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海登
赛陀的傍晚是荒凉的,空寂的,阿兰坐在玻璃花房门口,倚着门框,眺望远方。 绮丽的金红色铺天盖地的洒落,阿兰酒红色的长发被晚霞染成残阳的落红,澄净如翡翠的眸子也混合出脆弱的凄艳,令他此刻看起来有点儿迷惘,还有点儿无助。 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微微阖着眼眸,像是陷入了清醒的沉眠。 “嗒” 极轻微的一声响,一个人影轻巧的落在他头顶的玻璃,他伏下身,缓缓趴下,金黄色的半长发垂落,倒吊在阿兰眼前。 獠牙被慢慢收回口腔,脸部肌肉恢复平整,露出原本风流俊俏的一张脸,依旧血红的瞳仁逐渐靠近,靠近,额头贴上了阿兰的脸颊—— 阿兰微微侧头避过了即将到来的亲吻,起身往花房内部走去。 身后的人同时跳下房顶,快步赶上,在阿兰想要关上小木屋的门时,他猛然扑来,像个炮弹一样,冲过来抱起阿兰一同翻滚着上了床。 阿兰头晕目眩,凭着感觉挥手,一拳挥在他身上人的太阳穴部位。 那人呜咽一声,被打的往旁边偏头,却还是紧紧抱着他不撒手,他的怀抱非常用力,像要箍碎阿兰的骨头,阿兰烦躁的低咒一声,又是狠狠的一拳,打在他眼眶上。 那人闭着被打的睁不开的左眼,头颅猛地凑近阿兰,在他颈窝间深深闻嗅了几下,又往下,闻他胸膛、腰部的衣料、最后伸出舌头,舔舐他暴露出来的手指,血色的瞳孔闪烁着饥渴的,被深深压抑的欲望。 他喉中发出类似野兽的呼噜声,无法被满足的饥渴感折磨着他,让他抓狂的抱紧阿兰,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进一步缓解。 他焦灼的吮吸阿兰的手指,色情的,一根根仔细的舔过,阿兰抽抽手没有抽动,蹙眉一脚踢上他已经硬起的下体。 痛苦中夹杂兴奋的呼号在耳边响起,阿兰用另一手抚摸他的头顶,轻声说:“轻声,海登。” ‘海登’倏然抬头,眼里盛满了惊喜和愉悦,他放开阿兰的手指,直起腰,张大嘴想要说话,却依旧只能发出野兽的‘呜呜’声,很快他放弃了说话,低下头继续闻嗅阿兰的脖颈,发现获取不到更多的信息素后,他狠狠的皱眉,伸出獠牙在他脖颈边乱蹭,试图咬断他脖颈上戴的颈圈。 “海登,”阿兰柔声细语的说,“你能从我身上滚下去么?” 海登抬头,困惑的看他。 阿兰微笑着解释,“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接触。” 海登睁大了眼眸,血红的瞳孔紧缩成针尖状,他愤怒的低声嚎叫,一口咬在了颈圈上。 超压电流同时流过他们两人的身体,阿兰从未试过被电击的感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灵魂出窍,从骨头里渗出的刺痛和麻痹感让他无法言说的想全身截肢。这是被完全切断大脑和肢体的神经元连接的无力感觉,在电流肆虐时他发现自己竟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等终于能动了之后他抬起麻痛的胳膊,满头大汗的推开海登,低声警告他:“别动,海登,我会生气的。” 海登却又听不懂似的扑倒他,尖锐的獠牙再次咬上颈圈。 阿兰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脊背,“别用牙齿,海登,用你的手,用你的指纹……” 他握着海登的手,分开他的五指,牵引着他的大拇指按在项圈下面摇晃的异形银质坠子的表面处, 雪白纤细的手指,不带任何暧昧意味的覆在另一只大掌上, 明明只是正常的牵引,却又像是情人间情浓的爱抚。 较他纤长的手指粗大一截的手骨轻轻的,受宠若惊的瑟缩一下,然后猛地收紧剩余的手指,把阿兰的手紧紧包裹。 金色的波纹像水流缓缓流淌过项圈边缘,“咔哒”一声,颈圈的锁扣自动打开,颈圈脱落。 属于阿兰的信息素扑面而来,海登胸口剧烈起伏,吸了几大口,而后有样学样的,拇指按上他手上的抑制环,“咔哒”,抑制环同样脱落。 极度浓郁的信息素瞬间爆裂涌散,海登微微翻起白眼,下身很快湿了一大片。 阿兰嗤笑一声,想要起身,却被海登压住,衣物没几下就被剥光,炽热的唇贴了过来,舌头蛮横的闯进,横扫口腔。 一吻完毕,海登压着阿兰,急切的扯下他的裤子,自己的裤子不知何时也早已褪下,下身贴磨在一起,弄的两人的耻毛都湿漉漉的纠成一团。 阿兰放弃了抵抗,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撕扯掉两人身上所有的衣物,最后裸裎相对。 海登跨坐在他胯部,俯身同他接吻,脖子上戴的项链垂落,打在阿兰眼睑旁,阿兰抓住那个圆圆的星球状项坠,手指轻轻用力,‘星球’裂开,一张上下用中轴镶嵌的,可以左右转动的相片露了出来。 那是一张双面相片,一面是一个笑的灿烂,长相玉雪玲珑,手里举着一只粉色千纸鹤的小男孩,他看起来只有四五岁大,拥有一头酒红色的可爱小卷毛,纯净温暖的碧绿眼眸,眼角一滴小小圆圆的泪痣,两颊边两个梨涡,咧开的嘴角还露出了可爱无敌的一颗小虎牙尖尖。 另一面是小男孩长大一些的模样,五官已经初步长开,是明艳漂亮到具有侵略性的容貌,头发剪的很短——是不可能有雄虫会去尝试的板寸头,表情阴郁,眼角的泪痣似自幽绿眼眸中滴落的水。可他还是漂亮,无与伦比的漂亮,哪怕是这种诡魅阴冷的表情,也漂亮到令人心折。 “你居然还留着我的相片,海登,”阿兰的笑容逐渐变得诡异,“我得说你是一个合格的养父?哪怕孩子把你搞的精神失常,不得不去监狱度过‘晚年’,还要随身携带他的相片?” 海登懵懵懂懂的看着他,似乎根本无法理解他的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