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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

    临近大学开学,云来在辅导霍宽作业外,开始筹备报道的事儿。大学在隔壁B城,云来查了两城间的距离,专车接送往返车程都需要大半天,所以云来计划平日住校,周末的时候再回家。

    云来向魏理,霍严说了想法后得到了一致同意,接着他就开始准备上学的行李。全然忘了,他老公的意见。

    霍宽听到云来要住校,且周末才能回家。登时闹得要把屋顶掀翻,霍严斥责他不管用,云来耐心哄他不管用,就连霍父专门赶回来哄都不好使。

    霍宽生生闹了一天绝食,把平时最爱玩具都扔了,泡泡也不遛了。

    霍家其余三个男人拿他没办法,坐在客厅里齐叹气。他们着实低估了霍宽对“晏辞”的依赖性,特别是婚后,一天都不能分开。

    商量到最后还是妥协,同意霍宽跟着云来去上学,云来不住寝室,给两人置办一套住校内的教师公寓平时住,周末的时候再一起回家。

    云来白天上自己的课,霍宽就去大学旁的培训机构上他的音乐课。

    得到不用和云来分开,还能和他一起上学得好消息,霍宽这才肯从床上下来吃饭。

    夜里,霍宽顶着哭肿的的眼睛靠在云来怀里,一边乖巧地让云来给他用冰袋敷眼睛,一边吸着鼻涕嘴里吃着奶尖儿。哭闹了一天,现在吃饱了,困劲儿上来了还是不肯睡。

    云来揽着霍宽的背,一手扶着冰袋,一手一下下拍霍宽的背,轻声哄他睡觉。

    他有点头疼,还没怀上呢,他就有了带孩子的感觉。

    霍宽对他来说,就是个矛盾结合体。从外形看,霍宽比他高大的多,而且在霍严的严格管控下,学习吃力的霍宽身材却训练的不错,加之在房事上天赋异禀,云来真的很难把这么个充满“男人味儿”的霍宽和心智只有九岁,热衷吃奶,不高兴就撒泼打滚的霍宽结合在一起。

    感觉到霍宽嘬着奶头得力气变小,攥着奶的手松了,云来知道霍宽是睡着了。屏住呼吸小心地把霍宽的手拿开,奶头从他嘴里抽出来,拿枕头给他垫好,做完一切霍宽还没有醒这才松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屋。

    霍父霍严都去睡了,房子里只有过道的夜灯还亮着。云来走到走廊的窗边,拿出手机,点开了魏理的对话框。

    魏理:你外公的情况良好,第一次的手术已经结束,现已经进入第二阶段的治疗。阅后删除。

    跟着的图是外婆在喂病床上的外公吃饭,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外公的气色看上去就好很多。

    云来含着微笑看着照片,反复放大看外公外婆的笑容。站到手被晚风吹凉,才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想到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报道,云来才依依不舍的打出:谢谢,接着清除了和魏理的聊天记录。

    B城汇聚了几所高校的大学城,到了开学的时候最是热闹,路上也堵到巅峰。

    赶早出了门,云来和霍宽还是堵在离校门口还有一公里的路上。

    “李叔,你就靠边停吧,我们下车走进去,一会你直接去公寓等我们,我报了到就过来。”

    今天霍严和魏理都要处理公司的事,都不能来送他俩上学,只能派霍家的专职司机送。

    幸好云来从初中开始就住校,对于独自报道上学的事儿很是熟稔。

    拿上必要的证件资料,云来就牵着霍宽下了车,跨过绿化带抄近道进了学校。

    今天报道的人极多,学校的广场上满是新生和他们的家人们,各个都提着大包小包,在志愿者的引导下去往自己院系报道。

    云来伸长了脖子,在人群中眺望自己的学院招牌,挤了半天才从重重人潮中走到报道处。

    入学手续办的很快,交了资料填了表就算完成,等着通知去班里开班会就好。手续齐全后热心的志愿者想带云来去寝室,云来忙摆手拒绝了好意,牵着霍宽的手往公寓赶。

    走到了僻静处,远离了人群,云来才发现霍宽今天出奇得安静。

    “你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吗?”云来停下来步子,站到霍宽身前,仰头打量他。

    霍宽抿着嘴不说话,听到云来问话也只是摇摇头。

    “可你一脸不高兴,这里没人,和我说说。”云来伸手摸霍宽有点委屈的脸。

    霍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除了认真看动画片时会安静,其他时间都是老婆长老婆短,没一刻消停。从早上起来到现在,霍宽一直都乖乖的,云来牵着走到哪是哪,没有说一句话。

    “唔……”霍宽眼珠子左右滴溜转,确认附近没有人,哼哼唧唧的低下头抱住云来,高大的身子还有点颤抖,小小声的地说:“老婆,我害怕……人好多……”

    云来顺手抱住霍宽的背,一手顺着毛,用逗受惊的小孩的语气说道:“呼噜呼噜毛吓不着~别怕别怕,我在呢。今天阿宽很棒,早上那么早就起来了,值得表扬,这么优秀的阿宽不会被这点小事难倒,对不对?”

    “嗯……那要老婆亲亲我……”霍宽很会见缝插针地讨甜头,一被夸尾巴就翘起来,刚刚还可怜兮兮的掉眼泪珠,现在就一副求表扬的骄傲脸。

    云来确认霍宽是真没事儿后,踮起脚在他撅起的嘴上印上一吻,“好了吧,别哭了。一会儿到公寓给李叔看到你又掉眼泪,回去跟你哥说,你哥肯定就不准你住过来,要你回家里。”

    霍宽听后立马拿袖子把金豆豆擦干净,确认自己脸上一点水渍也没有。

    临行前霍严和霍宽约法三章。霍宽要想跟云来一起出来上学,一是必须听云来话,二是不准哭鼻子撒泼耍赖,三是按时上音乐课不得乱跑。违反一条,就得老老实实回霍宅,等云来周末回去。

    两人到公寓时,李叔已经帮他们放好了行李,屋里前几天已经找了钟点工打扫干净,他们一来就能住。

    云来霍宽一到,李叔交接了钥匙后就离开了。

    现在他们等于开始了二人世界。对于云来来说,是莫大的好事,不用生活在霍家,他暴露的几率就降低,能安心的体验大学生活。而对霍宽而言,则是第一次离开兄父生活,要独自面对一切困难,承担起“丈夫”的责任。

    在结婚前,霍严就教过霍宽,他可以不会做饭打扫家务,可以请家政服务,但他要明白身为人夫的责任,要会照顾自己的妻子,不能任性,一直把自己当小孩。

    在云来学习成为优秀“人妻”的课程时,霍宽也在学着改变,学着如何当一名好丈夫。

    两人起的早,现在没到饭点,又没事做便一起窝在床上不想动弹。

    公寓的床比霍宅的小的多,霍宽一米八五的大个一躺上去就占了一半,云来只能侧着身靠在霍宽的怀里。两人静静躺着,一会困意就席卷而来,双双合上眼睡着了。

    云来醒的时候,身后已经空了,他着急地喊霍宽的名字。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就从卧室外传来,霍宽穿着围裙风风火火地打开卧室门进来,蹲在床边,俯身亲吻云来的额头,“我没有乱跑,我在热饭呢,老婆。”

    “热饭?”云来睡得有点头晕,看了眼还亮堂着的天,“我睡了多久?现在几点了?”

    “已经快五点啦,中午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饭了,见你没有醒就先走了,但她教了我怎么加热,我刚才弄好你就醒啦~老婆我是不是很棒,”霍宽额头抵着云来的额头,用鼻尖蹭云来的鼻尖,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阿宽真棒!”云来按住霍宽的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以资鼓励。“那我们吃了饭就可以出门了,我记得睡前有消息通知,六点半要开班会。”

    “那我可以和老婆一起去吗?我不想一个人在家……”霍宽噘着嘴撒娇,眼睛巴巴望着云来。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听话,不能乱跑,不能乱说话,可以做到吗?”云来答的果断,即使霍宽不提,他也不敢把霍宽一个人放在刚到的地方。

    “拉钩!我可以!”

    两人达成协议,吃完饭后云来收拾好碗筷,就提前带着霍宽出了门,想着顺便逛逛校园。

    云来就读的校区是B大的老校区,校园里的教学楼皆是古色古香的,道路两旁的树木看着就很有年份,粗壮的根茎把人行道上的砖顶的歪七扭八,茂盛的枝丫像天然的凉棚为行人遮挡着阳光。

    马路边停满了车辆,时不时有车经过,又怕不小心绊倒,云来霍宽只能紧紧牵着对方一路走在“崎岖”的人行道上。

    虽说现在同性结婚合法很多年,但还是只有少数的人选择走这条路。两人一路依偎在一起,加上出众的外貌,引得不少人回头打量他们。

    霍宽察觉到旁人的窃窃私语,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经又提了起来。云来感受到他的局促,安抚地捏了捏霍宽的手心,小声说:“别怕,我在。”

    在众人的目送下,云来坦然的牵着霍宽走进了教室。

    他们抵达时教室里已经有了不少人,云来怕霍宽紧张,带着他选择坐在了人群的最后排角落的位置。

    新生的第一场班会,无非就是自我介绍,选临时的班干部,有才艺的表演下才艺。

    头一回参与这么多人的班级活动,霍宽在适应后就开始融入气氛,别人鼓掌他就跟着鼓掌,有人喝彩他就跟着喝彩,仿佛他也是这个班的一份子,眼神也是亮晶晶的。

    自我介绍从前到后,轮到了云来。

    云来起身说了名字和来自哪里,就当结束了自我介绍。他一坐下,同学们依旧在等待着什么。云来有些疑惑,顺着大家的目光,他反应过来,大家是把霍宽也当成了同学。

    “他不是,他是陪我来的。”云来忙解释道。

    “嗯?刚刚我们都看到你们是一起来的,介绍下呗?”

    “是啊是啊~都是同学,没啥不好意思的。”

    “晏辞同学,大学报道就带着男朋友一起,太太幸福了吧!”

    云来越不想说,同学们的好奇心越重,加上他俩的相貌实在太打眼了,班上有两个帅哥谈恋爱可是开学第一瓜,一人一句的开始起哄。

    云来正不知怎么解释时,霍宽冷不丁的说了句:“我不是他男朋友,我是他老公!”

    云来想捂他嘴已经来不及了。

    霍宽接着强调:“我们是合法夫妻,有红本本的!”末了牵着云来的手亮了一下两人同款结婚戒指。

    “哇!!!!”教室里一下炸开了锅。

    “太牛逼了吧!!”

    18岁结婚不是稀罕事儿,18岁结婚带着老公一起上大学是稀罕事儿。

    云来羞得捂着额头不敢看人,一旁的霍宽则喜滋滋的接受大家的祝福。

    班会一结束,云来急忙忙地拉着霍宽溜出教室,一到公寓站在门口就使劲儿捏霍宽的脸。

    “老婆,痛痛痛……”霍宽佝着腰求饶。

    “说好不准乱说话的呢!”云来羞愤地说道。他只想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读完大学,不想也不能这么引人注目,他早晚要回归属于“云来”的轨迹,在旁人的印象里作为“晏辞”的痕迹越少越好。

    “唔……米油……卷嗦鸭……”霍宽在云来的蹂躏下吐字不清,滑稽的模样反倒把云来逗得笑弯了腰。“系…事四啦!”

    “老婆坏!哼!”霍宽揉揉被云来掐疼得脸,看云来笑得那么开心,也不和他置气,抱着云来的腰,怕他摔了。

    “老婆~你好久没有笑这么开心了。”

    “嗯?是吗?”云来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有些不解。

    “嗯!老婆像这样笑,还是在小时候嘞,”霍宽作思考状歪头想了想继续道:“不过长大了老婆就不爱笑了,见到我也不高兴,见到哥哥更不高兴。”

    “不过呀!我发现了!老婆是不是也很期待和我结婚?在哥哥带我提亲那天,老婆见到我是高兴的,对不对?”霍宽很满意自己的结论,美滋滋的分享自己的心得。

    可云来听后却品味出不一样的意味。

    他和魏理似乎遗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冥冥中云来觉得这点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