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败家玩意儿
这场雨下得很大,就如同天空被捅破了窟窿一样,倾泻不止。 街边,无论是摆摊的小贩还是路过的行人都纷纷就近避雨。 唯独有两道身影,无视大雨,疾步匆匆地穿梭在街头巷子里,哪怕被雨水打湿,形如落汤鸡,也浑然不觉。 这二人,一人是披着白纱衣的面纱女子,另一人则是一袭黑色劲装的冷峻男子。 一男一女,一黑一白,倒是对比鲜明,相得益彰。 二人不知一路疾跑了多久,直至彻底远离了那处卫宅之后,才慢慢悠悠地放缓脚步,然后来到一处无人的铺子门口避雨。 面纱女子原本还想抖落一下身上的雨水,却发现衣衫完全湿透了,身披着的白色纱衣几乎完完全全与肌肤贴合,被包裹着的春色若隐若现,那前凸后翘的完美身段更是展露无余。 面纱女子拧了拧袖管的水渍,抬头看向那劲装男子,问道:“听你这么一说,那背后的大鱼已经跳出来了?” 劲装男子眼角余光偷偷瞥了一眼身旁那隐约可见的白皙,大饱眼福地吞咽了一下唾沫,然后很快佯装镇定,点头道:“应该不假!” 面纱女子倒是没注意到这一细节,微微皱眉,冷笑道:“如此看来,那伙南蛮贼人真得就藏匿在这邳邑县了,还真是藏得更深的啊!” 劲装男子神色凝重道:“总共十多名六七品的死士全部身死,无一生还,若是仅凭那前朝余孽一人之力,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 面纱女子了然于心地点头,正色地分析道:“如此说来,这伙前朝余孽应该与那南蛮贼人有所勾结了。” “可是究竟为了图谋什么呢……” 她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骤然一变,凝声道,“无论如何,你马上将此事传回镐京!” 劲装男子神色淡然地微微点头,像是早就考虑到了这一层,又忍不住多看了身边的美人几眼,问道:“那你呢?” 面纱女子摘下那已经湿透贴合的面纱,露出一张无比精致的俏脸。 此刻若是有常去杏花楼的人在场,想必便能一眼瞧出,这个女子就是杏花楼的花魁宋迎杏。 而她的真实身份则是大梁皇城司的一名副使,之所以藏匿于邳邑县杏花楼之中,为得就是查证那些南蛮贼人是否已渗透进大梁境内。 她幽幽地叹了一声,道:“我会继续盯紧着的,尽量拖延住他们,不让他们有可逃之机。” 精壮男子锁紧眉头,忍不住问道:“仅凭你一人?” 在离开卫宅的那一刻,那光头壮汉和小白脸扈从的命运已经注定,必死无疑! 就这样白白折损了两员大将,实在是可惜的很啊。 如今潜伏在东州的这处邳邑县,为了不打草惊蛇,手下能用之人本就不多。 死了两个,如今就仅剩下他冯裕和杏花楼的那个管事老妪了。 那管事老妪所做之事其实也就只是收罗一些消息,掩人耳目而已,实则根本不堪大用。 而他冯裕,接下来注定不会留守在此处。 那也就意味着,这位副使身边无人可用。 若是那前朝余孽真与那伙南蛮贼人有所勾结,那么今日所为,已是打草惊蛇。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宋迎杏孤身一人,注定不安全。 而接下来,不仅仅是东州,哪怕是这小小的邳邑县,都将不会太平。 宋迎杏自然看出了他的担忧和顾虑,嘴角上扬,轻笑道:“这不是还有江南郡的那位吗?” 冯裕微微一怔,惊道:“你是说……” 不等冯裕说完,宋迎杏已是自说自话地打断道:“嗯,沉浸了十多年了,是该出来走走了。” “要不然咱们皇城司都快遗忘掉这位老同僚了吧?” 说到这,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浅笑,熠熠闪烁的美眸之中仿似又带有些许的期待色彩。 冯裕沉默着不说话。 虽说宋迎杏口中的那位,在皇城司表面也仅仅只是副使的身份,但实则远不止副使的权限。 而且,还深受陛下的信任。 只是,江南郡的那一位若是没有上头的指示,会愿意来这邳邑县伸以援手? 他是不太信的。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这位宋副使让他尽快将这边的消息传回镐京,想必就是这个意图了吧? 于是,他也不再多想。 宋迎杏仰起脸颊,望向那乌云散去的天空,神色惆怅道:“一场暴雨虽然很大很大,但总归有放晴的时候,可是有些人去了,那便是永远的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说罢,她又自嘲地摇了摇头。 冯裕明白其意,心里不是滋味,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宽慰,最后索性闭口不言。 …… 卫宅附近的状元街,有一家酒楼,名为‘云望’,是卫家名下的产业,在这邳邑县,倒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酒楼。 有两名穿着锦衣、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落座于靠窗的酒楼二楼,对立而坐。 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他们喝酒吃菜,相谈甚欢,酒水之中皆是彼此交心的兄弟交情。 不过大多时候,基本都是位坐于南面的年轻男子在口吐飞沫,而坐在北面相貌清秀的年轻人则是笑脸迎合着。 那坐在南面的刁姓男子面颊潮红,兴许是喝高了,站立起身后,整个人摇摇晃晃的,紧接着大袖一挥,豪气十足道:“卫兄放心,待我刁麒麟哪天接手了家里生意,我定然将那家中的天字号酒楼赠予卫兄你!” 卫姓男子笑脸盈盈,微微眯眼问道:“刁兄此话当真?” “真,哪里不真的道理,绝对比真金还真……” 刁麒麟吐着酒气,大着舌头说道,“俗话说得好啊,酒后吐真言……” “来来来,咱们继续喝酒喝酒。” 说罢,他直接拿起了桌上的酒壶,对嘴灌下。 “那成,刁兄我敬你。” 卫阶举起就酒杯,少许地饮了一口。 刁麒麟喝完一壶酒后,扑通一下趴在了桌上,含糊不清地道:“杯中酒,兄弟情,好啊,甚好啊……” —— 坐落在角落的中年男人见着自己儿子没有去到卫家,心下顿时大松一口气,可当听到那一句说要送天字号酒楼的醉话后,当场气得浑身炸毛,“败家玩意儿!我刁有为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逆子?”沈百万的我真不想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