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大明风骨
第八十章大明风骨 福王一听也只是微微一笑，比之刚才瑞王所说，他对这个老六到是容忍得多了，如此直接的批评，他竟然并不在意。 “老六，你也不笨，竟然能想得这么多，三哥也是欣慰了。 不错，说句大不敬之话，假设说皇上在此次大爆炸之中与小太子一起死了，三哥到成了最大的得利者。 而我大明朝就成了最大的失败者，连续两个天子都难与善终。 而三哥是有封地的王爷，年岁也比你们大一些，比起信王侄儿来说，心智与威望也要高一些。 若本王当了皇上，说不定对你们自然会比当今皇上对你们好。 也会比信王侄儿对你们好，难道你们觉得此事于你们有任何不利之处吗？ 对于后金与倭国阴谋，此事当今皇上要面对，本王若当了皇上也要面对，难道说换了信王侄儿当皇上之后，此事就不存在了吗？ 不说倭人，就说后金这些年来一直窥视我大明江山，此事你们当也知道，非是谁当皇帝就可避免的。 难道说以三哥的本事，还会比不上一个不务正业的木匠皇帝吗？ 你们难道就没有一分心思会支持三哥吗？” 福王还是不否认刚才惠王老六的指责，此时老五老六老七似乎已经可以完全认定这一次大爆炸幕后的阴谋者就是眼前的三哥福王了。 而福王更是毫不避讳的把此大逆不道的话说得清楚明白，像是在拉笼三位兄弟一样。 所以三人的心思也是各不一样，但有一点三人都脸色阴沉，都盯着这个福王三哥。 三人都在盘算刚才福王所说，似乎又回到当年大哥朱常洛当皇帝之后。 那时老大朱常洛是太子，自然会与其它兄弟走得远一些，也可以直接参与国事。 相反其它兄弟不能参与国事，又都会时常在一起，关系自然要密切许多。 而也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福王才得到其它三个兄弟的大力支持，而不是支持当时的朱常洛。 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这或许是人性之劣根，不论是平民百姓也好，皇家兄弟也罢大体如此，特别是当身份一般，同为兄弟之时，这种情形到是太过长见，就算是清朝雍正之时也是如此，这其实与朝代无关，只与人性有关。 当然了，当年的红丸案也非是如此简单，也是一样错踪复杂，三言二语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 但现在他们三人所想却又不一样了，与之当年红丸案时又各不相同。 若说此时的福王就是大爆炸的阴谋者，那么他登上皇位的机会确实比当年又大得多了，这是三人此时考量的。 三人就好像在赌桌之上一样，他们此时就面临着投注的考量，若是投错了，不仅会输，输掉此时现成的王爷地位，输掉荣华富贵，而且会输掉身家性命。 而这似乎也是此时福王的目的。 他看着三个有些为难的兄弟，知道这三个兄弟已非当年完全支持于他，现在的三个兄弟都有着自己的谋略，有自己的打算了。 但这种犹豫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哈哈，你们不必如考量，更不必担忧，无论将来如何，都有可能，而三哥自然不会让你们真的为难了。 实话告诉你们吧不仅大爆炸与三哥无半分关系，刺杀信王侄儿也与三哥我无半分关系，这是三哥能跟你们说的交心话，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三哥从来不会做了都不敢跟你们不承认的。 更何况若三哥真的做了这些事，将来得利荣登大宝，又怎么会不提前让你们做好准备呢？ 三哥说这么多，其实只是想告诉你们，行此大爆炸阴谋之人，以及刺杀信王侄儿之人其实都在试图达到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世人觉得唯有本王才会从这两件事中得利。 而本王也是因此成为此次大爆炸的最大嫌疑，包括你们现在就是如此想的，甚至于你们已经不是在怀疑三哥，而是已经确认三哥就是大爆炸及刺杀信王侄儿的阴谋者。 这就是真正阴谋之人对于大明朝堂想得到的真正目的。 此事你们既然有此怀疑，那么皇上又怎么会没有怀疑呢？ 所以信王被临时委以重任来查处此事，而且用继位之托来安抚信王，摆明把信王置身于此事之外。 再加上有人刺杀信王，那么世人就会觉得信王与此事完全没有关系。 而行此事的当只有我们四位长一辈的王爷了，因为只有我们才可能从中得利，而本王就成了最大的嫌疑。 就算一时半刻找不到证据可以证明，但从现在看来，我们兄弟四人之间原本亲密的关系已经有了裂痕。 恐怕朝中的其它众臣更是会远避我们四人，唯恐因此事而惹祸上身。 如此一来，任此下去，我大明朝四位先皇王爷就会因此而所当今皇上不合，与信王侄儿不合，晋朝之时有八王之乱，难道说我大明朝又要弄出一个五王之乱来吗？ 而且你们有没有想过，将来若大明不存，我们四个王爷将来的结局又会如何呢？” 福王此时已然否认了全部推论，再根据推论来得出结论，这样其它三人自然能够想通这其中的关键所在。 他们有两种选择相信，其一是相信皇上、信王，那么眼前的福王就是一个危险之人，同时也是机会之人，将来有可能因为谋反而受累，同时也可能因为福王当上皇上而受益。 另外一种选择就是相信福王所说，最大受益的就是信王爷，这个他们一直并不放在眼中的侄儿。 此时信王爷不仅有了参与国事的资格，而且也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反而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将来皇位的继承人。 当然若是此次大爆炸朱由校及小太子都死了，那么依律，朱由检也是顺位的皇位继承人，还要在福王及其它人之上。 无论如何，他都是最直接的受益人。 这一点，三个王爷也不可否认，特别是经福王这么一说，此时他们一回想，再想一想刚才信王的表现，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对年少的信王不得不刮目相看。 那么信王若是其中幕后的阴谋者也是最有可能的。 只是唯一的矛盾之处就是为何会有人刺杀信王呢？ “老五，你想通没有？” 福王此时再问瑞王，其实还是相信瑞王要比其它二人脑子更灵活一些。 “你三哥所言到也极有可能，那么如此说来刺客刺杀信王侄儿就是自导自演了，他的目的就是想彻底与大爆炸洗脱关系。 而且把予头指向我们四人，特别是三哥你，让那个负责调查的王穿把火烧向我们兄弟四人，成为此次大爆炸的替罪羊。 而且让我们兄弟四人内斗一番，他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若此事做实之后，我们四人怕是够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瑞王的话一出口，老六老七就坐不住了，眼巴巴的看着福王，像是真的火烧身一样难受焦虑。 “三哥，这样说来，那我们怎么办？” 老六此时最为着急，一个贪于女色之人，当然怕失去自己的女人，失去享受温柔乡的机会与权力了。 “老六，你总是掂记着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掂记着几个女人，身为大明朝的王爷，你怎么一点家国情怀都没有，这几年你实在太没出息了。 刚才我与老五所说只是一种可能，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此次大爆炸本就与皇位争夺无关，此事也与信王侄儿也无任何干系，这都是有心之人的阴谋而已，目的就是要让我朱氏江山易主。 所以更有可能与后金还有倭人有关，那就是既让此时的皇上与小太子死了，同时又可以挑起我们兄弟四人与信王爷相斗，这样一来大明朝会因为皇位之争陷入混乱，而王恭厂的火药尽数损失，辽东战场必然堪忧。 这就为这些阴谋者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老七你是练武之人，当也知道若是战场之上缺粮少药，这仗还怎么打，若是后金长驱直入，那我大明江山就危亦。 若是倭国的阴谋，那就更有可能让中原大地惨遭生灵涂炭，更让我们这些朱氏子孙汗颜了。 而这才真正是三哥我担心的事。 你我相争，谁当皇帝都是我朱家子孙，可保得大明江山永固。 可若是让后金奸人，或是倭人得逞，你我死后又如何去见列祖列宗。 至于信王侄儿所言魔尊出世也好，什么妖魔鬼怪也罢，想来也都是我中原之鬼怪，并且也不会伤及普通百姓，三哥到并不担心。 兼之魔道不相容，魔已出道必应之，道魔相争都不会影响我大明江山。” 福王的话说完了，一席话说得是正义凌然，也算是不失朱氏气节，斗归斗，想归想，可却不可能让外人得逞，这才是朱氏皇族的宗旨所在。 所以三人此时又松了一口气，可气氛却更加紧张起来了。 刚才是为身家性命而焦虑，此时却是不得不为大明江山而考虑，谁也不愿成为朱氏不孝子孙，受祖宗不耻，受世人唾弃。 而福王的话也非是没有道理，对于后金或是倭人来说，此时大明朝越乱越好，若是为皇位之争而乱那就更是一个机会了，毕竟大明天下无主，谁来指挥驻守边关的大明军队，若大明朝陷入内乱之际，也正是入侵大明的好机会。 此时三兄弟对这个三哥到是十分佩服，佩服十分了，不仅考虑比他们深远，而且还切身的为大明考虑，而不仅仅是个人。 “三哥，那你说皇上有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此时问话的是老七，他已然顺着福王的话感受到一种贴切的危机，因为他习武其实就是想领兵作战，像他的先祖一样叱诧沙场，杀敌保护大明。 “皇上当然比我们聪明，他就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委信王重任，同时把继承之人确定，这样若信王不死，那么也可以保证大明江山不乱。 而他虽然让这个王穿成为信王府家臣，但却又给了他金牌，其实也非是不怀疑信王。 他既给信王吃了定心丸，又让王穿可以独立调查，可以直接向皇上呈报，这也是在警告信王。 若信王就是大爆炸的幕后之人，那么信王再有其它奢想，那么若这个王穿调查出来，信王必是自掘坟墓了。 所以说皇上的本事，你们都小看了，就连本王也小看他了。 他不仅精于木匠之活，而且也善于谋略，若不然我朱氏朝堂早就被东林堂把持了。 更何况，他虽然是木匠皇帝，可若一个人能把一件事做得如此专注，其它事当然也会看得更通透了。” 福王此时把再皇上抛出，让大家更是意外连连，而且此时在福王的口中，朱由校的木匠皇帝反而是一种褒扬，非是一种贬意。 “三哥，我们知道你向来做事深谋远虚，考虑周详，你就不能痛快一点一次说清楚，我们兄弟三人一直支持于你，你可别吊着我们的味口，一惊一乍，提心吊胆的。” 此时瑞王也是有些不耐烦了，知道福王还有下文，所以催着他快些说完。 “五弟不急，也不必怕，此次大爆炸若说是后面的猜测三哥反而又不担忧了。 因为对于欲图颠覆我大明之人，相信三位弟弟也会与三哥一样同仇敌恺，共同应对外敌入侵。 可若说此事是信王所为，你们再想想，其心有多阴险，为达目的不仅欲置皇上生死于不顾，而且置数万百姓于不顾，这样的一个信王侄儿是否有德配当我大明天子呢？ 而他将来当上皇帝又会如何对付我们这四位老王爷呢？” 福王此时不急不燥，又把话题引向信王，反而弱化了对于此事可能是后金及倭人阴谋的担忧。 这是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已经重新在三位弟弟心里树立了一个忧国忧民，以天下为重的高大王爷形像。 “是呀，信王侄儿若真是如此阴谋，在我大明朝怕还是第一人，不顾兄弟情谊，不顾百姓死活，若由此不忠不信不仁不义不德之人成为天子，那也是我朱家的耻辱，是我大明的耻辱。” 老六此时也是十分感叹，似乎已经完全认定此事就是信王所阴谋策划的，目的还是皇位，只是手段太过阴险狡诈，若是他当上皇帝自然难容他们四位老王爷了。 所以说话的语气低沉，已带着一种将来会被处死的悲哀了。 “那依三哥的意思是，我们还是要对付信王侄儿，决不能让他真的当上皇帝，若不然就如老六所言，我们将来不会有好日子过了，那若是后金与倭人的阴谋，那我们与信王相斗不正中了他们的阴谋吗？” 瑞王此时变得聪明起来，他知道说了半天，福王其实还是想让他们兄弟三人支持他，弄倒信王，最后成全福王。 “五弟，你总是非彼即他，说明你还是不相信三哥不是幕后之人，觉得三哥是想借你们来弄倒信王侄儿，是不是？” 福王此时直接把瑞王的心思说透，也让瑞王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 “三哥，你也不要管五哥的话，若此事真是信王侄儿所为，那老七自然支持你，对付后金与倭人之事，将来七弟自然会为你料理，有我在后金与倭人别想跨进我大明疆土一寸。 你现在只需要说怎么办即可。” “对六弟也支持你，三哥放心，我们四兄弟还是当年的四兄弟，不会让人轻易离间的。” 老六此时也是趁火打铁表明态度，他也知道这个福王非是弱鸡，以此来看也是早就有所谋算的，将来极有可能代替信王成为皇帝，那此时不表态又待于何时呢？ “三哥，你不用看我，我自然是支持你的，只要你筹谋得当，想来有老七支持守边，若信王侄儿最后被查出是幕后阴谋，想来皇上也不会包庇，朝中大臣也不会支持他，那他又如何可以当上皇位，以其如此，还不如三哥来当，我们还放心一些。” 瑞王此时说得更清楚一些，这是一种权衡，而非是真的主动选择。 当然三人之所以此时果断的表态支持福王，其实也非是没有其它原因的。 就以瑞王来看，除了刚才分析的几种情况，其实瑞王行此阴谋的可能性也非是没有。 若信王被刺身亡，那么福王就成了最大的嫌疑，只要稍加运用影响，那么福王当皇帝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若信王死，而福王嫌，两强相斗谁也不会落得好处，那么再顺位下来，自然是他这个排行老五的王爷了，而这也算是一箭三雕不用主动谋略之计。 一计既清除了皇上，清除了信王，同时也清除了福王，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此时他表态支持福王，其实也有可能是在掩饰其自己的目的。 至于老六，一直喜欢风月场所，在国事政事上十分低调，让人觉得他不会窥视于皇位，但这或许也只是他故意表现出来，让人轻视他，这样他才能在别人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之下达成自己登位的目的，这当然也是有可能的。 至于老七就更不用说了，他如此爽快支持福王，其实所看中的就是大明的军权，若他有谋逆之心，怕也非是什么不可能之事。 毕竟当年的朱棣就是坐拥重兵，最后夺了自己侄儿的皇位的。 所以说三人其实也都有可能是大爆炸幕后人，而三人也都各有盘算，所以在此时福王提出要对付信王时，三人都同时表态，也让整个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读者们是否能猜测出最后谁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现在有信王，四位老王爷，当然后面还会把客氏也就是秋月夫人扯进来，还有慧明师太、魏忠贤、东林党等都有可能成为大爆炸的阴谋者，有兴趣的也可以推论一番，留下你们的想法。） “好，既然如此，那你们是否知道本王为何要今晚宴请这位王穿王统领大人了。 三哥要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三哥与此次事件并无干系，全力支持王穿调查查处此案。 不论谁是幕后的主使，只要一经查清，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至于说将来皇位谁来当，我看此事还不着急。 至于这个王穿，想来你们也调查过他的来历，现在也说给三哥听一听吧。” 福王绕了一大圈，既在洗脱自己的嫌疑，同时也把三个本已对他有所怀疑，心不齐的三个兄弟再次拢在一起，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最后再显示出大义凌然的面孔，让人觉得他真的与此事无关，可以任凭王穿查案而毫不畏惧，这个表态若是说得早了不会起作用，于此时说出，效果才最好，基本上可以打消其它三人的疑虑了。 同时也在提醒其它三人，若是阴谋之人是这三位弟弟其中之一，那么有他在，怕是不可能得逞，反而会适得其反。这样说不定会反过来帮他谋得皇位。 由引可见这个福王朱由询也是一个功于算计，而且老奸巨滑之人呀。 “三哥说得不错，支持这个毫无背景，像是真的从四百年后来的人调查此事，或许这也是皇上的目的，也是我们的目的。 三哥就放心吧，昨晚五弟我在鸣翠楼差一点就与这个王大统领发生冲突，现在想来这个人实在也不简单，既不会卖我们的面子，也不会卖信王的面子，只要我们支持他，要查清此案，他到是最好的人选了。” 瑞王此时也算是有些庆幸，庆幸昨夜没有与王穿发生冲突，因为依此时来看，要搬倒信王福王或是纠出幕后阴谋者，王穿是最有用的武器。 “五弟，你还是这么没出息，这多少年了，你一直还掂记着那个徐夫人吗？ 听说他的女儿都有八九岁了，你怕是应该醒醒了，此次皇上选秀女，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三哥都会让皇上给你选一位王妃，你不得再无理推脱了。” 福王说完，瑞王则是一脸窘迫，看起来他与这个徐夫人之间有着解不开的结，同时也怕别人提及。 “五哥，三哥说得对，你是应该好好想想了，今晚的宴席怕还要你来安排最为妥当。” 此时气氛瞬间轻松起来，大家似乎都找到了一个解决刚才困局的办法，那就是王穿。 而老六对女人自然是有独特的想法，只要一听女人的话题，自然是兴趣十分，可他却又不像老五这般痴迷于一个女人。 “也好，也好，今晚的宴席就由兄弟我来了安排吧” 瑞王此时也不得不答应，带着愿意与期盼，同时也带着无奈。青虫月二的天启16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