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警官先生挑了一夜礼物

    早晨六点，赵正初准时醒了。他起床洗了个澡，简单给自己做了个饭，便提上灰袋准备出门。只是他推开房门时，隔壁的门也正好打开了，赵正初回忆了一下，想起这是他昨晚刚搬进来的邻居。

    他正准备打个招呼，就见那人也看过来，他不由楞了一下，这位邻居竟恰好是那天在X的店门前给他警告的青年。

    青年反应倒很平常，向他点了下头就要离开。赵正初下意识跨步上前拉住了他，他道了一声歉，却没松手，“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青年抬手看了看表，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你可真不礼貌。”

    “我怕你像上次那样消失......”赵正初说，“我很抱歉。”

    “你有五分钟。”与初见的神秘且友善相比，此时的青年显得冷冰冰的。

    赵正初有许多问题想问，但他下意识问出的第一个问题却是：“我能带礼物给店老板吗？”

    青年略有些诧异，他目光扫过赵正初和他手上的袋子，“真是浪费我难得的好心，你堕落的速度是我见过的所以人里最快的。”

    “你说得对。”赵正初说，“那么，可以吗？”

    “哈。”青年露出有点冷淡的笑，“可以，当然可以。你死在那里都可以。”

    “那......”赵正初只说了半截，那名青年就甩开了他的手，像上次那样，不过眨眼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赵正初板着的脸上都不禁流露出一些困惑，说好了五分钟，但还剩下两分钟呢。

    他没有试图追上去，很显然，青年和X老板一样，都掌握着某种奇诡的能力。

    休假中的他无事可做，但他却也没有向周遭探索一番的想法，而是目的明确的再次朝成人用品店走去。

    司建的数据收集值已经到了70％。托赵正初开启了隐藏任务的福，他原本所在的那个小巷变成了另一个神奇的世界里的小巷，这个世界到处弥漫着堕落情色的氛围，所有的店都高挂着色情的标题，隔音不好的店里传出阵阵放浪的呻吟，街上行走的人大多穿着极其暴露，甚至有人坦荡荡甩着鸟。

    与它们相比，隐蔽角落里的成人用品店一方面过分平凡，一方面又显得格外特别。司建的穿着也与他们格格不入，他穿着齐整的西装三件套，既绅士又正式，但他走在街上时，路人也只对他露出友善的微笑，遛鸟的大哥向他微笑时，司建不动声色的偏过了头。

    这地方看起来相当大，但司建开挂很快逛完了。地图的边界处有着透明的墙壁，司建穿过去看了看，外面是废弃的建模和贴图，很荒凉。

    这一片地方让他收集到了5％的进度，他正准备再找个店去逛逛，忽然间又有了那种心中一悸的感觉。司建眨眨眼，瞬息之间，他就到了上次偷看赵正初与别人谈话的地点。

    赵正初又在门前徘徊了。司建调出时间看了看，有些难以置信，现在才是游戏时间的七点。上次赵正初早晨过来，他只觉得对方正是游戏的上头状态，但今天这么早又到了，他觉得......嗯，这位玩家会不会有些过于欠操了？

    早晨的成人用品店是不开业的，看起来就像一个空屋，这也是游戏在暗示玩家在早上多出去溜达摸彩蛋，不要真的24小时都想着爱爱。但赵正初不，他一睡醒就赶来这里，店门前踱来踱去的样子配合他面无表情的脸，像极了在蹲点罪犯，而且是明目张胆的蹲点。

    司建有些好奇他能这么无聊的等多久，游戏里也没有手环，按理说赵正初没有别的东西消磨时间。但他等了一会后居然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板正的开始发呆。

    司建回去又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赵正初仍坐在那里，他打开游戏时间看了看，发现他坐了足足两个小时。

    系统提示司建赵正初再一次触发了隐藏条件，这一次的行动是发给X老板的。司建戴上了发放的宽帽和口罩，还有一件长风衣，马上就有了鬼祟的模样。

    或许这款游戏可以改名叫等待的爱，或者爱等待，司建想。

    他故作急匆匆的样子从店门前经过，不经意撞了一下赵正初的肩膀。司建还未含糊说上一句抱歉，赵正初就瞬间拦过他的腰，抱进了怀里。

    “......不好意思。”赵正初一板一眼的说，手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思，“X老板。”

    穿成这个鬼样都能被认出来，星际警察真是了不得。

    司建低着头，变了声线道：“先生，你认错人了。”

    “X老板。”赵正初的手反而收紧了，“原来白天我也可以见到你吗？”

    原本剧本只是让他撞到赵正初之后，对视一眼就离开，没想到会被抓包成这样。司建想，一定是公司的扮装太差劲了。

    “你真的认错人了，请松开。”司建准备开挂逃跑，赵正初头埋进他肩里，好像有些低落的说：“白天我不能和你相认吗？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这是高自由度黄油，没有麻烦。司建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放弃了跟着剧本走，他温和道：“没事。但客人，白天店里是不开门的。”

    “我知道。”赵正初说，“但说不定可以见到你......比如现在。”

    “记得我的警告吗？不要频繁的过来。”司建说。

    “会发生什么？”赵正初一脸正经的在他肩窝里蹭了蹭。

    “嗯......”这涉嫌剧透，司建说，“客人，你来只是想见我吗？”

    “我有东西给你。”赵正初松了手，把灰袋递过去。

    “那么，请晚上给我吧。”司建微笑了一下，他轻巧的踏步，赵正初反应极快地伸手，但司建仍转瞬在他眼前失去了踪影。

    赵正初：“......”

    他安静地看了一会司建消失的方向，慢慢站起身，腰背笔挺。

    “没关系......”他低声说。

    总有办法抓到的。

    游戏里的时间过得快，司建深入探索完所有邻居家的店铺后，更深的夜色便铺满了这方天地。

    他以为白天那样就是这个淫乱世界的常态了，没想到他错得非常离谱。夜晚中的大街不要说遛鸟的，在地上爬行的全裸狗奴到处都是，它们都带着眼罩和口塞，脖子上系着各式的项圈，后穴则插着各种模样的尾巴，随着它们的动作而不断晃动。

    司建看到了他的邻居——按摩店老板，他手下也有着一只肌肉强壮的狗，那晃动的大奶子让司建走神想起了赵正初。按摩店老板虽然带着蒙眼的黑纱，但这好像并不会影响他的视线，他友好的和司建打了个招呼。

    “遛狗呢？”司建随口说。

    “别人家的，借来养养。”按摩店老板皮肤白皙，笑起来有些羞涩，“我自己养的老是养坏啦。”

    ......了不得的世界观呢。

    司建挥别了邻居，回到了自己的店里。他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八点，而店门也正在此时被推开了。

    “老板。”气质肃然的警官走了进来，向他道好，随后把一个灰袋放到了桌上。

    “嗯......这是你要给我的东西吗？”司建问。

    “是的。”赵警官面色严肃。

    “现在可以看吗？”

    赵正初自己动手打开了袋子，一样一样把东西取了出来。司建有些稀奇，因为赵正初拿出来了一根按摩棒、一套情趣制服，一个大点的和小点的黑色锦盒。他把小的盒子打开了，里面是跳蛋的遥控器，又把大的盒子推向了司建。

    司建摸了摸那个锦盒，思考了一下，“客人，这里面是跳蛋吗？你为什么要把商品都拿回来呢。”

    “里面不是跳蛋。”赵正初说，“我不知道我到底付出了什么，看上去我什么也没有少，所以我不能拿走店里的商品。”

    “好吧，好吧。”司建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我会告诉你的。”

    “那么里面是什么呢？”他说。

    “请你打开看看。”赵正初说，他很少见的露出一点笑，“应该会讨你喜欢的。”

    司建打开了锦盒，纯白色的软布上，静静躺着一把古老的弹药式手枪，枪身是银白色的，握把处则呈深黑色。这种手枪样式已经被淘汰不知多少年了，早就是古董中的古董，他没想到赵正初手上居然会有。

    XXOO♂VAN公司有极其出色的精神力机械技术，能够忠实投影玩家现实中确实拥有的东西——当然，是当玩家想到的时候。

    司建小心的拿起手枪，摸了摸它冰凉的枪身，“真是漂亮的小家伙。它还能用吗？”

    赵正初的回答是接过枪，为他打开了保险，“它保养的很好，里面也有子弹。”

    他手把手为司建教导了射击方式，教他如何瞄准和握枪，嗓音难见的有些温柔，“我叫它01，它是我收集到的第一把旧式手枪。”

    司建确实喜欢这个礼物，既帅气还有点浪漫。他把手枪对着赵正初，模拟了一声砰。

    这种弹药式手枪造成的伤害，在现在治愈起来相当的简单。赵正初无动于衷的任由他指着，说：“手腕要再抬高一些。”

    司建跟着他学了一会，突然问道：“客人，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赵正初把他抬得过高的枪稍微按了下去。

    “跳蛋呢？”司建说。

    赵正初：“......”

    他突然安静了。

    “嗯......所以在哪呢？”司建笑眯眯说。

    “......原来的地方。”赵正初样子很平静，只是声音似乎有些生涩。

    “那是哪里呢？”司建看起来只是单纯的好奇，他弯弯的笑眼里有些微促狭的笑意。

    “......”赵正初闭了闭眼，“我的......屁眼里。”

    “哎呀，怎么没有拿出来？”司建眼中含笑，语调轻微的拖长，“客人这么喜欢？”

    “......”赵正初短暂的没有说话，他的耳朵再一次全然的红了，“我想......让你亲手拿出来。”

    “那么，转过去吧，客人。”

    司建将枪抵在赵正初的背上，缓慢的下滑。冰凉的触感似乎刺激到了他，赵正初很轻微的颤了一下。

    那把枪最终抵在赵正初的穴口。

    “敬爱的警官先生，”司建温柔的说，“我怀疑你这里私藏了违禁品。”

    “请脱下来，配合我们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