下方热闹的观众反显得安静的高台上,岳渺门主对秋棠开口问道,打破沉静:“苏宫主还在为其父的伤病困惑,而无法下山吗?”

    此话显然说明岳渺和苏清璃私下有些交情,但自从大爷爷发病住进仙宫后山,师傅就明令弟子不得进入后山,即便是苏秋棠也不例外。

    所以对于此事她也只是知情,不知背后的波诡。

    稍作犹豫,苏秋棠低声答道:“应当如此。”

    “看来这病有点麻烦。”岳渺叹了一声:“就连苏宫主都觉得棘手啊。”

    在苏秋棠落座后,荒老再度开口:“接下来有请欢喜寺主持。”

    没有人影。

    这一流宗门若有三位不到,着实丢脸。

    会场里人声叽叽,荒老准备解围时,后方终于走出一道慢悠悠的身影,观望的苏云剑眸瞬变,暗含着一股肃杀之意。

    毫无疑问,欢喜寺走出的代表正是那天奸淫自己姑姑的老秃奴。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慢。”当老秃奴走到座位前,同为蛮族宗门的开血宗主泣羽埋汰道:“莫不是修你的欢喜禅忘了时辰?”

    “呵呵。”老秃奴皱纹颤颤,眼光微微扫向一旁坐落的仙宫少宫主,笑道:“是啊,那女子可娇羞了。”

    听着老秃奴的荤话,苏秋棠目视前方,心里暗讽:不要脸,这蛮人果真龌蹉。

    “那么!!”

    荒老的声音将所有观众的目光召了回来:“接下来这一位,可不得了。”

    “她

    剑气逍遥千里,一剑使天下剑修拜服,让我们有请九州剑仙,剑阁上官宗主!哇咔咔咔!!”

    人群惊起骚动。

    苏云抬起眼帘望向高台,一道丽影缓缓走出。

    剑眉黛青,长睫落雪,眉目画山河,剑仙吞姿令在场的观众和宗主为之惊叹,但面对在周遭射来的男性目光,她的神情还是那般清冷孤傲,背负长剑仿佛带着丝丝寒意,青丝长发别作凌云鬓,额点冰蓝剑纹,彰显剑阁身份。

    只是今日的娘亲在苏云眼中却有变化,以往娘亲挽发用的簪钗多用竹簪,脸不施妆,既素朴也未失柔情。

    如今娘亲挽发所用的玉簪勾勒荷花,雕工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手笔;白皙瑶珥也挂上了羊脂玉耳坠,看上去低调也必然奢贵;身上墨纹道袍依旧,衣料却明显和往常剑阁布坊用的不一样,色泽光鲜亮丽,恰到好处地将娘亲的气质衬托起来。

    换上新衣,最明显的还要说制式,这身道袍腰间系带明显盘得比以往更紧,还有胸脯这点,苏云特别了解,娘亲不喜穿肚兜这等物件,出门示人通常会用白布将奶大奶大的团子包裹起来。

    但今日的娘亲没有裹胸,秀颈之后能明显看到绳絮,由于新作道袍为交领,甚至能看到微红的肚兜上沿,以及那呼之欲出的乳肉,随着行走步伐颤颤巍巍,甚至在阳光的照映下,深邃的丘壑泛着莹光像是汗水,将不输皖娘的曼妙诱人身材展露而出。

    道袍的裙褂开叉也比以往高多了,几乎到了腿侧上方,嫩润如玉的长腿朦胧隐现,雪白光滑的腿肉在裙褂下尽显淫靡气色,纤柔小腿下没穿自己送的白玉高跟,而是换上一双绣有小莲花的白鞋,熟媚与清冷的反差感瞬间袭入眼球。

    “剑阁,上官玉合。”声音成熟又清冷的语调灌绝全场,接而娘亲对着大家微笑示意,转身走向八玉座靠近中间的一张。

    坐在旁侧包括后头的宗主纷纷站起身:“见过上官剑仙!”

    娘亲对此一一点头示意,其后絳唇轻启,玉腿微屈下,对众人福过礼数:“诸君安好。”

    随着上官玉合入座,天下有头有脸的宗门宗主都全数露脸,会场安置一侧的乐人纷纷弹奏起手中的乐器。

    按理说,这时该轮到镶金玉座上的贵人出场。

    然未待荒老叫唤,又一人从高台后方顾自走出,其人为男蛮,肚满肠肥的身材将明黄蟒袍顶起圆球,高六尺七寸,皮肤黝黑,长相滋油龌蹉,活生生的猪哥像。

    其人走出来时还搂着个夏朝的妙龄女子,手搭在女子胸脯,衣襟非常凌乱,不堪重负地滑到肩下,若细看就会发现,这蛮子的食指是伸到了衣服下,轻轻挑弄着女子的乳峰,如此走到台前,不可一世的眼神扫过全场,随即开口,声音油腻:“既见吾为何不拜。”

    浩然的霸道气息从高台传出,围观在下方的蛮人争相站起跪拜,其中的大夏人也被霸气压得弓腰。

    就连在场的大夏修士,包括苏云和东方九鸢都皱起眉来,能感觉到这股浩然霸气在压迫着他们,让他们发自内心地去臣服。

    这是人道龙气的效果,蛮子这个荒莽的国度也具备人皇之气了吗?

    正当夏朝百姓都快忍不住跪下时。

    碧落天际闪过金光,有龙吟凤翔之声,在凉州属地惊起。

    “蛮庭殿下何故如此?”

    人未到,话先至。

    夏朝百姓面临的霸气霎时间消退。

    大夏女帝蓦然从万里高空袭下,一袭金红交织的凤袍在烈阳下耀熠生辉,凤袍飘荡,身段凹凸有致,傲人的酥胸在落地的瞬间剧烈上下摇晃,豪迈女帝对身子无存半分掩藏,越过凤袍薄纱,能看到露出的两点挺拔。

    粉滑的足背套在展翅金凤的高跟上,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玉柱欣长的美腿却不失熟女肉感,龙袍都无法遮掩的翘臀,在背后彰显大夏女帝,育人妇女的成果。

    身在下方的苏云微微一瞥,甚至都能扫到女帝的裙下风光。

    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

    骚!

    未完待续。

    【八张玉座与金座目前的坐法:醉情轩、八极门、仙宫、剑阁、女帝、蛮廷太子,火域(空)打鹰楼(空)欢喜寺、开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