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现实冲突

    别看王硕还打了个电话，实际上这段时间里，余启明并没有走出去多远。

    下车前的那段话终究还是对余启明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几乎每走几步，他就会下意识地向后查看。

    然而，余启明却忘了，他自己这个从来没有追踪或者反追踪的经历的人自当没有可以察觉到追踪者的能力，若是真的有人想要隐藏，他可发现不了对方。

    只是，让余启明没有意料到的是，其实在他的身后，就连王硕也悄悄跟了上来。

    没有得到准确的回复，无果之下，王硕也只好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余启明的身上。

    他怎么可能还猜不出来，那人叫他将余启明放在这里，其实还有着其他的深意。

    只是令他奇怪的是，就算是追踪着余启明的路线，这一次他也并没有发现原本跟着他的那伙人如今还在他们的身后。

    当然，现在或许我们应该将目光重新再放回到余启明的身上。

    值得一说的是，余启明下车的位置其实距离塔河小区已经不远，多说也就三五公里左右。

    这样的距离大多只需要走上半个多小时就够了。

    而且，他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也并不陌生。

    余启明在塔河小区居住了十多年的时间，就算是为人有些社恐，但这么多年也足够他去了解周围的环境了。

    事实上，正是因为余启明的这份社恐，才导致了他对塔河小区的周围更为了解。

    他总是习惯一个人到处去闲逛，不同任何人的在周围漫步目的的散布，实际上，若是沿着这条路相反的方向几许走上十几分钟，其实就到了实验高中的地址。

    而余启明这样一个不愿与人接触之人，自然多的是机会走这条路。

    不过，熟悉却并不代表他就能预估到这次回家的途中会遇到的事情。

    虽是市区之中，可显然这里受到雨水侵扰的程度要比南程村严重的多。

    沿着算不得宽阔的马路行走，这一路过来，他都不知道见到了多少积蓄在路边的水洼，周围的车开的大多缓慢，有时碰上几个好心的，还会刻意提醒余启明或者是其他前行的车主说前面的路积了太多的水，可能会无法通过。

    余启明亦是愁容满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怕是得绕些远路才能够回到家中。

    近来诡异的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多了，他也不知道这是否同样代表着有诡异与危险隐藏于其中。

    只是，他又不想轻易地就改变方向，不知怎么的，自从下了王硕的车之后，他就总有一股莫名的预感。

    他说不清这股遇到到底是什么，但是却莫名地认为只要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他跟快就会有所发现。

    然而事实证明，这个发现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才走了不过几分钟，天上就又朦胧地下起小雨来，几分钟之前还明媚的阳关顷刻间便已然消失不见，雨水的大小程度虽然算不得能够对人造成多大的侵扰，但朦胧之间，余启明仿佛看到了什么。

    他莫名地感觉自己的视线好像又回到了昨晚遭遇危险时的程度，可是当他仔细揉了揉眼睛，那些诡异之感又仿若潜伏到了身体的深处。

    他的步子有些慢了。

    但总归还是继续走了下去。

    不过，这雨势却并没有因为他的速度有所减缓，甚至当余启明走入下一个路口之时，都完全超出了余启明的预料。

    在某一刻，他根本抑制不住地惊恐万分。

    才刚刚拐过路口，仿佛前一秒与后一秒被分割成了两个世界，下一刻，雨水猛地就降了下来，巨大的力量打的余启明的皮肤生疼。风依旧维持在了刚才的程度，可天空中却尽是一片灰暗。

    余启明仰头皱眉，他自是满目震惊，天空中的云层根本未曾出现过汇聚的过程，而如今在他的想象之中，那云层之后就像是隐藏着什么怪物一般。

    他的心不禁有所触动有所触动，可又来不及他反应，眼前就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疯狂的雨势只是前奏，他刚刚缓过神，就发现在距离自己不到五百米的那座立交桥之下，其积蓄的雨水已然有了近一人高的程度。

    路上所有的车子都不见了，刚刚明明还是白昼当空，明明他还记得有相当多的身影，此刻竟然已经见不得任何其他人的存在。

    而最重要的还是那些水。

    没有任何的前奏，余启明的视线才刚刚扫过远处，那积雪的雨水便已然动了起来。

    就像是水下仿若有着什么不知名的怪物，旋涡出现的汹涌，只是片刻之间，余启明眼睁睁地就看着那平静的水面卷起巨大的波澜。

    福东市本就是个内陆城市，余启明这辈子也只有在电影之中才见过如此汹涌的波涛，他不禁想要后退，可是才刚刚挪动了两步，却已是更加惊恐地发觉那波涛已然成长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巨浪顷刻间就已卷起百米有余，几乎所有的余启明能够看到的雨水都被汇集到了波涛之中，而在那立交桥之下，也当然并不存在怪物。

    可是，就因为没有怪物，才更让余启明害怕。

    这是灾难。

    而且，是他根本无法理解的灾难。

    一时间，余启明根本被吓得连动都不敢动。

    就在这时，一道怒雷又猛地从天空中劈下，余启明的耳朵都几乎被震聋，却让人惊奇的是，这一次，居然是闪电在雷声过后才终于划破天空。

    眼前的晦暗一瞬间被照亮，可又紧接着，余启明的眼神里已然充斥了太多的难以置信。

    他惊恐地发觉，就在这电光之下，他居然看到了莫须有的事物。

    那仿佛是什么东西的痕迹一般，牵引着从云层之上伸下，汇集在天空里，又连接着余启明所看到的一切让他难以理解的事物。

    而云层之上的就像是一个控偶师，控制着所有余启明能够看到的场景。

    在这难以理解的强大力量之下，巨浪被操控着就向他袭来，余启明完全呆住了，他只是站在那里根本就忘了自己该逃跑。

    也对，他又该如何逃跑。

    太多难以理解的经历这几天完全超出了余启明的认知，余启明自己都无法控制，那些画面就这样从他的洗涤瞬间全部涌了上来。

    是眼前的场景也与他之前的经历有所关联？

    他不知道，当然，也来不及想明白了。

    灾难的力量容不得余启明有一丝反抗的机会，念头才刚刚划过脑海，巨大的水浪便已直接击中他的全身。

    他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不对，不对！

    难以想象的情况根本不会沿着余启明的认知所发生。

    痛感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在这疼痛之后，余启明竟仍旧维持着理智。

    不，应该说他甚至比之前的思绪还要清明。

    耳畔是连绵的雨声，他的眼睛、耳朵，就包括灵魂仿若都只是被这巨浪所冲刷了而已。

    当他反应过来之时，感受到的只有两个字——真实。

    可偏偏这份真实才应该是最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余启明睁开眼睛，眼前的正是大量的水流快速地从他的身前、身侧穿过的场景，耳畔的雨声越来越清晰了，他仔细看去，惊讶地发觉他的周围居然还在下着雨。

    不，应该说是这些雨水正在水流之中穿过。

    而二者居然也没有融合进一起。

    余启明越来越惊讶，如果说之前的诡异只是让他怀疑与惊恐的话，那么此刻就已然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忽而，似乎有一股奇异的想法从心底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

    他的动作开始跟着不受自己的控制，视线也跟着越抬越高。

    余启明的眼睛瞪得浑圆，他简直是个蠢货，居然如今才看到他的目光居然都已经穿透了黑暗的云层。

    而在那云层之上，他居然率先看到了一道影子。

    影子落在了云的上面，依稀还能够辨认出是个人形！

    余启明一下子蒙了，有人居然能够站在那里，这世上真的有神不成？

    可笑的是，半天之前他还以为自己见到的是鬼，如今便又认为这世界上真的有“神”的存在，可事实证明，如今可并不是余启明能够看到“答案”的时候。

    他好奇且震惊地想要看到云顶那人的模样，却在下一瞬间，突然便感受到一股诡异的力量包裹住了他的全身。

    他的动作一下子慢了太多，却也奇怪的是并没有完全停下来。

    然而，就算是如此的状况也仅仅维持了片刻，当余启明反应过来之时，他的眼前猛地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的五感竟然同时失去了作用。

    等等，不对，依稀之中，余启明渐渐地又听到了雨声徘徊在自己的耳畔，如果他真的是什么都察觉不到了的话，那这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余启明蒙了。

    不过，若是放在了其他人的视角里，此刻的余启明或许应该是一副相当可笑的模样。

    就在余启明的身前，此刻正站着一位穿着橘红色消防服的男人，他奇怪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在他的眼中，他看到的不过是一个不听劝的小伙一直想要向积满了雨水的人行道上前进而已。

    哪有什么立交桥啊。知鸟亦知鱼的探灵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