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耽美小说 - 盲夏燎野在线阅读 - 春潮夏涌

春潮夏涌

    初夏雨水滴滴答,打落在梧桐不发出声响,隔着玻璃的雨幕降下,飘在窗上笼成一层欲见不见的肉水色薄纱。

    黑色油亮的天牛在浸湿了水的宽叶上打滑,沿着凸起的脉络一路溜到泛黄卷曲的叶边堪堪停住。

    不远的地上躺着几只脚朝天的甲虫蠕动着腿挣扎。

    屋内气温低得冻人,度数十七的空调没有被静音,隐在梧桐声里嗡嗡地响。

    芭蕉叶一下一下扫过玻璃窗,床单一下一下收紧后舒展,像初潮少女的宫口一样放缩。

    褶皱是阴唇一层一层的波纹,欲浪是一波又一波伏在海里的暗潮。

    沉溺在潮里的只有晏错和宋津珩,他们是被海水包裹着的暗色浅礁。

    更迭的浪潮翻起乳白色的浪花,在冰冷的海水里卷起又平复,冲刺着下一次撞礁。

    一波波潮涌啪啪啪拍打,肉浪在雪白的床单上翻涌,宋津珩叼着半支烟,拎起晏错的一条腿靠在自己腰间,胯下耸动着在股间抽送。

    烟雾袅袅在暗黄的灯光里升起,蓝牙耳机一点红色的充电提示灯刺破烟雾照在晏错脸颊边,刻下暗红色的阴影。

    宋津珩觉得自己是末日之徒,是晚清抽大烟上了瘾的颓靡半鬼,横倒在火色光晕里,一阵阵鸦片烟从烟管渡到肺里又从七窍里喷出,雾里只有模糊不清的晏错。

    淫靡、颓唐、残败。

    晏错阴茎之下的肉红色小逼里涌出一波波黏腻春潮,透明的水泛出肉唇被抽打成一滩乳色的白浆裹在逼口和宋津珩紫黑色的性器上。

    一记深顶之后,宋津珩不顾晏错被插得剧烈抽搐的双腿和翻白的双眼,俯下身用湿淋淋的舌头舔他身下被操得合不拢的畸形的穴。

    舌尖碰到阴唇,像是海浪撞向礁石,湿乎乎的是海水的腥咸,淫水冲出穴口,白沫被推着向前,混着白与透明的海水一起涌进宋津珩嘴里。

    宋津珩尽数吸进嘴里,还把他的穴向两边掰得更开,舌头向里戳刺,就像性交一样,他在给晏错舔逼,为他口交。

    他还给他的是数不清的高潮和流不完的水。

    “化了,要化了。”

    透明的水像从生了锈合不紧的龙头里涌出来,又多又湿,糊满了宋津珩下半张脸。

    晏错苍白的肌肤裹着清晰分明的手筋,搭在宋津珩潮湿的发间,打湿的发尾缠绕在指间,像毒蛇绞杀鸢尾花,榕树吸食油棕,此消彼长。

    他是晚春残败的花朵,零落着被碾碎成褐色的花泥印在路上。

    他附着在宋津珩身上,他的阴道缠着宋津珩的阴茎,再塞不下其他。

    宋津珩扣紧他凸起的胯骨,舌头绷直向里钻舔吸卷,晏错躺倒在雪白的床单上,下身被扣着向上顶起,浑身抽搐着达到又一次高潮。

    黑发漫在床单上,是一团缠曲的藤蔓,是绮丽的图腾,是黑夜上泛的黑浪,是欲望之火。

    “错错,”宋津珩吐出一口烟在他的穴口,红白翻滚着欲的海浪,“又湿了。”

    “真骚。”

    他又潮吹了。

    被烟圈烫得。

    像是夕阳灼烧海面,他的里面也在燃烧。

    喷出来的水太多,吞不下的水顺着宋津珩下巴留下来滴在床单上,下巴尖和褶皱间牵起一道淫靡的银丝。

    晏错已经完全失去思考的意识,眼里只剩下白光一片,只等待下一次高潮。

    搭在宋津珩发里的手把他的头按向身下,恨不得让他吃掉它。

    宋津珩是在汹涌的潮波里溺亡的鱼,他们都是搁浅的贝壳。

    而他是被鹬鸟吃干净的蚌壳,宋津珩是天上飞的鸟,他是寄生的虫。

    宋津珩顺着他的身体向上烙下一个一个吻。

    阴户、阴茎、小腹、肚脐、肋骨、锁骨、下巴、唇、齿。

    齿如玉,唇朱丹。

    他就是定云。

    王定云。

    他得了相思病,只有他的定云能救他,他的晏错,错错。

    宋津珩颤抖着吻住同样发颤的晏错,爱欲拍打着他们的海滨,他们赤裸着身体在夜海纠缠不清,直至晨光将他们分离。

    舟是一叶浮萍,小小的他们缩在中心。

    浮萍连根拔起,他们随着烂臭的腐水顺着下水道流出排污口。

    他们都是污浊的,浑身裹斥着软烂黄泥和擦不掉的污痕。

    这样更好,一起变脏吧,在彻底化为枯骨之前,一起去死吧。

    宋津珩心想。

    他的嘴唇冷得颤抖,覆在晏错双唇上的两瓣软肉干涩得像快要枯死的冬木皮。

    吻得激烈,软舌向里探着讨要津水,喉结一下下吞咽含着二人津液的口水。

    他们是两瓣合在一起的山竹,嘴唇发冷又苦涩,嘴里却在渡着甘甜汁水,绞着纯白色的软烂果肉。

    晏错感到他的不安和焦躁,抬起被操得发麻的手,插进他湿透的发里,替他轻轻按摩着头皮。

    亲吻的动作突然止住,在婉转的乐章里安插进了一颗洇透纸背的终止符,凄厉刺耳。

    宋津珩抬起头向下俯视着他,漆黑的眼里燃烧着黑色的海。

    他丢掉还剩小半截的烟,翻过晏错的身体让他跪趴在身前,拖了一个枕头垫在他头下。

    “趴好,”宋津珩朝他屁股上掴了一掌,在层层迭起的股波上泛起四个通红的指印,“允许在枕头里叫出来。”

    他并起中指和无名指在那个早已湿红肿胀的穴里戳刺了几下之后扶着阴茎颤颤巍巍地操了进去。

    除了最开始缓慢的滑入,后来的所有抽插都像是一场无端的性虐。

    晏错被插得扑腾着挣扎,换来一声声清晰的甩掴声,打得他埋在柔软蓬松的枕头里失声尖叫。

    宋津珩向两边掰开他的逼,沉默地看着自己的阴茎进出血红色的逼,翻出嫩红色水淋淋的逼肉。

    于是进出的频率更快,抽插的幅度更深,一下一下恨不得连鼓起的囊袋都一并操进去。

    然后他真的觉得这个想法可行,伸出一根手指沿着鸡巴和逼的缝隙里往里探。

    冰冷的温度沿着阴唇渗透进他体内,晏错觉得身上爬满了无数漆黑的、翕动着血色双眼的毒蛇。

    在挨操的间隙他往后摸索着宋津珩,轻轻握住那只施虐的手。

    “进不来,进不来的,要烂了,宋津珩,我会烂的。”他闷声求饶,连抬起埋进枕头里的头颅的力气都没有,青筋在发红的脖颈上蔓延。

    宋津珩嗯了一声,拔出手攥紧晏错,用他的手指描摹他自己的阴唇的纹路,和进出的阴茎上爆起的筋络,和他脖子上是一样的。

    青筋是软的,阴茎和脖颈是硬的。

    他像小孩一样一遍遍、重复地问晏错:“错错,喜欢我操你吗?像这样操你,喜欢吗?”

    晏错被操得脱了力,宋津珩是他支撑在床上的唯一支点,嗓子在空气里吊着,没有支点就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他不说话,宋津珩操得更狠,阴户和股间都泛起一层凌虐后的红痕。

    他还要问:“喜欢吗?说话,错错,回答我,错错,喜欢吗?”

    晏错听不见,双耳轰鸣,沉溺在致死的欲望里他被抽掉骨肉,只剩一张漂浮的皮,展开在漆黑的海里挣扎,海上燃起的火焰连皮都被烧得不剩,飘起的灰烬呛进鼻腔里他剧烈咳嗽。

    原来是烟灰,是洒落的烟灰。

    虚幻里他在挣扎,现实里宋津珩迫切想得到一个答案。

    得不到回答,宋津珩恢复沉默,捞起他另一只手,合起来握住,交叠在他腰后,右手捏着他的臀,股肉从指缝里溜出来像一团娇软的雪媚娘。

    一下一下地冲顶,剧烈的摩擦晏错失去了感知的能力,他被封在小箱子里戴着锁链哗啦哗啦响。

    在射精前,他松开晏错的手,抬到他头顶又扣住,伏在他身上最后一次问。

    “喜不喜欢我,晏错。”

    这一次晏错听见了,失神又颤乱地点着头,像夏天水沟里的雨打萍。

    宋津珩叼起他露出来的红软细舌,“我爱你”被拆散重组成横竖撇捺的笔画和细碎的拼音隐匿在水声里。

    然后他射了。

    最后一次浪潮里晏错终于被拍碎,碎成一块细小的玻璃盛着宋津珩米白色的欲望,或者说他被浸泡在宋津珩带给他的快感里,阴茎淅淅沥沥滴出白精。

    不行的,不能去死,他怎么舍得晏错去死。

    那就一直一直一直纠缠下去。

    烟被熄灭在冷风里,在净白的床单上烧出一颗黑色丑陋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