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李肃羽(鞭打,夹棍)
沉重的玄铁镣铐将李肃羽四肢牢牢捆在刑架之上,他上衣被除下,露出满是狰狞伤疤的胸膛,以及——腰侧的九足蛇状图纹。 西夜的烙印鲜红而刺眼,像是在嘲讽沈辰怎么总忘了对方西夜魔君的身份,他眸色暗了暗,走到一旁的架子上,这里依次悬挂着各式鞭子、夹棍、铁钩和烙铁等刑具,仔细挑选后,他取了一支牛皮鞭。 “想好怎么交代了吗?”沈辰问道,鞭子在空中一甩,发出响亮的裂空之声。 李肃羽背靠在刑架上,仰头道:“高湛意图暗杀殿下,所以通过遣人与我私下联络,想让我引诱殿下至营外下手。” 尽管之前的信件和黑衣人已经证实了李肃羽的行为,但见他坦然承认,沈辰登时怒气难遏:“为什么?你是身为李将军之子,我的太子副率,你竟然去勾结高湛!” 明明是你要说忠诚于我的,结果轻易的转身说背叛就背叛了? 沈辰胸膛剧烈起伏着,压抑着怒火,李肃羽似是想回答,但最终沉默了下来。 “不说?”沈辰冷笑一声,“你就算真效忠高湛,也可以大大方方告诉我,而不是和我玩什么铁骨铮铮,不畏严刑那一套!” “我没有效忠高湛。”李肃羽争辩道。 “是啊,没有效忠高湛,但私下出卖天远军的消息,甚至还把我和颛孙将军的会面告诉高湛。李肃羽,这不叫效忠,那叫什么?交易?买卖?哦,我明白了。”沈辰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们西夜这是来中原做生意了是吗!” “没有!”李肃羽立刻道,“那些在高湛身边的西夜都是杂碎,真正西夜的人是不会离开西域的!” 沈辰冷冷道:“你这个西夜的魔君都在中原了,还说哪门子西夜人不会西域的鬼话,是觉得我被你玩弄至今,过于愚蠢好骗是吗?” “我不是……”李肃羽吞下后半句,“总之,西夜并没有插手中原武林和朝廷,我也不是高湛的人。” 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在沈辰眼里就是狡辩,他目光一冷:“看来你是想要自讨苦吃了!”抬手一鞭抽向李肃羽前胸,划落出一道鲜红的鞭痕。 李肃羽神情不变,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倒真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沈辰心中不屑,干脆一鞭又一鞭的狠狠抽向他的胸膛,浸过水的牛皮鞭沉重坚韧,轻轻松松的将表皮卷起,带出破碎的新鲜血肉,不一会儿就打得纵横交错,血痕遍布。 偏偏李肃羽自始至终不吭一声,咬牙强行忍耐,沈辰越来越烦躁,下手也不自觉的越来越重,开始对着已经流血破裂的伤口反复抽打,伤痕叠伤痕,打得李肃羽胸前血肉模糊,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水,仰头靠在刑架上低声喘息。 李肃羽……你真的要为了高湛这种人渣死扛到底吗?! 为什么还不说话! 沈辰打得手臂酸疼,便将鞭子一丢,大口喘气着,李肃羽见状哑声道:“殿下,您还是喊侍卫来吧,不然累到自己……” “哈?”沈辰冷笑道,“是觉得我打的太轻了吗?也是,你可是西夜的魔君,这些刑罚在你眼里都是隔靴搔痒吧。” “好,那我喊侍卫来,让他们好好伺候你。” 一旁有侍卫拿来二桶盐水,沈辰挥了挥手,于是两人直接一左一右将盐水朝李肃羽身上尽数泼去。 盐水沾染浑身带血的伤口,像是千万针扎一般,疼得李肃羽登时攥紧锁链,神情痛苦,咬紧牙关才不让痛呼声逸出。 沈辰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道:“怎么样,愿意说了吗?” 李肃羽却抬起头,喘气道:“无事,伤口本也是要用盐水来洗的……” 沈辰见他这般模样还在嘴硬,恼怒道:“那你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来人,将夹棍过来。” 比起鞭子这样的肉刑,夹棍是五刑指祖,轻则肿胀,重则断裂,一个不巧就残废了,就连侍卫听了都犹豫下,在沈辰的催促下,才将二条长长的圆木棍分别放置在他的腿骨二侧。 “我先废了你这双腿,到时候你这魔君想跑的时候也跑不成了。”沈辰冷冷道, 李肃羽却仿佛和他无关一样,任由侍卫们缓缓收紧绳子,一开始圆木棍只是慢慢夹住小腿,虽然有些疼痛,尚且可以忍耐,但随着绳索越抽越紧,夹棍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小,到最后腿骨被木棍无情的从两侧死死碾压,骨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李肃羽不由得紧闭双眼,眉心蹙起,对抗着钻心的疼痛。 “李肃羽,高湛不值得让你给他卖命!”沈辰看着他扭曲的表情,心底无端焦躁起来。 李肃羽已经没有空回答他了,夹棍之下筋骨痛彻心扉,体内气血翻滚,全部攻入心脉,他几乎是尽最大意志才堪堪压抑住,否则必然走火入魔。 沈辰见他渐渐吃不住刑,开始在刑架上痛苦的扭动,浑身汗如雨下,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心中不由得五味陈杂,侍卫们却见李肃羽一直没反应,连呼喊声都没有,不禁担心被责骂,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发狠地将绳子猛抽到底,腿骨瞬间发出“嘎吱”的声响。 “啊——” 在李肃羽克制不出痛呼时,沈辰推开二个侍卫,将绳索扯开,夹棍瞬间落在了地上。 “李肃羽!”沈辰焦急道,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李肃羽浑身痉挛,正艰难的喘息着,看见沈辰毫不掩饰的担忧,扯出一个稀薄的笑容:“殿下,您还是心软了啊。” “你——”被说中心事的沈辰愤闷的转身,在帐内来回踱步,当见到正在捡起夹棍的侍卫时,心情更为烦躁,“好了别捡了,你们都出去!” 侍卫们四目相对,赶紧一溜烟的全部都逃走了。 李肃羽已经从刚才的剧痛中缓过来了,轻轻活动了下小腿,见骨头没有断掉登时松了口气,转头却见沈辰正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殿下,我可是很扛打的。”李肃羽咳嗽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用任何刑罚,我都不会在意。” “不在意?”沈辰眼珠子一转,“把你斩断四肢,做成人棍放在瓮里也无所谓吗?” 李肃羽哑然,沈辰已经走到他身前,抚摸着他胸膛上那道长长的伤疤——本来已经愈合的伤口在鞭打下皮开肉绽,再次流出鲜血来。 “李肃羽,我最后问你一次,为什么和高湛勾结,只要你说实话,我可以不杀你,甚至放你走。” 沈辰神色平静,目光柔和,烟水朦胧的望向自己,李肃羽知道他在期待什么。 但他说不出口。 沈辰眸色渐渐冷了下来,他转身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碗啜了一口:“你不愿意说,那我就来猜一猜。” “你是西夜的魔君,论武功,谁都威胁不了你,论金银珠宝,你也不会缺,所以高湛能和你做交易的,你真正会在乎的,那就只剩一样东西——那就是黑鳞。” 沈辰抬头道:“李肃羽,背叛我的不是你,是李岫居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