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融化心脏的眼泪
盛寻从来没见过项易流露出任何伤心的情绪，哪怕是在分手的时候，他在提出之后，项易也只是简单的抽了根烟，然后平静点头，两个人就此分道扬镳。 这个男人的性格十足自负又冷傲，在工作中有种近乎冷酷无情的严格，在盛寻成为他的助理前，他已经辞退了五个助理，要知道那离他开始工作的时间还不满三个月而已。 交往期间，盛寻对项易从小到大的过往并没有产生太多兴趣，也绝不会询问他关于生母的事，只有在他某一次接到项勤电话时顺嘴跟盛寻说“我弟弟打来的”的时候，才状若无意地问道：“你跟你弟弟关系很好？” 两任妻子，同父异母的兄弟，又是长在这样的富庶家庭，一般来说关系都不会太亲近。但盛寻觉得项勤性格很好，兄弟俩能保持还算亲近的关系，一定是因为他付出比较多心眼比较好的缘故。 项易当时回答道：“挺好的。”他还问了一句：“你是听过什么流言吗？” “没有。” 项易道：“我跟阿勤相处很好，跟我后妈关系也不错，有时间我带你去见见她。” 盛寻不置可否。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如果只看日常相处的话，是平淡又理性的。他们在工作场合从不表现出任何的亲密，唯一的例外是在应酬酒局上，盛寻因为长得漂亮，即便是个男性，也美的让人很想对他做一点出格的事。这种事不一定非要是亲密接触，毕竟也没有那么多男人喜欢同性，而是更想让他表现出失态感，又或者想强迫他露出清冷之外的神态。再加上他的职位并没有高到让人不敢勉强他的地步，所以每一次应酬时，大多数人都会端着酒杯朝着他，要他陪一杯。 社交场合里的劝酒文化花样繁多，初入职场没多久的盛寻根本没有现如今那么强大，即便冷着一张脸也没办法招架，更何况如果拒绝太过的话，可能会导致对方翻脸。所以很多次盛寻都想妥协，然而还没等他接过酒杯，杯子就被另一只手拿了过去。项易站在他身边，矜贵的脸上带着惯有的社交笑容，道：“抱歉，盛助理酒精过敏，确实不能碰酒，我来代替他喝。” 他出面的话一般人都不会拒绝，毕竟他地位更高，是项氏实实在在的“太子爷”，有他陪酒更有面子。 他为盛寻挡过太多次酒，有不少人揶揄笑道：“项少这么护着，盛助理怕不是只是助理吧？” 项易笑而不答，每次都将这个话题简单应付过去。 项易也有被灌多的时候，某一次被灌到刚送走客户他还没走进卫生间就吐了，吐的满地都是酒液，脸色是显而易见的狼狈。盛寻替他收拾善后，扶着他回到自己的公寓，再给他做醒酒汤。项易喝醉了前半夜会很安静，眉峰总是拧着，下颌线绷得很紧，像是把很多难受的感情都积聚在身体里无从发泄一样。后半夜他就会变得很兴奋，这种兴奋体现在性欲上，会给盛寻舔上大半个小时，再把鸡巴插进他的小穴里或者屁眼里，两个人做三四个小时到天亮，再一起洗漱穿上衣服如常去上班。 在项易醉得最厉害的时候盛寻都没看过他哭。 但他知道这个男人肯定也会有伤心或者压抑的情绪，就如同他自己一样。不过比起他，他又觉得项易没什么可伤心痛苦的，毕竟他几乎想要什么都有，就连他们之间产生的那点微弱感情，也是项易先不要的。 所以在感受到他哭泣流泪又听到他用万分痛苦的语气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盛寻是难以置信的，这股惊讶太过浓稠，以至于男人把他的腰身抱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紧，盛寻却没感受到什么痛楚。 泪水持续的滴落在他脖颈处的地方，慢慢往下流淌，身上的睡衣早已湿了一大片。盛寻缓缓回过神，情不自禁的猜测项易到底做了什么梦，才能伤心到这个地步。 泣音还在持续，一声一声的敲击盛寻原本对他变得坚硬的心脏，外面坚固的堡垒好像被泪水融化了不少，导致盛寻这段时间对他产生的恶意都消散了一些。听着近在咫尺的哭声，盛寻的心情慢慢由震惊转为无奈，甚至还带了一点点的心疼，最终他忍耐住了想要挣扎的感觉，继续让自己处于这种被紧紧怀抱的酸痛中，一言不发。 脑子里很乱，盛寻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再见到项易的时候是洗漱出来之后，项易端了早餐进来。盛寻避免看他的脸，怕看到对方脸上明显的泪痕后自己的心会变得更软，而是一如既往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项易也一如既往的没回答，而是道：“来吃早饭吧，我学了做这里的烙饼，加了牛肉馅料，味道应该不错。” 盛寻往餐盘上瞥了一眼，嘲弄道：“你是打算做厨师吗？好好的事业不打拼，天天做这些无聊的事。” 项易沉默了片刻，道：“你喜欢吃，就不无聊。” 算是情话，但他说出来还是那股平静又带点严肃的味道，旖旎的感觉没有半分，反而让盛寻有种被挑衅的感觉。他没碰烙饼，只喝了一碗粥，他吃早餐的时候项易就开始更换床单和枕套，全部置换成了新的，还问他：“寻寻，你喜欢这个花色吗？” 床单换成了浅蓝色，还带点条纹，是盛寻喜欢的风格。但盛寻嘲讽道：“你会喜欢监狱的地砖吗？” 他一整天都忍不住用言语戳刺对方的心脏，比以往问了更多遍他什么时候能放自己离开，到晚上的时候还发了脾气，把项易递过来的碗摔翻到了地上，把里面的土豆牛肉浓汤弄撒了一地。碗不是瓷的，而是不锈钢的，摔到地上也仅仅只是稍稍变形，不会碎也不会裂，无法让盛寻做出更过激的事。 项易对此展现出极好的耐心，一言不发的将肮脏的地面收拾了，又再次盛了一碗浓汤来。只是这次盛寻要摔的时候他避开了，他强制把盛寻锁了起来，两只手都锁住的那种，再半跪在他面前喂他。 “我不想吃，我想离开！”这次盛寻终于看了项易的脸，在看之前心脏都微微收缩了一下，当看到对方的面容跟寻常无异的时候，那股收缩感才松懈了。他用更冷淡的面貌面对对方，“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放我走？” 项易道：“你想吃土豆块还是牛肉块？都炖得很烂，很好入口。” “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项易就笑了一下，他原本这样笑的时候眼底是不会沾染上笑意的，但这次连眼睛里的笑意都很足，“寻寻，你走不了。”他道：“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性，钱，连我的脸都是长得你喜欢的模样，你别走了。” 盛寻嘲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的脸吗？” 项易微微皱起眉头，眼底笑意消散，唇线绷得有些紧。盛寻要再往他的心窝里戳上一刀，他预先感知到了，匆匆压上来堵住他的嘴唇，动作幅度太大，这次是他自己把碗里的汤弄翻了。 但两个人顾不上，盛寻即便双手被钳制住了，但下半身还是能动，对项易来说也是不容小觑的力量。盛寻这次反抗很激烈，连脱裤子都是一场激烈的持久战，而被口交也无法让盛寻立即平息下来。 “放我走！项易，我才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里！你这根本不是爱，你他妈只是占有欲而已，你根本不爱我，你当初想攀高枝的时候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你背着我跟女人相亲，为了讨好她冒着寒雨去买一块蛋糕而导致重感冒，你现在凭什么说爱我？你这样把我囚禁把我豢养就叫做爱吗？你他妈不如去养条狗养只猫，我不是你的宠物！”盛寻从言语中滋生成恨意，五官不复往日的清冷淡定，而是带着巨大的裂痕，等着项易的时候，像要化成利刃戳穿他的身体一样狠厉。 美人身上的衣服被拉扯的松松垮垮的，他穿的本来就不多，此刻更是露出大片的肌肤。项易像疯狗一样急切的舔舐他爱抚他，企图跟之前一样用情欲把他的反抗压制下去，但这次一点效果也没有，盛寻反抗的依旧很激烈，甚至在缠斗中受了点伤，肌肤被摩擦发红了。项易最终压制住他的双腿按住他的双手才阻止了他的挣扎。 男人双目中已经赤红一片，脸色难看到骇人，“你凭什么说我不爱你？” 盛寻冷笑着看着他，“你又凭什么说爱我？凭那根分手后做了入珠的丑鸡巴？你他妈还说是为了我，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男人神色僵硬片刻，男性自尊让他在性器官受到攻击的时候自然而然产生一些寒霜。盛寻觉得自己找到了裂口，死抓住不肯放，“被我说中了没话可说了吧？你的爱根本就是虚伪的，你只是为你是替身这个事实而感到愤怒不甘而已，囚禁我，也是你在报复，只不过还要打着爱的名义，真让人觉得恶心。” 项易盯着他，过了许久才开了口，声音居然很轻，“预计要做手术的时间比你想的要早。” “在两年前，那时候我们还没分手，稳定交往。虽然我也没有想过我们会长久下去，有我爸做前车之鉴，我很清楚的知道我的婚姻选择没有那么多的自由。” “但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时间能更久一些，我想让你变得更快乐。” “手术预约需要时间，而且还需要恢复期，恢复期时间有点长，所以还往后延期了三次。” “寻寻，对于我才是替身的事，我确实很不甘心。” “但爱你这件事，如果剖心能证明的话，我真的想这样做给你看。” 脑子里在男人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附加一句“虚伪”“谎言”，却仍旧不能阻止心脏产生的动容。盛寻发现自己“外壳”融化的速度越来越快，不愿意正视的真相也彻底浮现在面前。 项勤确实给过他温柔。 如果露西·西尔得到的是一个游泳池那么多的话，那他得到的就是一片大海。 只是没起风的时候，表面平静无波，根本想不到内里的容纳的情感是如此庞大的。 风起，惊涛骇浪。 “寻寻，还有。”项易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很奇怪的笑容，像是极致的喜悦，喜悦到五官都略微有些扭曲的地步。“你无法再逃离我。” 盛寻心弦一紧，敏感的意识到了什么。 “别期盼有人会找到你，他们不会再找你了。” 男人凑近他，近距离盯着他，鼻尖都跟他的鼻子浅浅蹭在了一处，“因为我爸跟阿勤、甚至是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