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海盗的意
盛寻按下防盗系统的行为显然严重影响到了项勤的行动力，他的电话一直没怎么断过，盛寻听了一耳朵，几乎都是海盗打过来的。 “现在都没回来，你不会被人剁了吧？”对面的声音很粗犷又笑的很大声，即便项勤没有按扩音键，盛寻还是听到了。 项勤就很恣意地笑了一下，“你的鸡巴被人剁了我都不会被人剁了。” 他以前不会说这样的粗鄙词汇，是个连听盛寻叫床都会羞红脸不知所措的青年，但现在这些市井言语却信手拈来，好像他根本不是成长于中心区的富庶之家，而是从小就从贫民窟长大一样。 “操，美人的滋味什么样？” 项勤道：“肯定比你们叫的便宜鸡要好。” “废话，长的就不是一个层次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有钱人的老婆。”对方语气有些回味，“我最喜欢玩有钱人的老婆了。阿勤，真没考虑跟兄弟分享一下？” 对方笑的淫荡又下流，盛寻听到他后面那句话，脸色有些发白。项勤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抓着手机走远了一些，盛寻就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了。 屋子很宽大，能消遣的东西也很多，书籍、网络都不缺，食物也足够应付一个星期左右。盛寻内心的焦虑感却不断在增加，无比害怕某一个时间点的到来。这种焦虑感他开始还能掩饰在平静的外表之下，逐渐加深后就忍不住了，特别是感觉项勤在刻意跟他保持距离之后。 房子里只有两个房间，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再加一个厨房。盛寻坐在客厅里的时候，项勤就会进入书房，当然进入之前他征询了盛寻的同意，然后在里面待了很久都没出来。 知晓他在同一个空间里，但见不到他，盛寻只觉得焦躁不安。他控制着自己接近的脚步，手指拼命抓着左手上的婚戒，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因为抓得太紧的缘故，掌心还被钻戒不算尖锐的棱角给刺破了皮渗出鲜血来。这抹血迹在项勤从书房出来做晚饭的时候察觉到了，青年的脚步顿住，询问道：“需要包扎一下吗？” 盛寻呆了呆，反应过来后便把手藏在了身后，摇头道：“不用……” 他嗓音有些哑，项勤进厨房后先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绿色的情侣杯，繁复的花纹，项易买下来的时候盛寻也觉得很好看，现在却觉得刺眼。但他没法拒绝项勤给他倒的水，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喝完了，然后听到项勤问他：“晚餐想吃什么？饺子行吗？” 盛寻道：“我来做吧。” 项勤没让他做，笑了笑，开了个玩笑，“我会，放心，不会把你们家的厨房烧了的。” 盛寻没笑，只睁着一双有些空洞的眼睛看着他。他五官是带点清冷的美貌，眼睛原本并没有那么大，是有点狭长的偏凤眼一样的形状，但现在比原来瘦了很多，眼睛也显得大了起来，眼眸黑沉沉的，却并不显灵动。 他好像没什么生气了。 项勤进入厨房之后盛寻变得更焦虑了，他终于从一直坐着的餐椅上站了起来，连拖鞋都忘了穿就开始在家里找烟。为了备孕，盛寻和项易都将烟戒了，项易比他戒的彻底，从婚后就没再碰过烟，盛寻反而比他多了些烟瘾，每天都会有极度想抽烟的时刻。但他大部分的时间忍住了，偶尔忍不住就会抽上一根。抽完后他又觉得自己这样不行，所以会让项易把烟扔出去。 他现在特别想抽烟。 家里的柜子并不多，盛寻一个一个急躁的翻着，他没想弄出太大的动静，可他好像失去了一些自控能力，明明是放轻了力道的，可做起来却还是会发出很响的声音。在抽出客厅最后一个柜子的时候，项勤终于被他惊动出来，但只站在厨房门口问他：“在找什么？需要帮忙吗？” 从柜子底部看到熟悉的香烟盒子，盛寻顿了顿，却将旁边的茶叶罐子拿出来，“我忘了，你进来后我还没给你泡一杯茶。” 项勤就笑了笑，漫不经心的，“不用那么客气。”他很自然的加了一句，“反正是一家人。” “一家人”这三个字让盛寻的表情又有些崩裂，葱白的指尖抓紧了铁盒，用力到几乎要将它掐出痕迹来。等项勤重新进了厨房好一会儿后他才重新松懈下来，几乎站不住的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用玻璃杯泡了一杯热茶，项勤把晚餐端出来的时候盛寻已经重新坐回餐椅上，面容平静，还对他说了声“谢谢”。 海盗的话题盛寻不敢再聊，毕竟听到任何一点信息都会让他觉得窒息，他根本不敢深想项勤这三年来到底背负了什么。但晚餐进行到尾声，项勤却主动道：“我把你还存活的消息报告上去了，抓捕行动结束之后，到审判时，政府应该会邀请你上庭指认作证。” 盛寻心脏微微收缩，道：“我会去。” 项勤道：“他们做事决绝狠毒，留存的证人很少，你的证词很重要。你也不用担心，我们这次抓捕方案很完善，启动了一整个军团来配合行动，应该能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他们的罪行很重，大概率会判处死刑，即便你露面了，也不用担心被报复。” 盛寻道：“我不怕这个。” “但你还存活的理由需要事先找好，之所以之前不出面，可以说成是怕被他们追杀，所以才隐姓埋名藏起来的。” “好。” “当然，你的信息军方和政府都会为你保密，不会宣传出去。”项勤的语气有些迟疑，微微皱起眉头，“但可能效用不会很大，毕竟当初我爸爸很高调的为你举行了一个……葬礼。” 他显然不愿意提及这两个字，发出的声音都比前面的话语要轻了许多。 盛寻捏紧了手里的筷子，他突然问道：“你当时……没有去参加……”他问的很犹豫，毕竟以两个人现如今的身份，他实在不适合问这个问题。 项勤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我没有脸参加。” 盛寻的心脏被重重撞击了一下，回馈出闷闷的疼痛。 青年的表情带着股狠厉和怨恨，“我没将害你的凶手绳之以法，我怎么有脸参加？” 盛寻身体一僵，呼吸都停了片刻。 项勤很快恢复成平常的模样，脸上挂着的又是淡然的笑容，还要再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没立即掏口袋，而是往厨房的方向走，接近厨房的时候才掏手机。盛寻一直盯着他的动作，看到他手机掏出来的时候顺带带起口袋里什么东西，亮银色的，像一条链子，只是还没等他看清楚，那东西又被塞了回去。 “滚蛋，能不能不要时刻来打扰我的兴致？萎了你负责吗？” 青年的声音没有掩饰的传进耳朵，盛寻就知道又是那群海盗在“查岗”。 他们果然谨慎的有些可怕。 “操，为什么要给你们看？老子没那种爱好，我又不是詹姆斯那种公狗。” 盛寻的眉头皱了皱。 项勤可能被怀疑了吗？ 他不知道项勤是以什么手段打进海盗们的内部的，但时间毕竟不久，地位不稳，受到的信任肯定也没那么多。虽然离飞行器的事件已经过了三年，但海盗们对安全的意识肯定更敏锐，第一次出来玩，也绝不会放松警戒。 盛寻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们真的是出来玩的吗？ 绿洲确实是一个新型的娱乐场所，这里也确实有相当大的自由度，组团带队来玩乐的游人也不少，但海盗们有必要要在同一时间全部一起来吗？分批来不是更安全一些吗？ 盛寻想到这里，后背脊椎突然爬上一股寒意。等项勤接完电话出来的时候，盛寻身上的寒意都还没有消散，脸色也因此变得更为苍白。他的视线很快跟出来的项勤对上，在短短时间内，两个人居然产生了一股心意相通的感觉。 盛寻脸色更白了，嘴唇都微微有些颤抖，“他们的目标……不是单纯来玩的，是吗？” 项勤眉头皱得更深，拉开椅子重新坐了下来，在盛寻慌乱的目光中，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盛寻呼吸一滞，喃喃道：“他们想洗劫这里……” 三年没怎么动手，口袋里确实有富足的钱，但寻找刺激才是那群反人类份子的天性。沙漠星球是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短时间内汇聚了大量的财富，对于星际海盗们来说，就像是一块肥美多汁的肉。 而他们全部聚集而来，就是为了将这块肉吞进嘴里。 这里地处偏远，政府防卫孱弱，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下手的目标。 而被他们洗劫过的地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光是搜寻一下新闻报导就能得到答案。 盛寻眼前仿佛出现了硝烟遍地满城红河的画面，这使他心生恐惧。 项勤道：“不会成功的。”他表情不严肃，语气却很坚定。 盛寻轻轻吸了口气，重新对上他的视线，“我限制了你的行动，已经让他们怀疑了是吗？”对那群海盗来说，只要有任何一点风险，都可能会快速溜走撤退，那最好抓捕他们的时机就会溜走，下一次要碰上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就连到时候连项勤回到他们身边都会变得很危险。 项勤没回答，显然是默认了。 盛寻问道：“怎么样能打消他们的疑虑？” “拍一段性爱视频给他们看吗？” 盛寻的表情很急切，“他们是要看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