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衬衫不至于爆扣

    孙教授获得了一滴化形大白鲨的腺液，于是方寻吾和严三更都蹭上了“肉渣”，研究变得稍微轻松了一点。

    之前那位采样交接器中残留物质的教授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化形大白鲨本就到了强弩之末，身上所有血液供给都集中在腺体处，虽然交接器尾端还在鲨鱼尾上，但是早已不再产生任何有实质作用的活跃物质，好在他分得了一滴大白鲨腺液，也算是不错的收获。

    方寻吾根据腺液在超级计算机中拟态了一只化形大白鲨，根据之前在笔记本上画的形象，给他绑了骨，以及做了一条漂亮的鲨鱼尾，可以在数据构建的海洋中任意穿梭。

    方寻吾想要知道普通大白鲨的天敌有哪些，搜索资料中显示有虎鲸、海豚，针屯鱼等其他海洋生物，可是方寻吾并不了解大白鲨化形成人后，腺体到底能给予身体多少力量，于是他将这个想法告诉了严三更和孙教授，严三更与他不谋而合，于是他们俩开始根据这个观点，模拟化形大白鲨实际的能力。

    一滴真实的腺液有多少作用？

    对于普通AO来说，可能只是一种味道，但是对于科研人员来说，那就是探索未知领域的敲门砖。

    这头化形大白鲨的信息素味道很刺鼻，像一种无机物质的味道，方寻吾在超级计算机中匹配了一个晚上，才得出结果，是氨气。

    普通人类的信息素味道都是简单的自然界中就有的东西，比如鲜花、果子、树，带有气味的石头等，但是从远古时代开始就有变异信息素的存在。

    变异信息素存在的原因有两种，第一种，祖上全员是beta，突然某一个天选之子分化为A/O；第二种，家里世代相传一种信息素味道，然后根据这个味道，出现了一个新的分支味道，比如说苹果味信息素，就有青苹果，香蕉苹果等这些分支。

    而氨气这类特殊的信息素味道，就值得推敲了，方寻吾记得多年前在首都研究院的腺液存档里，发现过一滴氯气味道的信息素，是几千年来有且只有那一个，还是个雇佣兵，可惜的是腺体被当时的战士一把捏碎了，现场残留的腺液很难提供后续的研究，AO研究院里存留的也只是腺液副本。

    方寻吾打算全球搜索所有特殊的信息素味道，这个查询对研究很重要，他有了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测，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实践！

    当方寻吾在研究院待了六天，一名beta助理过来敲他的门，说有他的家人来看他，方寻吾头昏脑涨想着自己哪里有什么家人，电光火石间想到了家里有个漂亮的omega！

    连忙去洗手间洗漱一二，再换了一件白大褂，小跑出去看那个“家人”。

    漂亮的人到哪里都会发光，遥遥就能看到前面挤了一堆人，方寻吾额上青筋微跳，跟着人流进去，果然是薄雾！

    他穿着一件方寻吾上周买的英伦风格纹羊毛风衣，内里是一件浅咖色中条纹衬衫，胸肌饱满有力，方寻吾买的衣服都是商店里的标准尺码，对薄雾来说不太适合，好在最近他瘦了不少，衬衫不至于爆扣，底下裤子本来只是一条平平无奇的西裤，却衬他腰细腿长，腿上的石膏还没拆，所以他现在是一只脚穿着一只可爱的羊毛绒拖鞋，另一只脚穿着一双普通的黑色皮靴。

    头发随意地往后抓了抓，配上那张阿波罗般精致的脸，还有那对翡翠色眼睛，方寻吾不得不承认，造物主真的很会给omega添加吸引人的魅力。

    当方寻吾走到人群内，薄雾那双漂亮的绿眼睛瞬间亮了，抿着唇，笑着对旁边的人说：“我的家人来了。”

    四周的小助理都看向方寻吾，不断赞叹他的omega好帅好有气质，还夸奖他们很般配。

    方寻吾一脸从容，缓缓走过去，把他倚在墙壁上的拐杖拿在手里，亲自扶上人胳膊，轻声问他：“抱歉，都忘记要陪你去拆石膏了。”

    四周的人知道研究院的人都是这样的，一旦忙起来基本顾不上家人，于是纷纷散去，给这对小情侣留下一片私人交谈的时间。

    薄雾流利地切换回华夏国语言：“没关系，我会来找你。”

    其实现代科技，薄雾那些伤都可以进疗养舱，睡两三个小时估计就好了，腿骨折大概得睡一夜，但是那天医院的疗养舱都没有了空余位置，市里还有几家医院，但是距离都很远，开过去又得一番折腾，最后医生说可以选择远古时代的方法，效果和疗养舱差不多，并且患者接受度也更高，毕竟疗养舱是几百倍速度修复骨头的裂缝，那疼痛程度确实很难忍受。

    薄雾当时昏迷了，是方寻吾给他决定的治疗方案，醒来之后护士比方寻吾更早给他解释了原因，他对着方寻吾眨了眨眼睛，还感谢他的好意。

    华夏国有一句话，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得喝各式各样的骨头汤，好在方寻吾会炖汤，当他带人回家后，他也时时按照老古话给薄雾炖骨头汤喝，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些都是没用的，骨头汤只能单纯的让薄雾长肉。

    当薄雾用那双翠幽幽的眼睛和他对视的时候，他情不自禁撒谎，给他说这是华夏国的古方，喝了能早点好起来，而薄雾听完之后，非常听话地将方寻吾炖的骨头汤全部喝完，甚至吃光了里面所有的骨头肉，当准备嚼骨头的时候，被方寻吾一把制止了。

    方寻吾开着车，回忆着他每次给身边这位漂亮的omega炖骨头汤，他都会对不能吃的骨头露出可惜的表情，有些可爱。

    在医院处理完后，医生开了一张定时来医院复检的单子给方寻吾，方寻吾突然意识到他应该给薄雾去申请张个人身份证，没有身份证就算再有才华，都无法找到正经工作，只能去黑市打零工。

    方寻吾扶着薄雾的胳膊，轻声和他说：“下周一，我带你去申请一张身份证吧。”

    薄雾侧过头看他，学着他降低声音说：“好啊。”

    方寻吾忍不住想：真是个很乖的omega啊。

    临近除夕，唐人街的装扮变得非常红火，川菜馆也在橱窗玻璃贴了几张喜庆的红字，方寻吾带着拿到身份证的薄雾坐进店里，老板今天不在，服务员又多招了一个，看来生意真得很好。

    方寻吾给薄雾小声念着菜名，让他自己挑菜，薄雾最后选了毛血旺、钵钵鸡，干锅花菜和荷塘小炒，方寻吾加了一份山药排骨汤。

    服务员今天送了一份凉拌黑木耳给他们，很快又去收拾隔壁桌吃饭的残局。

    吃米饭的时候，方寻吾只准薄雾吃两碗，新来的服务生是个个子矮小的华夏国女beta，笑眯眯地说：“哥哥让他吃嘛，过年了就要吃饱饱的呀。”

    语气很软，像是江南人，方寻吾想着过年确实得吃饱饭，于是起身去给薄雾打了三分之一碗米饭，薄雾开心地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方寻吾感觉自己被亲的那半边身体带着灵魂，一同飞上了天际。

    在回家的车上，方寻吾的魂魄也没有完全飞回来，答应了薄雾很多要求，似乎有答应他除夕要在家里过？

    研究院是非常尊重科研人员想过母国新年的需求的，往常除夕，方寻吾都是白天在研究院工作，晚上跟着孙教授去唐人街随便选一家，点上五六个菜，就算是过完年了，但是今年孙教授的家人和外孙都在E国，方寻吾也不便打扰他们一家团圆，确实可以和薄雾一起过一次华夏国的新年。

    大部分的食材和水果都可以在网上订购，方寻吾确定了配送时间，在除夕前夜，带着薄雾去了一趟市里较大的一家华人超市，打算买几张春联还有一些零食。

    这么久以来，他几乎不曾给薄雾买过零食，一日三餐基本都是很普通的食物，因为他自己也吃同样的东西，只是比往常多一份排骨汤，虽然大半都进了薄雾肚子，而且他在研究院有时候会突然很忙，就很少顾得上薄雾的营养需求，而注册身份证是需要一张医院体检报告的，报告单上显示薄雾从第一次入住医院到体检那天一共瘦了十二斤，医生委婉的劝诫方寻吾，“要对配偶的营养需求多关注一些哦”，方寻吾羞愧地点点头。

    薄雾对于逛超市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时不时就要拿起一件东西看，方寻吾一一给他解释着，耐心极好，像是对待一个小朋友。

    最后薄雾选了一些肉脯坚果和巧克力糖，方寻吾选了两大箱纯牛奶，还挑了一些麦粉和果干，以及烘焙需要用的辅料，打算过年期间给他做些小饼干当零嘴儿吃。

    薄雾惊奇地看着那一排奶油，问道：“小寻吾要做蛋糕吗？”

    方寻吾反问他：“你喜欢吃蛋糕吗？”

    薄雾勾起一抹微笑，那颗酒窝浅浅地挂在脸上，回他：“喜欢，我喜欢带浆果夹心的，蓝莓、车厘子，红醋栗……”

    于是方寻吾买了一箱颗颗饱满的车厘子，还有两瓶口感不错的朗姆酒，打算给薄雾做个黑森林蛋糕。

    除夕那天，方寻吾起得非常早，昨天做了不少菜的前期准备，今天个别菜炒一炒即可，大菜得提前开始炖，比如东坡肉和冬瓜排骨汤。

    趁着炖肉的空档，方寻吾洗净手开始准备做黑森林蛋糕，昨天已经提前做了一碗车厘子朗姆酒夹心，不留神被薄雾吃掉了半碗，于是方寻吾干脆做了两碗，一碗给他当零嘴，一碗今天做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