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纵
沈砚十几岁时是个混混，没少和人打架，这些年他生意越做越大，身上的压力也就越大，经常靠打拳来发泄，比起那些吃蛋白粉撸铁的花架子，他一身肌肉精悍结实，是真正一拳拳打出来的，再加上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如同一座大山伫立在这群人中，极有震慑力。 被沈砚攥住手腕的那人当即痛得面色发白，却仗着人多，警告道：“你谁啊，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别怪我……啊！” 话没说完，一声惨叫从他嘴里传出。 沈砚眉目沉冷，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力气大到几乎要把对方的手腕折断。 那人惨叫过后，声音都在哆嗦：“还……愣着干嘛，给我一起上。” 其余几人听了，面面相觑，想着他们人多势众，又有这么多人围观，不能丢了面子，便一窝蜂朝沈砚扑去。 面对以多欺少的局面，沈砚不过扯了扯嘴角，一脚踹向最近的人的膝盖，然后把最初叫嚣的人跟扔沙袋一样丢向人群之中。 有了这个人形沙袋做缓冲，对方没能第一时间扑过来，沈砚趁乱侧过头，对霍川尧道：“快走。” 说完也没看霍川尧是什么表情，就和七人缠斗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架了，但肌肉记忆还在，下手又稳准狠，每次都攻击人体最薄弱的地方，不消片刻，那几个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家伙就被沈砚干趴下了，倒在满地的碎玻璃中，抱着肚子嗷嗷直叫。 原本围观的人群自动往后退，给沈砚腾出地方，沈砚站在中间，明灭的灯光勾勒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漆黑的眉眼间残余着一丝煞气，整个人既英俊又透着嗜血的蛊惑，像极了电视剧里强大的反派。 霍川尧站在人群中，安静地望向沈砚，一向漠然的脸上有一瞬的怔然。 就在这时，那个英俊强大的男人突然转过头，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在人群里逡巡一圈，最后定定地落在了他的身上，霍川尧的心没来由地慢了半个节拍，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大步朝他走来，在他眼前站定，低沉磁性的嗓音从男人嘴里流出：“还好吗？” 然后，霍川尧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还好。” 酒吧经理姗姗来迟，将闹事的人控制住，谈好相关的赔偿事宜后，给霍川尧结算了当天的工资，并隐晦地表示他以后不用来了。 虽说这件事不是霍川尧的错，但他这张脸实在是太招摇了，以后免不了会发生类似的事，还是辞退了省事。 九月的晚上，空气中还有一丝余热，沈砚脱下西装挂在臂弯，黑色领带松松地挂在脖子上，左脸颊还有一条细小的伤口，那是不小心被酒瓶碎片划破的，此时伤口处的血液已经干涸。 他迈开长腿，悠闲而散漫地和霍川尧并肩走在马路上，这一条街是酒吧街，路灯明亮宛如白昼，霍川尧那张脸清晰地印入了沈砚的眼中。 沈砚有想象过霍川尧正脸是什么样的，应该极为清俊的，气质干净清冽，可能还透着若有似无的禁欲的气息，现在见到真人，沈砚才发现，原来霍川尧跟他想象中并不同，那张脸既不清也不俊，反而有点艳。 明明是清正端秀的骨相，却有一双狭长的眼尾略微上调的凤眼，挑起眼皮看人时，总像是在勾引人，透着让人心痒的魅。 他的鼻子高挺秀气，上唇薄下唇厚，唇形优美，看上去有种克制的性感，皮肤白的通透，沈聆已经很白了，霍川尧比他还白上一个度，气质却冷冷淡淡的，组合在一起竟有一种奇异的和谐。 沈砚之前好清秀斯文那一类，不喜欢艳丽挂的，但霍川尧的出现，让沈砚觉得换换口味也不错。 虽然不明白霍川尧已经决定出来卖了，为什么还要去酒吧兼职，但他既然决定包养霍川尧，那霍川尧就是他的所有物，沈砚对自己人向来大方，便跟霍川尧道：“以后别去那种地方上班了，这张卡里有两百万，你先用着，不够跟我说。” 霍川尧：“……” 沈砚把卡递到霍川尧手边，见男生眉心微蹙，看着那张卡不说话，沈砚这才想起了什么，跟他说了密码，然后道：“拿着吧。” 霍川尧看了看卡，又抬头看了看沈砚，眼里出现了细微的波动，似乎是惊讶又似乎是别的什么情绪。 他抿了抿嘴唇，摇头道：“我不能收。” 沈砚自动把这句话理解为霍川尧拒绝了他们之间的交易。 两人在APP上聊得好好的，包养费都谈妥了，只等线下见面了，沈砚作为买方，肯定要线下验过货才能拍板，要是对方真人不符合他的审美标准，他可以选择终止交易，万万没想到，他成了被拒绝的那个人。 沈砚忍不住猜测，霍川尧到底是对包养费不满意还是对他这个人不满意。 毕竟，以霍川尧的条件，也是可以挑一挑买主的。 殊不知，就在沈砚猜测霍川尧拒绝他的原因时，霍川尧也在奇怪现实里居然有人当散财童子，他追求者众多，自然从沈砚眼里捕捉到了一丝对他长相上的惊艳，结合沈砚之前的出手相助，一个猜测在脑海里渐渐成型。 他应该像过去一样，毫不留情地拒绝，不给人任何幻想，但目光触及沈砚眼里一闪而逝的失落，霍川尧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我在A大上学，你……可以来我学校找我。” 沈砚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男生拒绝了他的包养，却没拒绝今后的联系，难不成是在玩欲擒故纵？ 对于沈砚这种喜欢直奔主题的人来说，和炮友培养感情纯粹是浪费时间，但霍川尧比他历任炮友都要出众，长得好，学历高，看上去干干净净的说不定真如他资料上写的那样，还是处男。 最重要的是，沈砚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过心跳加速的感觉了。 他在看到霍川尧的那张侧脸照时已经体验过一回，现在看到霍川尧用那双漂亮的凤眼看他，静静等他的答案，沈砚的心再次起了波澜。 怦怦怦。 心跳鼓噪着耳膜的同时，脸庞热度一阵攀升，好在沈砚皮肤黒看着不是太明显，他搓了搓脸，轻咳了一声，回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