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投胎为猪

    说是云遥大陆的西北边，距离京都上万里外的边陲地带，弥漫着终日不散的黑雾，混沌无边，人畜一旦误入此地，便会迷失方向，最终由于某些原因丧生，自古以来，无人见过有生物从其中生还。

    千年前，有一灵兽名为孟槐，猪头人身，浑身长满了鬃毛，面目可憎，却是能辟邪御凶，不少人都将其奉为镇宅神兽，或贴画或立像于家中供奉。但孟槐却有个好色的毛病不为人知，因而那些于家宅中供奉其像的人，无异于引狼入室。孟槐借这些化身，潜入信徒的家中，强迫那些家庭的妇女行苟且之事，最终被八足蛇尾神发现，将其贬入凡尘，投胎到西北边陲混沌黑雾不远处的小山村中，托生成这户农户家畜养的一头公猪。

    八足蛇尾神原意是让孟槐堕入畜生道，将其灵识封入脑中，让他尝尽百般苦楚，以洗净前世罪孽。哪知帝行八年，地动山摇，电闪雷鸣，这边陲小镇死伤无数，那农户的猪圈也被震坏，一圈的猪四下逃窜，或跌落山崖，或被巨石砸中，唯有那只孟槐转世的公猪慌乱中窜逃到混沌之中，失去踪迹。

    进入混沌，纵然是孟槐转世也难逃一死，不知这公猪有何本领，抑或是八足蛇尾神在其投胎前赐了什么救命符，数月过后，那公猪竟然毫发无伤地从混沌的黑雾中蹒跚走出，力竭跌落在黑雾边缘，恰逢一场大雨，久旱遇甘霖，那公猪尝到甘甜的雨水，也恢复一些意识，缓缓立起猪神，摇头晃脑一番，竟是口吐一句人言：“饿死老子了！”

    公猪发力狂奔，没入茫茫山野之中，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数月后，北境猎场。此猎场乃北境燕王所开，专供燕州将士游猎玩乐，此处风景秀丽，崇山茂林，数条溪流从中穿过，滋养了无数奇珍异兽，又因北境人烟稀少，灵力充沛，深山之中也藏有不少吸纳了足够灵气，而觉醒灵识的妖灵，吸引了不少修道中人来此捕猎，或炼化灵丹，或驯化灵兽。

    这日燕王三子钟雨率旗下将领于猎场中狩猎驰骋，不亦乐乎，这些年兵将虽是年轻，但也随燕王几番征战沙场，均是练就一身好本领，各个都收获颇丰。正是进行之时，钟雨眼见，瞄中一闪而过的白影，他断定那必定是天山一带罕见的白鹿，策马先行，奔出数十里，于密林之中再次寻见那白影——果真是白鹿！惊喜之余，钟雨搭弓瞄准，一箭射出，谁只灌木之中突然窜出一物，肥满硕大，也是奔那白鹿而去。白鹿问声而逃，那飞驰而来的箭矢竟射在这突然窜出的怪物身上。

    钟雨慌神，策马赶进，只见他那一箭射中的却是一头家猪，正疑惑之时，随行将领纷沓而来，钟雨便命人将此猪抬回府上救治。

    茫茫山野，却惊现一只豢养家猪，属实稀奇。再三思索，钟雨恍然大悟，从未听说家猪能捕猎野兽，且看此猪身体光滑，体态肥硕，分明不缺吃食，在无人喂养的情况下又保养得如此康健，定然不是俗物，它那时扑向白鹿必然不是为了捕猎，而是为了救鹿！如此说来，此猪定然是有些灵智的。

    这猪正是已能口吐人言的孟槐转世，从混沌中走出，消失在西陲边境的那头公猪！来到王府之后，因被钟雨奉做灵兽，得到百般优待，整日好吃懒做，在府中闲逛，自然是无人敢招惹。

    王府院落阔大，有不少空置房屋，公猪很喜欢在这些无人的角落里独自消闲。是日日落时分，公猪在府里闲逛，照旧来到这些无人的地方，只见它找个了空房，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后，对着墙壁，合眼低头，一点幽蓝星光从它体表的柔软白毛中窜出，倏尔覆盖全身，转瞬间，那猪身竟幻化成了人的模样，可面目却是一副猪相，鼻孔朝天，唇齿外翻，一对四角眼无神地盯着前方，一对招风耳耷拉在痴肥的脸颊旁。

    不知这猪得了何种法术，竟能化出人形，可显然学业不精，即使是有了人类的轮廓，也仍旧是猪头猪脑，面目可憎。

    那猪翻出一套合身的衣服，套在身上，从屋里走出，不知要去往何处，忽然听得一声呻吟，婉转柔媚，似是女子的声音。猪顺声而去，蹑手蹑脚来到一空无前，扒在窗框边缘往里窥视。

    只见身着王府佣人服饰的一男一女，半裸衣衫，男的把女的压在墙上，在那女子的私密处抚摸，二人唇齿相贴，离开后又贴在一处窃窃私语，听不真切。

    猪并不在意他们说了什么，他那双四角眼瞟到那裸露的女人身上，顿时呆愣住，且见那男人压在女人身上，撩起女人的长裙，露出一双美腿，又是馋得猪头流下口涎。猪也顾不得这个，继续看那男人耸动着屁股，往女人腿间一拱一顶，又是弄得女人娇吟轻喘。扒在窗框上的猪看到这一幕极是兴奋，一颗猪头又往前探入几许，妄图看得再清晰一些，屋内爱意正浓的男女也没注意到窗外的异响，仍专注在情事上。那猪头看得面色潮红，粘稠的口涎也滴落在地面上，裤裆里那丑陋的物件也顶起个山包。猪屁股随着屋内男子动作一起耸动，那山包就顶在墙壁上蹭动，不一会儿裤头上就一片洇湿，墙壁上也留下了黏腻肮脏的液体。

    屋里的男人耸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显然是要到顶点了。猪头的眼睛也贪婪地盯在两人交合之处，眯缝着眼睛，随着男人的节奏撞击墙面。突然，男人低沉呻吟一声，射在女人体内，那屋外的猪头也一声低吼，将下体硬戳在墙面上射精。不知是不是太过刺激，那猪射完后竟然维持着这副姿态，向后一仰，栽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屋内的男女先是被这一声山岭野兽般的怒吼吓得一颤，而后又听到屋外传来重物落地之声，粗略地套上衣衫跑到屋外一看：一猪头人身的怪物仰躺在地面上，似犯了癫痫症般，浑身轻颤，不时抽动，他支在胸前的一双手竟也是猪蹄模样，这分明就是一头猪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