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个未遂的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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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宋阮动心了。 他和这个男人已经保持联络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了,在这一年里,这个男人一直坚持不懈地给宋阮关怀,和别的也来嘘寒问暖的读者有一些不同的是,这个男人更善于发现宋阮的需求。很多人在读过宋阮的作品之后,不是没有过来献殷勤的,但有时候那些言辞真的过于不堪入目,令宋阮觉得恶心非常。 只有这个人是不一样的。他是认真地在关心着宋阮,他们之间网调的时候,尽管宋阮会觉得安全感有些缺失,因为当他和这个男人直接对话的时候,他会觉得这个人并没有平时发消息的时候那样体贴和关心人,但是他以为那些只是他由于太缺爱而形成的错觉,一种名为难以信任的习惯性的错觉。 现在这个人跟他说,他们是同城,他想要见他一面,他几乎认为这个男人是值得信任的,于是他挂了电话之后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半夜两点,然后抓起手机给他回了消息:“好。” 微信很快闪出新的语音消息:“小猫儿,这么晚还不睡,看来我刚才的惩罚是太轻了?” 宋阮听着男人沙哑的声音,微微一笑。 “对不起主人,我错了,我这就睡,晚安。” 他微笑着给男人回了消息,然后盖好被子,搂着大锤,睡了。 等到他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那男人给他发来的定位,那是一家离他家坐地铁大概二十多分钟就能到达的咖啡馆,男人约他上午九点见面,现在是早上七点。 他迅速从床上爬起来,给两个小祖宗准备好一天的吃食,然后就冲进厕所,好好地将自己洗得香喷喷的,找了一身看起来青春又干净的衣服套上,就出了门。 他到的时间比男人约定的时间要稍微早一些,所以他特地选了一张可以看到街景的桌子,这家咖啡店装修得不错,一整面的落地窗在无形之中有扩大视觉的效应,让人坐在咖啡馆里也不会产生压抑感。 这里是这个城市的CBD区域,街上车水马龙的,很是繁华,是属于城市的风景。 宋阮端着那杯香草牛奶,有一搭没一搭地喝一口,看着风景等人。 他一般不喝咖啡,他身体没有那么好,喝了咖啡会心跳过速,让他的焦虑感加重许多。 宋阮的手机提示音响了:“小猫儿,你在哪一桌呢,我到了。” 宋阮站起身子,朝门口望去,一个看起来穿着很有精英气息的高大男人正在点喝的,他的目光挪过去,那人便回看了他一眼,然后招了招手。 宋阮脸忽然红了,他错开眼神,身体僵硬地坐回了座位。 那个男人点完喝的就径直走了过来,坐到了宋阮面前。 “小软,到很久了?” 男人的声音是那种熟悉的沙哑。 宋阮不敢和男人对视,看着手中的那杯香草牛奶点点头。 “别怕,抬起头来看看我。” 男人的话语声中夹杂着些许笑意。 宋阮闻言缓缓地抬起头来,略有些怯懦地望向对面的男人。 第一眼,他便觉得不大舒服。 宋阮有一种很特别的直觉,他看别人的第一眼,就是这个人日后会带给他的感觉,有时候他发觉一个人本来不令他讨厌,却渐渐令他讨厌的时候,那么这个人就会做令他觉得讨厌的事情。 眼前这个男人有一种不好形容的淡淡的,或者说是被掩饰得很好的猥琐感。 宋阮忽然觉得今天的见面可以到此为止了。 可是那个男人却开始和宋阮攀谈起来。 宋阮保持着对待不熟的人应有的尊重和礼貌,一直对他保持微笑,但是他的心里是很觉得恶心的。他居然会觉得这样一个男人是有在真心关心他的,现在想来之前他觉得这男人在通话时候对他的敷衍似乎也并不是他的错觉。 他有点想跑。 又或者,他还有一点不死心。 万一都只是自己的错觉呢?宋阮仍旧这样想着。 他不想错过近在咫尺的关怀和温暖,就算他明知道这里面很可能有一些令人作呕的龃龉。 “小软,怎么不说话?你平时和我发消息的时候可是话痨得很呢?” 宋阮吐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空气中传来一阵很像是消毒水的那种,清淡又凛冽的气味。 “王宏图,贼心不死到他身上,你在找死么?” 宋阮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便迅速抬头去看,何难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休闲服,面色不善地俯视着坐在宋阮对面的男人。 “...哥?”宋阮从座位上站起来,伸手抓住了何难的衣角,往何难身后的位置站了站。 他一下就听出来这个叫王宏图的人属实不是什么好人了,那他不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了,不就真傻了么。 王宏图听到宋阮叫何难哥的时候,心都凉了半截。 何难虽然只是一个医院的院长,可他背后站着的是敬家,不是他一个小老板可以招惹的存在。 他狼狈地站起身来,想逃走。 何难就看着王宏图的一系列动作,甚至没有做任何阻止的行为,王宏图以为何难这是心情好放过他了,飞也似地跑出了咖啡馆,然后就被何难那两个贴身保镖给架走了,在宋阮看不到的角度。 因为此刻宋阮的眼睛里只剩下何难。 何难抓起宋阮抓着自己衣服的那只手,把人拽到自己脸前:“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宋阮不敢说话,连脑袋也不敢抬。 何难心里大概就是有了判断,他拍拍宋阮的肩膀:“去坐下,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他放软了声音,让宋阮能够尽可能地放松一点。 宋阮几乎是在机械性的服从命令,他现在更多的是不可抑制的焦虑与慌乱。 “阮阮,看着哥的眼睛,不要怕,哥向你保证,他不会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哥保证。” 何难说得十分坚定,他的眼睛里有着能够令宋阮安心下来的东西,宋阮信了,坚定不移地信了。 “可是...”可是他还是习惯性地想确认。 “他叫王宏图,是我们馆内黑名单上的人员之一,他多半是色胆包天,又知道了不能朝馆内的人下手,所以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了。这是他们的失职,后续的处理工作我会监督他们做好的,你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 宋阮直到这时候仍存有那么一丝怀疑,他望着何难,就这么望着何难。 “那你呢,我可以相信你么?” “当然可以。”何难答得十分坚定。 宋阮仍旧持有怀疑态度。 没办法,她刚刚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让他陡然去相信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他实在是提不起这个勇气。 “宋阮,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和王宏图见面。” 何难不是以询问的语气,而是几乎在质询宋阮。 “我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说!”宋阮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可怜兔子,带着哭腔回怼了一句便沉默下来,然后在将近十秒的沉默之后,宋阮就这么在何难面前飞快地逃走了。 他跑了半条街,这对他的体力来说已经是超水平的发挥了,他实在跑不动了,便打了辆车直接去了衿姨那里。 他觉得自己真的有些荒谬,他无法面对那个每周五的夜晚对着手机里那个恶心的男人呻吟的自己,他不愿意接受那个因为缺爱而做出太多荒唐事的自己。 他从来都只会谴责自己,什么都是,他一直以来都只会在所有人否定他之前率先否定他自己。 在别人的眼里,他是一个千好万好的人,可是在他自己的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千疮百孔又不堪入目的废物而已。 他不断地去学习,去试着站在众人眼前,他太想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废物了,可是他从小长起来的家庭环境,让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书也读不好,科研更做不好,和人打交道打不好,也没有一个高大健壮的身材,幸好,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喜欢男人是什么错。 有些从出生就携带的天性,他不想因此而责怪自己。 可是后天才形成的那些东西,他也无力更改的时候,他才会真的觉得万分崩溃。 他对自己的评价带有相当浓烈的主观色彩,宋阮的朋友们都知道,却只有他一个人始终没看到这一点。 他满脸是泪地站在衿姨家大门口的时候,衿姨正在花园里修剪花枝。 他站在门口,却很犹豫,甚至不敢上前按门铃,还是他吸鼻子的时候发出了声音,被衿姨听到了。衿姨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宋阮站在那扇大铁艺门外抹眼泪。 衿姨迅速放下了手里的园艺剪刀,走过来把门打开了。 “阮阮,怎么啦?” 衿姨伸手把宋阮抱在怀里,揉了揉阮阮的脑袋。 “衿姨...呜呜呜呜呜衿姨我...我好讨厌我自己啊...” “怎么啦阮阮,和衿姨说一说好吗?” 宋阮抹了把眼泪,点点头算是回答。 “好乖,我们先进屋再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