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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都有例外嘛,这不就跟咱们借兵了么?我告诉你啊,待会儿到了那边机灵点,虽说犯罪现场是刑侦、痕检和法医的主场,但这次到底在人家的地盘,咱们和刑侦都是以‘协助’的名义过去的,最多也就是个打个辅助。相关条文上也写的很清楚,像是疑难、复杂案件……” 孟尧远边说边掰起手指点头:“哦,就是那些棘手的,敏感的,不好下判断的,牵连广的,狱侦科不知道怎么下手的,这时候就会以书面委托的形式跟公安机关调人,目的是确保勘验、检查的质量。咱们出完现场做完鉴定,出一个书面报告,就算交差了,千万别喧宾夺主。至于这案子以后破不破,怎么破,犯罪嫌疑人怎么处理,别说咱们了,就是陆队也没有权利过问。” * 要说孟尧远这人,也是痕检科一景儿。 痕检科就属孟尧远平日话最多,和惜字如金、言简意赅的薛芃刚好是两个极端,新人初来乍到,要想尽快熟悉环境,只要跟着孟尧远混一个月,听他那个嘴叭叭的一通科普,保准比自己摸索来得快。 但只要出几次现场就会知道,要真想快速学到干货,还是得跟紧薛芃。 说来也奇怪,整个实验室大楼,唯一和薛芃走得近的也就是孟尧远,这两人一动一静,一个负责说,一个负责听,反差很大却又异常的协调。 孟尧远话多,有时候连冯蒙都嫌他聒噪,薛芃性子冷,不爱笑,难相处,谁也摸不准她的喜好,不知道该怎么亲近她,可整个实验大楼,却只有薛芃能忍受孟尧远那张嘴,而且从没见过她露出过一丝不耐烦。 刚好,两人都是一毕业就跟着冯蒙,算是“嫡系”,平日也都会尊称冯蒙为“老师”。 冯蒙在专业上的严要求也是出了名的,对男女学生要求一致,也不管出现场上山下海有多辛苦,就只有一句话,“你去不去”。 孟尧远对薛芃的最初印象就是因为出现场,这种“脏活”有多辛苦,去过的人都知道,所以即便是在全国,也数不出来几个女痕检。 这不是性别歧视,痕检的工作强度别说女人,男人也没几个架得住,绝不是简单一句“不怕苦不怕累力气大耐性好”就能概括的,不但要二十四小时待命,还要学无止境,有足够持久的热情和耐心,要用一辈子的时间积攒专业以外的知识。 要问当痕检怎么进步快?无外乎就两点,一是有个好老师,二是多去见识现场。冯蒙既然能率领痕检科,知识储备自然不在话下,跟着他自然能飞速成长,只是难免要都要经受降维打击。 至于犯罪现场,别说是薛芃一个女人了,就是把实验室里所有男痕检、法医都算上,孟尧远也没见过有有谁像薛芃一样,平时耷拉着脸,一听到要出现场就精神抖擞,两眼发亮,跟着冯蒙冲锋陷阵,跋山涉水,从没抱怨过一句。 孟尧远起先还以为薛芃就是死撑要面子,也亲眼见过她实习的时候被叫去给正在解剖高腐尸体的法医季冬允当辅助,听说她那天刚给尸体拍了三张照片,就忍不住冲出解剖室大吐特吐,很久都没回去。 直到季冬允叫痕检科再派一个人过去,大家才见到薛芃扶着墙回来了,她脸色比纸还白,白里还透着青,可嘴上却一个字都没说,重新穿好装备,再次端起相机,一直撑到结束。 像是那种高腐尸体,颅骨一开,绿汤就流了一盆,更不要说那惊人的恶臭和肚子里存活的小生物了。 那阵仗,别说是痕检,就是法医,刚接触时也都是吐过来的,那下意识的生理反应,是人都会有。 就在薛芃吐完的当天中午,孟尧远看她脸色像是随时都能厥过去似的,知道她那几天肯定见不得肉,就好心跑到食堂打饭,还特意给她带了两个素菜。 其实薛芃一点胃口都没有,可她看到绿油油的蔬菜,还是对孟尧远笑了一下,就着米饭慢吞吞的吃了。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孟尧远觉得薛芃也没有那么高冷。 几天后,冯蒙又喊人去现场,还特意嘱咐了一句“做好心理准备啊。 这话一听就让人心里发毛。 可薛芃又是第一个举手的。 孟尧远一愣,觉得她肯定是失心疯了,还问她:“我靠,你还没吐够啊!” 薛芃笑了下,只说:“也许再多吐几次,我就能习惯了。” 孟尧远:“……” 孟尧远没办法,也只能跟着去了。 这事换做别人能躲就躲了,但孟尧远不敢躲啊,一来他也是直接跟冯蒙的,还是和薛芃同期,二来他是个大男人啊,这种时候哪能认怂? 结果,这样的事一出接一出,薛芃始终“乐此不疲”,自虐上瘾,孟尧远却是赶鸭子上架,有苦说不出。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差不多一年,孟尧远才从最初的顶着薛芃给的压力上场,到后来开始习惯跟薛芃组队搭档,再到现在,出现场要是少了薛芃,他都觉得不够刺激。 * 话说回来,孟尧远跟程斐科普完待会儿的注意事项,也没有忘记发微信跟薛芃通个气。 同一时间,薛芃也正在赶去女子监狱的路上,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扫了一眼手机,刚好看到这样一段:“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刑侦支队来了个新副队,而且登场方式特别别出新裁!就昨儿个,这位副队亲自打了报警电话,正好我值夜班,就落我手里了。你猜怎么着——死者是酒吧老板,案发现场是自己的办公室,死因初步推断是氯|胺|酮中毒。我们到的时候尸体还是热乎的!” 薛芃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过来,脑海中快速掠过几个关键信息,跟着问:“新来的副队,怎么会刚好出现在案发现场?” 孟尧远:“哦,我听说,好像死者是这个副队的特情线人,副队约好了去拿情报,没想到变成收尸了。而且案发现场的办公室门虚掩着,凶犯是从窗户进来的,门口的保镖一点察觉都没有,现场也没有挣扎和打斗痕迹,这说明凶犯和死者是熟人。” 孟尧远描述着几个疑点,薛芃一边听一边琢磨着,这新来的副队第二天就要到刑侦支队报道了,按理说禁毒那边的工作包括特情线人多半也应该交接出去了,没有道理再插手禁毒的事,怎么前一天还跑去跟线人拿情报? 这人到底是责任心太重,还是立功心切,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薛芃趁着绿灯亮起之前,回了四个字:“有点意思。” 孟尧远立刻嘚瑟起来:“是吧,我就知道你感兴趣!哦,还有,虽说这新来的副队的脾气、性格我是还没摸清楚,不过这几个月,禁毒那边就属他‘名声’最响亮,隔三差五的就能听到林队发脾气,基本都是冲着他去的……怎么样,都提示到这里了,能猜着是谁了吧?” 听到这,薛芃眉头下意识一皱,脑海中很快浮现出一道人影。 只是她还来不及说话,再一抬眼,女子监狱已经近在眼前。 市局的车先到了一步,薛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