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你是皮卡丘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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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开泰确实没认出荀风,其实认出来也没事,因为他压根没脑子往那方面想,而且他对于靳原瞒着季霖在家里藏人这件事也接受良好,看见靳原跟抱小孩儿一样抱人下楼,第一反应不是这谁?而是跑过去问他要不要搭把手。 靳原没让他碰荀风,说你问他。 秦开泰没脸没皮的,问荀风要不我背你?靳原这抱着怪累的。 荀风揪着靳原衣领的手紧了紧,几不可察地摇头,从鼻子里挤出一声抗拒的哼嗯,很沙哑又有点细,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原声是男音。 这一哼把秦开泰整不会了,他指着荀风,支支吾吾地问:“女,女的?你带女同学回家过夜???” 靳原单手托着腿根把人往上颠高了点,让荀风在他肩上趴得舒服一些,对着秦开泰使了一个晦涩不清的眼神,挑起一边眉角,抿抿嘴,没说话。 “卧槽!”秦开泰登时惊掉了下巴,指着荀风,磕磕巴巴地说:“这这这,这就是你的那个那个那个那个……” 眼看秦开泰就要唱出来,靳原平淡短促地啊了一个第四声,听起来模棱两可,像肯定又像否定。 荀风不知道那个是哪个,皱了皱眉,食指指甲隔着一层布料抠靳原的背,想让他快点走。 靳原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也不跟秦开泰多废话,简单吩咐他留在家里盯梢,季霖问起来就说他去买书了,电脑在书房零食在茶几下面冰箱里的饮料随便喝。 靳原礼貌性客气,秦开泰有点阳光就灿烂,得寸进尺笑嘻嘻,问他:“我今天立大功,你的ps4能借我玩吗?” 靳原轻飘飘地说了句:“我不玩游戏。” 言下之意就是可以,但我没有。 秦开泰唉地叹了口气,颓唐地往回走了几步,走到沙发边上,软趴趴地往上一瘫,被什么硌了下,弹起来风骚地扭了下腰,自己配了个“chua”的音,一把掏出屁股底下的电视遥控器,摁了几下,翘着脚点播了个。 “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我已分不清爱与恨是否就这样——” 片头曲响起的时候,靳原明显感觉荀风环着他脖子的手收紧了几分,胸腔跟着起伏了一段,鼻息浅浅的,声音藏在口罩里,笑得很轻。 很好笑吗? 靳原不明白,但没有问,抱着荀风出了门,事先打好的车就停在门外,两个人一并坐在后排,口罩闷,荀风扒着车窗透气,顺便从外面观察靳原的家。 他家是自建的独栋小楼,三层,西式,外面的小花坛种了几根葱和韭菜,没有花,简单朴素,挨着的邻居房门紧闭,大多还是旧房子,地段看着很偏,像城乡结合部,和靳原、季霖的风格大相径庭。 荀风一直以为季霖那么漂亮的女人都是住在城堡里的。 再不济也应该住在他家崇南那样的别墅里。 毕竟靳原平日的穿着用度都不差,看着像是个小康家庭的孩子。 为了应证自己的疑惑有理有据,荀风低头看了一眼身上靳原借他穿的行头,都是叫得出名字的高奢,就是越看越眼熟…… 好像是靳原上次从他家学区房穿走的那身? 草。 荀风在心里骂了一声。 故意的吧。 靳原。 - 昨夜的暴雨拉开了南方最后一班雨幕,今天的云层厚重,还飘了点雨,整个机场上方的天空都灰沉沉的,荀薫的航班受天气影响,晚点,仲夏宁陪着她坐在vip休息室打发时间。 仲夏宁要了碗现做的云吞面,荀薫拿了块卖相尚可的黑森林,母女俩隔着窄桌面对面坐着,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面上来之后,仲夏宁像照顾小朋友那样拿了只小碗,给荀薫盛了一份汤面菜俱全的宝宝面,摆好筷子和汤勺,推到她面前。 她向荀薰服软,但荀薫不吃这一套,没动筷子,自顾自地拿着叉子戳蛋糕,力道控制得很好,金属叉尖总在快要碰到瓷盘的前一秒停住,静音的效果让她的行为看起来没有那么神经质,反而比较幼稚。 “还疼吗?脸。” 仲夏宁对荀薫的包容度还是高,说完话优雅地抬手把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美眸流转,眼神落在女儿白皙的脸颊上,五道刺眼的红指痕爬在上面,一路扩散蔓延到耳根,肿红得像是烙印,看着有些狰狞。 那是她昨天晚上亲手打的。 “没事。” 荀薫对此并不在意,眼皮子都不抬一下,面无表情地戳了一坨蛋糕糊往嘴里送,她昨晚涂的镜面唇釉早就脱了妆,残余的红被抿得很淡,粉粉的,和潦草卸下的淡妆相映衬,很显憔悴。 仲夏宁盯着她看了会儿,从手袋里取出一支烟,和一只方正的zippo,夹着烟递到唇边,刚要点又想起来这是公众场所,于是招手叫来侍应生,问他可不可以包场。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仲夏宁只好拿出一支戒烟糖,边剥糖纸边说:“打这一巴掌是替小阮教训你,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也别怪我下手重,过几天我再拉着老荀上门道个歉,这事儿就算翻篇,以后你再想跟他好……” “——好马不吃回头草。”荀薫不耐烦地打断了她,闷着头又吃了一大口蛋糕糊,几乎没怎么咀嚼,下咽得很艰难,像是干吞药丸。 仲夏宁其实能看出来的,对荀薫来说,和阮决分手,并不是解脱,而是抽离,就算是一条狗,养了十几年也会有感情,何况是两小无猜大的未婚夫。 “薰薰。”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没给女儿递水,很淡地说教:“提分手又复合确实是有点没出息。” 荀薫嗯了一声。 她接着说:“但是你从小就有出息,现在长大了,偶尔没出息一次,也是可以理解的。” 荀薫不出声了,她放下叉子,抓过一旁的水杯抿了一口,继续默不作声地吃蛋糕糊,其实她不喜欢吃黑森林,但是这里没有草莓红丝绒,也没有榴莲千层,她只能将就。 “不愿意也别勉强,下次……算了。给你买的意大利的票,开学还早,落地了先去玩一玩,散散心。” 见到荀薫悻悻的,仲夏宁也不多说了,把机票和护照给荀薫收拾好,放在桌子上,自己打电话叫秘书来机场接她去公司,下午还有一个会要开,等待的间隙她为了转移话题,跟荀薫聊了一些学业上的事。 荀薫有时候会答不上来,仲夏宁就教她,再让她复述。 仲夏宁离开后没多久,荀薫的情绪又有些低落,一低落就容易胡思乱想,她试着给荀风和温潜打了几通电话,都是无法接通状态。 她昨晚是知道她妈要来的,故意在荀风的酒里加了一些料,好让他避开风头,但没想到的是仲夏宁直接把她从聚会现场带走了。 荀明泽这么倨傲的人,在外面丢了脸,不知道会怎么从荀风和温潜身上找回来。 - 事实上温潜昨晚过得还不错。 荀明泽满身酒气踏着雨回家,脸色比乌云还阴郁,看见温潜坐在客厅泡茶,以为他在给自己准备醒酒茶,心下一暖,上去拥住人就要亲,嘴唇相触的前一秒温潜吓得手一抖,滚烫的开水洒到了他身上,昂贵的西装外套泼湿大半。 荀明泽低低地嘶了一声,微微皱眉,不悦地捉起他拿着茶杯的手,想确认一下温潜有没有被烫到。 几乎是同时,温潜条件反射地抽回了手,抬眼又看到荀明泽落空的手势,不知道怎么开脱,来不及思考,笨拙地把瑟瑟发抖的手放回他的掌心里,带着点哭腔,不停地道歉,说老公对不起。 荀明泽牵着他的手,细细看着温潜精致的,鹿一样的眉眼,温驯又清纯,让人心生不忍。 他爱他的驯顺,所以没有发难,单是沉默不语,脱了外套坐到他身边,凑近啄了一口他的脸颊,手绕到后面轻轻地抚摸着他柔软微长的头发,低头埋进他的颈窝里,掌心无数次顺着发尾划过他戴着抑制圈的后颈,像是在抚摸一只家养的猫咪。 柠檬果香混着酒精的气味弥散在空气中,温潜的鼻尖被迫紧挨着荀明泽的腺体,浓郁得令人窒息的信息素争先恐后地涌进他的鼻腔,在这样的氛围下,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口——他早年洗过太多次标记,腺体屏障单薄脆弱,敏感得要命,轻易就会被诱导发情,以至于现在即便不在发情期也离不开抑制圈。 他很害怕荀明泽会突然解开他的抑制圈,诱导他发情,把他按在沙发上肏——这在他们的相处中是常有的事——但好在这次没有,荀明泽只摸了一会儿就松开了他的后颈,掌心下移到他背上,以一个完全环绕的姿势抱住了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嘴角痴迷地笑,声音低沉磁性: “别害怕,我今天很累,不想做。” “薫薫把阮家的小公主踹了,他老子如果撤资,我下个项目可能要黄……违约金很高,说不定我会破产——我破产了就没钱租卫星监控你了,开心吗?” 温潜眼底短暂地亮了一秒,但不说话,也不敢动,由着他在自己身上乱蹭,荀明泽嗤笑了一声,咬住他的耳垂,用犬牙在上面凿了一个小创口,贪婪地吮舔伤口里淌出来的血。 那里面有温潜不愿意给他闻的信息素。 他的动作很粗鲁,温潜却不敢推拒,咬着下唇极其隐忍地抽气。 在Omega被动的安抚下,Alpha躁抑的信息素渐渐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荀明泽松口放过了温潜鲜红欲滴的耳垂,抬手撩起他的鬓发,舔他耳后的嫩皮,口吻清明,话语疯癫: “你可以跑,我买了高额保险,受益人是你。” “如果我破产了,我就去死,你拿着那些钱想走多远就走多远,过你想过的生活。” “……可以的话,我想求你原谅我这些年犯过的错。” 他的语气诚恳真切,似乎字字发自肺腑,听得温潜僵了一下。 他从没想过自己向往的自由会以这么突兀的方式到来,还没来得及为荀明泽莫须有的死亡高兴或是有什么别的情绪,对方话锋一转,笑嘻嘻地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阴恻恻地说: “骗你的。” “不要原谅我。” 说完用指纹解开了温潜脚踝上没入沙发下的长镣铐,把人扛进卧室放在床上剥光,并没有做,只抱着他亲吻抚摸,絮絮叨叨地发疯,说了一箩筐真假掺半的话。 温潜睡得早,后半夜撑不住,又不敢跟荀明泽说困,一下接着一下地打哈欠,眯蒙着眼听他说话,一开始还能敷衍地嗯几声,到后面就只剩均匀的呼吸。 这是他少有的,不用被荀明泽完全标记的夜晚。 第二天,温潜睡醒的时候床边没有人,荀明泽出门了,他脚上铁链的另一头延续到床下,可活动的范围仅限卧室——这个家的每一处角落都有用来栓他的重铅。 床头柜上放着一份写着保险协议的文件,温潜想起荀明泽昨晚的话,心怀一丝侥幸,小心翼翼地翻开,只看见一张便签,写着“我去接儿子”。 荀明泽的字迹,很明显的恶作剧。 温潜失望过后怔愣了一秒,抬手捂住脸,懊悔的情绪刹那盘踞心头——他昨晚太害怕了,居然没注意到荀明泽没把荀风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