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在小木屋里补眠的阿兰被花房外的嘈杂声吵醒。

    他整理了衣衫出门，看到那株莫名断裂的大树旁围了好些军雌，穆尔沉默的站在那里，就连一向跳脱的林都神色凝重。

    安德鲁被反铐着双手押在一旁，神色淡淡的，看到阿兰走出还朝他微笑了一下。

    穆尔注意到了阿兰，林顺着他的视线急急忙忙跑过来拉住他，“阿兰，你没事吧？安德鲁有没有伤害你？我不是让你小心，不要太接触这群囚犯的嘛！”

    阿兰轻易挣脱他的手，说：“安德鲁先生是位绅士，他也没有理由伤害我，林不用过于担心。”

    林简直怒其不争，“阿兰！”

    穆尔冷戾的目光扫了过来，林吞下了自己还想说的话，说起正事，“阿兰，你看到是什么东西把树弄断的吗？”

    “树的断口参差不齐，但大致处于同一水平面，上下连接位置有轻微凹陷，我们初步判断是被一件大型钝物一次砸断的，但如果那样的话，需要非常强劲的冲击力。根据附近的监控录像，是安德鲁突然展开虫翼，把什么东西回身撞甩上树干，才导致的树干断裂……但录像中我们并没有发现安德鲁击中任何物体，他仿佛展开虫翼只是为了击打空气……到底是什么，肯定不是空气，但安德鲁，该死的，他不肯说。”

    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目光期待的看着阿兰。

    阿兰摊开手，“看我做什么？我并非你们的说客。”

    “只是问你是否看到是什么东西砸断了树干。”穆尔冷声说。

    阿兰干脆的回答：“否。”

    “……”穆尔盯了他一会儿，别过了头，像是不愿再看他一般。

    林搓搓手，很狗腿的笑，“阿兰，你有办法让安德鲁开口的吧？”

    阿兰补眠被吵醒，而且腹中空空，很有些不耐烦，他握起拳头揉揉眼睛，“听你的描述，非常简单，有什么看不见的，或者说隐身的东西袭击了安德鲁，而安德鲁本能自卫展开虫翼抵挡，那东西被他的虫翼撞开，可反冲的力量太大，树干反而被那东西撞的断裂了。”

    林连连点头，“是的，其实……”他压低了声音，“不就是杀死莱利的凶手？我们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安德鲁是唯一的目击者，可他不肯说。”

    阿兰掩口微微打了个小哈欠，“那找我做什么呢？”

    穆尔走过来，神色冷沉，“你上次说这世上并不存在‘隐身’的能力，还说推测出了凶手的‘天赋’，可现在看来，凶手的天赋就是‘隐身’。你错了，狂妄自负的阿兰·卡诺亚。”

    阿兰挑眉，“阿兰绝不犯错，穆尔，是你错了。”

    林表情奇特，“现在是争论谁对谁错的时候吗？？上校，我能把‘那件事’告诉阿兰吗？”

    穆尔紧抿着嘴唇没有回答，林就当他默认了，凑近阿兰耳边小声说：“又死了个人，就是那个给你送餐的军雌……死了两个人了，还包括我们的人，却连凶手基本情况都不知道，上校心里很着急，所以态度不大好……阿兰，你就问问安德鲁呗，到底凶手长什么样？”

    阿兰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并非安德鲁不想告诉你们，实在是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被什么东西袭击了，又把什么东西撞甩上了树干。”

    林看向安德鲁，安德鲁耸耸肩，“我早就说了我不知道，各位长官为何还不死心呢？”

    他看向阿兰，“我原以为‘他’是要和我打一架，还很担心会吵到你休息，结果‘他’偷袭失败后就没有动静了……真是个胆小鬼。”

    穆尔深深压着眉头，听他还在事不关己的聒噪，手指一动，猛烈的超压电流窜过安德鲁的身体，安德鲁身体一颤，膝盖“嘭”的一声沉重砸在地面，再看他身上湿透的衣服和裤子上的尘土，想必已经被超压电击倒了好几次了。

    阿兰嗤笑一声，“穆尔长官，惩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有意义么？”

    他注视着穆尔银灰色的瞳孔，朝他勾勾手指，“交换情报，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找出凶手。”

    “我凭什么相信你？”穆尔唇角微动，像要冷笑却终究没有冷笑。

    阿兰微笑，“你当然可以不相信我，这是你的自由，穆尔。”

    “……”

    沉默良久，穆尔撇过眼神，当先迈出一步，“跟我去主楼详谈。”

    阿兰没动，只用眼神示意还被反铐双手的安德鲁，穆尔挥挥手，林会意的解开了安德鲁的手铐，阿兰这才跟随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