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三、他的报复
就在矿区肮脏的通道里他们相拥着入眠恢复精神,直到第二天才自凌乱的衣物里身体交缠着醒来。 “被k05破坏的天赋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刚醒来的阿兰说话间还带着鼻音,海登最喜欢他这时软软糯糯的样子,俯身亲了他一大口, “有。” 阿兰思考片刻,“k05通过机体血液循环系统入侵大脑精神域阻碍堵塞天赋的激发……需要我血液里的清除因子,是吗?” “嗯,且需要大量的清除因子,”海登笑了笑,“没关系,即便没有天赋,我也很强,保护小阿兰不成问题。” 大量的清除因子就需要大量的血液,而目前阿兰是不可能为他放大量血液的。 阿兰不再接话,自己动手穿好了衣服,帮海登也整理好破破烂烂的衣衫,两人回到主楼。 现在收押室内有了三位客人:达瑞、大魔王,和铁手。 没有去看里面三人的状况,阿兰经过收押室旁的走廊,问穆尔:“伊情呢?” 穆尔回答,“在专用医疗室,医助正在给他进行治疗。” 就在这时专用通道刚巧打开,医助推着医疗小床出了通道,见到阿兰原本躺着的伊情顾不得满身的管子,非常不优雅的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扑向他, “伊芙呢!!伊芙呢!!” 他散乱着头发猛力摇晃阿兰的肩膀,阿兰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发力, “伊情大公爵,请注意贵族礼仪。” “我问你伊芙去哪了!!”伊情黑色的眼眸此刻凝满恐惧,“你最好没有把他独自留在这座雌虫监狱的某个角落……!!” 阿兰目光一闪,和阿伽雷勒出了地心矿区之后他把伊芙放在了他的玻璃花房,应该不至于出现什么意外……吧? 他往玻璃花房的方向赶去,虚弱的伊情跑着跑着就被衣摆绊倒,还是海登将他扶了起来支撑着他一路小跑跟上阿兰, 玻璃花房外一片寂静,玻璃壁上贴的报纸仍在,从外看不出什么异样。 海登忽然脸色一变,放开伊情直接一脚踢开玻璃花房的大门, 浓重的腥味扑面而来,阿兰捂住鼻子进入,环视四周却没能找到气味的源头, 他用肩膀撞开小木屋的门,屋内空荡荡的,但那种腥膻淫靡的气味更加浓郁,浓郁的发臭。 床铺上一片狼藉,到处是血迹和风干的结块的白斑,地上散落着床单,枕头已经被撕扯成两半,随着门的打开冷风灌入,羽毛飞扬,飘上抱着腿蜷缩在墙角的伊芙光裸的肩头。 阿兰走过去,脱下外袍披在伊芙身上,将他抱起, “你还是人吗!!?”伊情踉跄着举起了手,马上要打落的巴掌被海登拦住, “……你是人吗?”他哽咽着,红了眼睛,“他为了你跑来赛陀,是想想办法带你回去,可是遭受的却是……” “你居然还是他的未婚夫……”他惨声冷笑,“欺骗他的感情,出轨同性,公然退婚……哪怕是这样他也想要救你,可你冷血无情,看到他如今状况居然还能无动于衷……” “邪恶就只是邪恶……没有什么东西还能压制纯粹的邪恶……”他倒退着,无力的扶住了桌角,眼泪不住淌落,“就不应该让他看到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在那天的宴会上对他笑……为什么!!” “你冷静一点,公爵阁下,”海登沉声安抚他,“出现这样的事不是我们任何人想要看到的。” “可是他明知道赛陀是怎样一个邪恶混乱的深渊,”伊情冰冷的说着,“明知赛陀多么危险,还把伊芙一个小雄子独自留在这么一个与军警隔的如此之远的,透明的,没有任何隐私可言的……”他抬手指向阿兰,眼泪流下,“你是故意把他放在这个地方,还欲盖弥彰的把玻璃用报纸贴上?你是故意要让他被这么多肮脏的囚犯玷污!” 他抬头望向头顶被从外部暴力拆毁打开的天窗,睫毛被眼泪打湿,“从这个罪恶的天窗,多少疯狂的囚犯涌进来,可怜的伊芙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本有能力反抗,可精神力在闪金矿区被阿兰情急之下全部抽干,于是娇贵的小皇子沦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玷污。 “我很抱歉,”阿兰抱紧了怀里冰冷的身体,可他的声音同样也冷冰冰的,“有些事情我没办法解释,但请公爵阁下不要只知道一味的指责他人……” “难道我不该指责你吗?”伊情冷笑,“你是他的未婚夫,你搞清楚!你是伊芙的未婚夫!订婚宴上你只是单方面退婚,可是皇室并没有同意你们解除婚约!你是他的未婚夫,你还放任他被这么……糟蹋……” “事到如今你还叫我不要‘只知道指责你’?可是作为未婚夫,你没有保护他的义务吗?你可以不爱他,但你不能这么伤害他!” 阿兰短促的嗤笑一声,“你说得对,伊情大公爵,我不爱他,我也根本不想做他的未婚夫。” 怀里冰冷的身体蜷缩的更紧,原本还攀附在他肩膀上的小手收了回去, 伊情扶住了额头,“太坏了……你真的太坏了……你伤透了一个小雄子的心,也把整个皇室的脸面踩在脚下!你会受到制裁,你会被惩罚!” “好了,公爵阁下累了,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阿兰对穆尔道,特意加重了语气,“可不要把公爵阁下单独放在某个没有隐私离军警很远的地方了,要知道赛陀的囚犯都是极度疯狂而饥渴的。” 穆尔紧抿着嘴唇,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当初选择跟从上级文件的暗示把阿兰的囚室单独建造在这个地方原本会对他造成怎样的伤害。 如果不是海登在花房外的日夜守护,如果不是阿兰本身够强…… 他不敢再想象下去。 “你在想什么?”阿兰摸了摸他的头,“也许那是一种快乐也说不定。” 被轮奸被迫配种也会感到快乐吗? 穆尔不敢问,但他感到无边的害怕和懊悔,简直内疚的想死。 “穆尔!!” 阿兰一声冷喝,“不要胡思乱想,快点,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抱了抱怀里冰冷的小身体,轻轻叹了口气,“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我都感到非常抱歉,小伊芙,但我没办法给你太多的补偿,因为我一开始就同你说过,不要再追着我,我不会爱你,不会和你结婚,皇子和平民的生命本不应存在交集,更何况是在这座危险的监狱。” “所以你随心所欲的掠夺我,”伊芙头埋在他怀里,声音很低也很冷,“还不想对我负责。” “你会后悔的,”他低低的冷笑一声,原本尚显稚嫩清脆的声线听起来很是阴冷,“大好的光明前途在你眼前你放弃,却偏偏要选最难走最危险的那条路。” 他没有抬头,阿兰看不到他说这话时脸上的神色,但他敏锐的听出了一丝不寻常, “不要告诉我我被流放赛陀和你也有关系,小伊芙,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坏孩子。”他问这句话时抱着伊芙出了小木屋还关上了门,声音也极轻,确保只有他自己和近在咫尺的伊芙才能听见。 伊芙的头依旧埋在他怀里,只微微抬眸——不论这双水蓝色的眼眸平时有多晶莹美丽,只两颗眼珠向上看时都会变得诡异万分,“‘坏’?怎么样对你来说才是乖孩子呢?我是高贵的皇子,我为什么要乖乖等爱神垂怜?得不到的就去抢,抢不到的就去毁灭,这才是‘权力’的真正所在。” 阿兰松开手,伊芙猝不及防下跌坐在地, “你让我失望了,伊芙。” 伊芙强撑着起身,两条细瘦的小腿还在不住发抖,他打开小木屋的门,蓝色的眼眸阴冷的扫过众人,“你们都离开这里,我要和阿兰哥哥好好谈一谈。” 海登看向阿兰,阿兰微微颔首,于是所有人都往外走,伊情皱眉拉住伊芙,被他往外轻轻一推,“小叔叔,我要和他好好说个清楚。” “我得让他意识到自己曾做了个多么错误的决定……他又即将失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