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何难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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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宋阮不愿承认,他在经历了恶心欺骗的当天夜晚,对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产生了想要依赖想要信任的情感。但是无论如何,他决心这一次把这样的情绪隐藏好,他天性恣意洒脱,却被生活压成了困兽。他曾经被迫穿上伪装试图融入这个狮虎争锋的丛林,却最终因为伪装太沉重而疲惫不堪,决定做回自己。 他才是真正有精神洁癖的那一个。 他可以为了生存让自己能屈能伸,但绝对不允许自己在有能力生活的时候强迫自己依然强忍着恶心,在那片丛林里和狮虎周旋。他向来做得来那些与人交际的事情,可他也最讨厌那样皮笑肉不笑的恶心交际。他内心有弱点,因着狮虎不会怜悯弱者,因此别人传递来的微弱的善意他都会牢牢抓住,将其视为火种,王宏图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他不希望何难成为一个新的例子,至少从目前接触的程度来看,他能够感知到何难某种意义上来讲是空洞的,规则的,一尘不染的,他不希望自己这样的感知最终被一再接触的现实磨灭掉,所以适当地保持距离,在此时的宋阮看来,是最好的决定了。 只要宋阮愿意,他很能不着边际地和人保持距离。 然而,有时候人并不能让事情的实际走向完全跟从自己的思路发展,这也是事实。 比如宋阮没想到他只是为了兑现自己刚刚做出的承诺,带何难来到了自己家,就因为刚刚在烧烤店的放纵开始胃疼。 宋阮已经习惯和这样的疼痛共处了,并非是出于想要被疼惜的心理,而是自我厌弃留下的后果表现。 这是一种对宋阮而言暂时无解的恶性循环。 他不爱自己,甚至讨厌自己,他会把在人际交往中遇到的那些辛酸困顿统一规划为是自己果然不招人待见才会这样,今天的事情给宋阮的打击不小。况且本来他就没有在好好爱自己,身体一直在超负荷运转,今天哭了那么久,又一直情绪低落,三餐直接简化为两餐,更不要说晚餐还是重油重盐重辣的烧烤,还有那杯冰可乐,心理因素带着生理因素一起发作,宋阮胃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出于不想和何难有更近的距离,宋阮即使是把自己掌心掐出了红痕,也没有让何难发现他胃不舒服。或许这样的胃绞痛已经让宋阮习以为常了吧,他甚至可以心安理得地觉得胃疼就是这样疼的,没什么的。 不过这也只是一种精神安慰罢了,毕竟人觉得疼的时候,脸色会苍白。何难是一个有口皆碑的医生,是普外的一把刀,怎么会察觉不了宋阮身体上发生的变化。 “阮阮,你不舒服吗?”何难的视线笼罩在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的宋阮身上。 宋阮费力地扯出一个笑脸,试图表示自己好得很。 下一秒,他跑进厕所开始吐。 显而易见,宋阮直接肠胃炎复发了。 何难比起貌似关心地询问,还是觉得能做点什么才是更实际的,因此直接守在卫生间门口,等着宋阮出来。 宋阮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嘴唇都已经没有什么血色了,但还是扯出一个十分抱歉的笑容:“何难,你先回家吧,我没事的,我吃多了就会这样,吐出来就没事了。” 何难的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让人觉得后背发凉,好看的嘴唇甚至唇角都不再微微勾着,宋阮有点怕,加上刚刚胃疼又吐的浑身发软,直接弱弱地往墙上一靠,试图找点微弱的支撑感。 “宋阮,带上你的有效证件,套一件薄外套,跟我去医院。” “...我..” “剩下的账等你好了我们再算,我不想在你不舒服的时候惩罚你,但你要是再给我说半句谎,我就收起这份关心。” “我..我叫朋友陪我去医院就好,没关系的...”宋阮还是退缩了,究其原因,宋阮还是舍不得就此和何难保持社交距离。 “我是医生,我就在这里,宋阮,你到底在介意什么?” 何难阴沉着脸走到了玄关,手撑在鞋柜上:“给你一分钟,带好东西跟我走。” 说完,何难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了。 人有时候会在格外难以选择的时候用破罐子破摔的方式赌一把,比如这一局,宋阮赌的是他对何难的第一印象没有出错。 事实上确实和今晚吃的东西太油腻不好克化有关系,宋阮吐了一次之后已经舒服了很多,加上一天下来的筋疲力尽,宋阮在何难送他去医院的路上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何难看了一眼睡得不大安稳的宋阮,将空调调高了两度。 宋阮渐渐睡得沉了,也并没有发觉自己被人移动,还是在被放在留观室的病床上的时候,才被那股熟悉的属于医院的味道刺激醒了。 “醒了?”何难伸手摸了摸宋阮的额头,好在没发烧。 宋阮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就只好微微点头,应和何难的话。 “我刚刚帮你挂完号了,醒了的话跟我去楼上抽血,验血常规。”何难揉揉宋阮的头发,脸色也没有刚才在宋阮家里那样凶神恶煞了。 “验血..?”宋阮一愣,哦对,他在医院里,他不能买盒药应付过去,何难在这里,他逃不了。 “...我可以叫我朋友来陪我吗?”宋阮不死心,再一次试图挽救一下。 “怕疼还是怕针?”何难一脸坦然地询问宋阮。 “...都..”宋阮脑袋垂得低低的,不敢和何难对视。 “不怕,我在。”何难又揉了揉宋阮发顶,架着人腋窝把人扶了起来,“走,去抽个血,大不了输液,明天周日,你不用上班,可以好好休息。” 于是小宋阮就这样半推半就的被何难拉去抽血,小崽儿一度怕得快缩成了一团毛球。好在何难一直守在他身边,看人真是怕得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很是体贴地将人揽在怀里,伸手遮住了宋阮的双眼。 “很快就好了,不怕啊。” 何难的同事一脸震惊地看着这平日如同AI一般一切张弛有度的何难,随即很专业地回过神来,给宋阮压好了棉签。这时候同事才注意到,让何难这么精心呵护的,是个看起来刚成年的可爱男孩子。是何医生的弟弟吧,同事自己找了个答案解释。 报告单因为是夜间急诊的缘故,出得很及时,何难认真看过一遍,便知道了宋阮确实是肠胃炎,甚至分析出了宋阮日常饮食绝对称不上健康。 “走吧,去见大夫,看你这血常规是要输液了,一会儿输上液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宋阮从何难的安慰中感到了久违的心安,他点点头,没有说话,但行进之中不知不觉已经和何难渐渐贴近。 “什么名字?” “宋阮。” “晚上吃了什么?” “烧烤...” “白天还吃了什么?” “早上吃了两片面包,就,没再吃别的了...” “喝酒了么?” “没有的,我没喝酒。” “嗯,青霉素头孢过敏吗?” “青霉素过敏,头孢不过敏。” “嗯,以防万一。”大夫唰地写了个单子递给何难:“你有空好好说说你弟弟吧,这么年轻哪能这么折腾自己的,带他做皮试去吧。” “小家伙儿脸皮薄,说两句的了,还病着呢。” 何难接过单子,把宋阮扶了起来,嘴上倒是维护宋阮。 “嚯看来是上心了啊,挺好。”男医生戴着口罩,眼睛倒是笑弯了。 宋阮想,这医生和何难绝不只是同事关系。 宋阮想得对,这医生是何难留学时的同班同学,两人志趣相投,不过这个人比何难要入世得多,但丝毫不让何难觉得讨厌,因此一直是好友关系。今天也是凑巧,何难也没想到柯图会出现在急诊办公室。 “一会儿跟你说。” 何难深深地看了一眼柯图,牵着宋阮去输液室做皮试去了。 宋阮眼泪都快下来了,他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何难的眼睛,试图靠卖萌撒娇换取少挨一针。 “小家伙儿,别这么看着我,为了你的人身安全,这是必要步骤。” “疼..” “还没打呢,不疼的,啊,听话。” “...何医生骗人,我做过皮试,可疼了。” “疼也得做,可以哭,不准躲。” 何难一时间没发现自己说的话会引发怎样的联想,但是偏偏宋阮这个长久写这类的DNA动了,苍白的脸颊泛上一抹可疑的红晕。 这种令人羞怩的联想让宋阮连反抗都放弃了,由着何难给自己脱了外套,由着何难将自己的手递给护士大姐,由着何难将自己揽进怀中,直到消毒的面前抹上宋阮的手腕的时候,宋阮才反射性地想起来要躲。 他刚一往回缩,便被何难捏住了一侧耳垂,大概是耳垂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宋阮的心安定了下来,他把脸深深埋在何难的怀中,没有再躲,不过另一只紧紧攥着何难衣角的手,还是在无声诉说着宋阮的怕。 皮试确实很痛,宋阮咬着嘴唇忍了许久,才没有哭叫出来。 “好了好了,小家伙儿最勇敢了,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处理一点事情,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