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疑虑重重

    “您夫人要我送一张电影票到隔壁街玉林书店，交给里面的老板。”

    很好，聪明反被聪明误，多此一举。抬脚离开影院直奔隔壁街道。

    白象街，文人墨客汇集之地，文房四宝等店铺纵横交错，遍地开花。南侧临近长江，环境优美，周围拔地而起的洋楼比比皆是，日军轰炸倒像是故意避开此地，残桓断壁几乎未见。

    玉林书店坐落白象街与凯旋路十字路口东侧，位置相当不错。褚文昊远远观察一番，门面装修颇为考究，但最醒目的还是门口挂着一块霓虹灯点缀的告示牌，距离百米都能清晰看到，尤其是在夜里。

    上面标注：韩昌黎祭十二郎文今日打折。

    分析来看，雨晴长官不应该是书店老板才对。随便找人给送信这是一大疑点，脑袋要是正常不可能至自己长官于险境，倘若有特务跟踪监视很容易暴露。既然书店老板不是她的长官又派人送电影票，很容易分析需要老板给送信。wap.

    怎么送信很考究技巧，电话通知就不用如此麻烦了，无电台，否则不通。见面可能性也不大，保密角度分析雨晴跟其长官直接见面更安全。

    如此在推断不算很难，第一，雨晴长官每天都会来书店买书收取消息。这种可能有却不大，天天来看书想必跟书店老板伙计都很熟悉，形同暴露于人前毫无秘密可言。当然这种可能不是没有，需要验真才能确定真伪。

    第二种可能最安全，双方不用见面，也能给足提示。比如门口挂一块霓虹灯小牌子，远隔百米就能提前知道且不会暴露。要想知道是不是老板收到电影票后才挂牌销售，找个人问问就清楚了。老板挂出后不担心人看不到说明什么？说明此人就在附近居住，站在家里就能看到霓虹灯闪烁。其余原因都说不通，就算天天经过此处也不保证能巧合看到。

    想通一切先做排查，来到书店对面售卖笔墨纸砚店铺，“先生需要什么尽管挑选，小店所有物品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伙计热情给介绍，随便选了款砚台，付完钱才开口询问：“伙计对面书店经常打折吗？鄙人好书若天天有打折今后只来此买书。”

    小伙计扫了对面一眼，摇头道：“先生误会，对面书店老板做生意全看心情，并不是每天都有打折。两年来总共挂牌打折平均每月两次，这个月好像勤点，今天才十六号加今晚已经挂出四次，不知道董老板是不是疯了。不过也没关系，他只是晚上挂出来，且时间不会太长，一般晚上五点到八点。”

    不意外，说明雨晴每次都晚上送信，同样能说明其长官定住在附近。

    “几点挂出牌子的？”

    “一个小时前，我看的很清楚...”小伙计没啥心思有问必答。

    “一小时前！你没记错？”褚文昊皱眉询问，完全不对嘛，自己进电影院跟踪时间加起来没有半小时。抬胳膊看手表——七点半，一个小时前——六点半就挂出牌子！正常最早不能低于七点，雨晴还没送信来为何会提前挂出？自己猜错了，送信方式不是挂牌子？

    “没错，六点半我出门买饭看到的不会有错。”

    看其神情不似说谎，自己分析有问题，想必是通过其它方式传讯。

    扫了一眼对面书店，想从中找到规律与可能。“你帮我看看，今晚牌子跟以往有何区别吗？”

    “区别？”伙计狐疑望他感觉好生奇怪，不像买书的顾客。却也没拒绝，站在门口仔细审视片刻，“没感觉哪里不一样...要说区别今晚灯光好像很刺眼，以往都是绿色灯光为主，其余颜色要弱很多。今晚变成红色为主，其它颜色弱很多。”伙计摇着头：“其余没看出来。”

    “红色两年里出现过几次？”

    伙计皱眉回想：“好像...好像去年有一次吧，时间太长我不记得了。”

    有意思，绿色往往代表生机盎然，而红色往往沾有血腥与杀伐。一篇祭十二郎文通篇悼念往昔子侄，结合红色灯光会不会在提醒前路凶险，莫要出门之意？

    按照他思路来不合理啊！谁一个小时前警示？他不知道杰瑞逃离，否则很容易找到问题根结在哪。

    雨晴送信来对面书店老板总要做出回应才对，按照他分析挂出牌子提醒自己长官在某处见面，一切好像都不合理。

    霓虹灯报平安，人应该出门才对。报危险，不用说雨晴送来的见面请求不会起到丝毫作用。

    脑袋里都是浆糊，没再问出门向对面书店走去，按照小伙计所言彻底糊涂了。

    没第一时间进书店故意站在门口把牌子遮挡起来，抬眼扫向北侧店铺后面居民区。用鳞次栉比，纵横阡陌来形容不为过，高低起伏的洋楼里星星点点亮灯的有几十户人家。据他所知此处居住很多国党海军部门军官及家眷，国党海军虽名存实亡，但番号不可能取消，总能凑几条落后战船，而且日寇已经兵临宜昌，海军作用毋庸置疑，编制在总能凑几万人。

    角度来看，几百户人家都能看到此处牌子，很难筛选。恐怕此处老板都未必知道谁是日本间谍，最理想自然是找到雨晴，跟踪监视一切也就大白天下。

    可惜！

    正在发愣听到有人喊：“先生买书进店里，不要挡住牌子，影响小店生意。”

    褚文昊回身望向说话伙计，“韩昌黎的祭十二郎文还有多少我全要了。”掏出两百法币：“去准备吧，不能低于五百本否则我可不答应。”

    “这——”伙计第一次遇到如此豪横买家，“小店里面没有五百本，您看...”

    “有多少装多少，把牌子撤掉，不要在误导顾客。”他要试试里面老板到底打的何种心思，知道多少，是不是日本间谍。也许通过他能好清楚一点事情，有些失去耐性，想干脆抓人审讯。

    “哎哎哎，您稍等，我这就给您装书。”小伙计攥着钱跑进店里，兴冲冲来到老板面前说明情况，“老板，我记得还剩三百几十本，今天生意不错遇到大卖家，牌子可以撤掉了，要是在有买的可没书卖给他...”

    老板姓董，四十多岁，瞅了一眼兴高采烈的伙计呵斥道：“摘个屁！老子是缺钱的主嘛，去告诉他只能出售十本，多了没有！”

    “这...不太好吧。”

    “还想不想干，快点！”

    伙计没办法出门小心解释一番，褚文昊没觉得意外，更能说明他的推断部分得到印证。有生意不做非要挂牌子提醒，到底是谁这么本事？

    ......

    距离此处不远一处洋楼里，两人正在低声交谈。逃离的杰瑞总算见到自己长官汇报刚刚经历一切，“长官，晴子可能有危险，褚文昊不会放过她，也许此刻已经被捕正在严刑拷打，您需要尽快更换身份以防万一。”

    “八嘎！”

    男子愤怒谩骂几句，脸色铁青起身来到窗前，入眼闪烁红光的霓虹灯清晰异常，冷冷道：“晴子已经送来见面请求说明什么？”

    “这——”

    杰瑞本名田村京次郎，他没想到晴子能逃离红楼。“也许属下猜测错误，未必是褚文昊或者红楼背景让他不敢乱来。最坏的结果他故意放晴子出来试图通过她锁定长官，按次推断褚文昊应该就在附近，长官！赶紧撤离吧，说不定军统特务正在赶过来。”

    男子点燃香烟静静吸着，努力想找出不暴露自己且能转移视线的办法。他能有今天地位来之不易，不能轻易放弃，富贵险中求，也许褚文昊根本就没发现，一切都是田村推断。但不排除危险正在慢慢靠近，需要提高警惕小心应付。

    “你即刻去茗山居见晴子，小心观察，若没发现特务带着她暂时离开山城，也不用给我信。如果发现特务在周围埋伏...不用我教你怎么做，晴子是时候回到天皇身边！至于你～除掉她后连夜离开，电话响三声挂断，我会尽快安排退路...”

    “嗨！”

    男子扫了一眼书店门口站立的人，来到卧室打开抽屉取出一把手枪跟两个弹夹，来到外间交给他：“去吧，事不可为...大日本帝国不需要叛徒，更不许毫无尊严的策略！”

    “嗨！”

    ......

    书店。

    褚文昊进门见到老板，直接了当询问，“老板既然打广告为何不卖，是不是故意欺骗顾客，还是说另有目的！”他有点烦了，打算摊牌，事情虽然没查清楚，总算有点收获。找不到人也可以慢慢来，东边不亮西边亮，不要忘记他手里还有很多日本间谍。

    梁晓东——宗泽——汤明，三人定会牵扯到其余日本间谍，只是想把蓝玉小组清理干净而已。实在不行回去审讯杰瑞跟蓝玉总会有所发现。

    顺便抓了雨晴让她吐露，他不想直接动手原因审讯未必能使日本间谍主动招供，与其留在手里当废品，合理利用更能发挥价值。

    蓝玉牵扯的事情今晚处理干净，明天开始处理汤明，包括军统谭伦应该有所收获了。

    干脆来硬的，先把此处老板拿下，能否找到背后之人要看运气，正常情况应该跑掉了。

    “这位先生好生奇怪，书店是董某私产，书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卖谁能如何？”王弗的谍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