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菠萝霸爱委屈香,3
瑞香在军营里,过得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坏。 不算太好呢,是因为季凛近来闲着,据闻就是和朝廷扯皮,暂时和突厥还在休战期,他是皇子,军队中自有将帅,虽然他能征善战,短短几个月就能够服人,但有些事的安排上,自然还是要以将帅为先。 所以近来季凛在自己帐里消磨的时间更多。军中无聊,他携带的行李也不多,书都看腻了,更不能随便出去跑马,射猎——有了前车之鉴,越王身边的人几乎恨不得以死相逼,求他好好留在营里。也正因此,他身边新鲜又勾人的就只剩下了瑞香一个。 招架精力充沛又过分无聊的男人,对瑞香来说没有那么简单,他累得厉害,时常从半夜睡到下午,起来吃点东西,不过多久又要被拖回去。 做人姬妾通房的规矩,真不是轻松的。瑞香服侍起日常起居来,难免笨手笨脚,季凛也不过是逗他,实际上还是身边内监侍从用得更多。可两个人在一起,瑞香总免不了做姬妾该做的事,暖床,侍寝,被他教着学会许多姿势,淫话,和侍奉的技巧。 有些东西还是很实用的,至少瑞香用上了鲤鱼吸水,季凛就比平常更快,而且显然很喜欢。可惜的是年轻人的精力是无限的,交代得快了,再起也很快,瑞香一晚上被他折腾个几次,有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也不知道怎么惹得他发狂,还要迎合。 这种日子真是苦不堪言。 瑞香有些害怕怀孕,军营到底不适合养胎,而且越王还没有娶正妃,就先和自己搞出孩子来,于他其实不算很荒唐,但是于自己却是莫大的罪名,只一个狐媚,就足够他倒霉的了。 至于说不算坏,那就是因为毕竟季凛身边只有自己,如他所言,做越王的姬妾,也不能算难过。瑞香在帐中,也难免和他身边的亲卫侍从碰面,他们莫不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说话做事却也周到尽心。 军营里饭食粗糙,季凛也不过比别人多了点肉罢了,瑞香跟着他用餐,其实比在农舍的时候还好点。 除此之外,就是打突厥人得到的金银财宝,珍奇玩物,季凛自己不大放在眼里,但分赃已经是默认的规矩,他也不会破坏。收到的宝石,金银,皮毛,大部分他也就随手交给瑞香,以这些外物来看,瑞香算是很得他宠爱的了。 何况瑞香始终住在他的帐中,很少见人,越王终日沉迷于和他相处,外头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把瑞香说成祸国妖姬一流,看一眼就要魄散魂飞那种。 他们全然不知道瑞香只是勉强支应季凛,就已经十分辛苦,又时常被欺负玩弄,又委屈又害怕的,全然不觉得跟了越王有多么荣幸。 两人相处地久了,瑞香简直觉得自己要被弄坏掉。越王按理来说是很喜欢他的,不管是喜欢身体还是喜欢欺负他,有时候瑞香撒娇还是有用的,他的怜惜……瑞香总是难免被蛊惑,可有的时候越是撒娇哀求,越是被弄得狠,简直是万分艰难。 好在不等多久,瑞香没有怀孕,季凛也被召回京了。 把他送来边疆的时候,帝党其实都很愉快,觉得有一重重的陷阱和暗算,皇后敢送他出京就是等着报丧。但现在他声名大噪,后党也趁势弹劾猛攻,双方你来我往打得热闹,却都同意让他回京。 毕竟突厥人已经快被打散了,季凛到底是皇子,他有了名声战功,皇后已经满意,而帝党也等着他回来后继续对抗。于是瑞香便被带进了宫门,还不等修整半天,就来了十几个尚宫女官,把他团团包围,量体裁衣,沐浴装扮,好生忙碌了一整天。 季凛则去拜父母,又与皇后密切地私下会面,说了半天的话,回来时瑞香便焕然一新,坐在榻上,艳妆华服,映照得满室生辉,只是神情有些惆怅伤怀。 平心而论,季凛是很喜欢他的,虽然不方便现在就做什么,但他确实见不得瑞香不是因为自己的玩笑逗弄而委屈难受。他有些诧异,不明白在自己宫里居然会让瑞香伤心,便悄无声息地坐过去:“怎么了,难不成是有人欺负你?” 瑞香被他接连独宠了那么久,虽然还是招架不住他,但也能感受到九郎着实是很喜欢自己的。有些事上他不敢任性,但脾气上来的时候也不大在乎礼节了,既不起身行礼,也没强笑,只闷闷不乐:“我原本就不配服侍殿下的,有人看我不高兴,要教训我,那也是理所当然。” 他没什么心机,心里有气,说话也娇里娇气的。 男人就是这种生物,若是喜欢一个人,就算对方不大礼貌,和自己暗暗赌气,也只会觉得可爱可怜,有情可原。瑞香透露了些许口风,季凛只稍微想一想,就明白过来:“尚宫说你了?” 他这宫里的尚宫掌管一宫的仆婢,对瑞香现今这个妾不妾的身份,也有教引劝导的职责。她本就是严厉端正的性子,瑞香又是从外面带回来的,对外季凛自然说他是救了自己一命的农女。乡野之人,又这样美貌,尚宫看了难免怕他勾引坏了殿下,除了备办从头到脚的一应事物,安排住处,将瑞香的从前彻底给否决了,尚宫还说了不少的话。 瑞香在军营的时候,其实没察觉到自己受到多少优待。只起居都和季凛在一起,吃饭,行动更是黏在一起,就没有一个晚上不是一起睡的这些,都足够破坏规矩了。 他如今没名没分,更没有过明路,尚宫越是了解,眉头就皱得越紧。瑞香原先还不觉得,可他到底不迟钝,很快就明白过来尚宫是嫌弃自己,看不起自己的出身,也看不起自己缠着皇子狐媚,总之就是看自己不顺眼。 季凛对他,从没有多余的要求,只要床榻上舒服了,有时候反过来照顾他,帮他穿衣服脱衣服洗澡,上好的宝石皮草,成千上万的金银都随便塞给他。瑞香虽然当时不觉得,但此时面对严厉又苛刻的尚宫,不由得起了一股娇气的火气,心想这都是殿下强要给我,强要宠我的,难道我还能推拒不成?你不说他,反倒来说我,不就是觉得我好欺负,什么都怪我吗? 他虽然命运坎坷一些,但那些人养着他的时候,却也不曾过分拘束他,甚至表现地有些疏离和放纵,瑞香的性情实际上是很娇气的。他怕季凛,但又被季凛加倍地惯坏了,那尚宫板正又啰嗦,明摆着瞧不起他,瑞香原先还忍着,后来越忍耐心情越坏,事后更是越想越难受,季凛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从委屈难受到了生气,自然对始作俑者没法一如既往温驯可爱了。 季凛猜到了缘由,瑞香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再度请求:“我原本就说了,我本是乡野之人,不懂规矩,恐怕不能侍奉殿下,自请求去的。我不敢攀附九郎,又不习惯宫中生活,我真的不明白嘛,为什么我要什么都忍耐,为什么谁都可以看不起我,又不是我自己要……我就算做错了事,为什么,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啊?” 他越说越委屈,也越说越生气,起身甩开季凛的手,到长榻另一头坐下,抽抽搭搭,哽哽咽咽,哭得越发伤心。 此时此刻,季凛相信他是真心想走,也是真心恃宠而骄的。虽然有些头疼,但不知怎么,看到瑞香发脾气,他竟然觉得有点得意,又有点高兴,不以为忤地紧跟着坐过去,又来搂瑞香,同时哄他:“瞎说,你都是我的人了,还想到哪里去?放心吧,这是我不知道,尚宫本是来照顾你帮你忙的,怎么能够这样?她不尊重你,我必然会给你个交代的,打发她回去就是,怎么还能迁怒到我身上的?” 瑞香往常都很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很有分寸,不大敢反抗他。但现在一来是忍不住了,二来已经抱怨出口,也干脆破罐子破摔,并没有立刻被他哄好,用力地推他,又扭过身子不给他碰:“我不,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了,你就放我走吧,我原本就是不配嘛,干什么还来纠缠我,你走开……” 他哭得伤心,又真情实感,按说绝对不算好看,还发脾气,像只张牙舞爪挠人的小猫,但偏偏越是这样季凛越是能容得下,强把他抱进怀里按住了,连连亲得密不透风,又继续耐心十足地哄他:“胡说,你怎么就不配了?只要我喜欢你,你就配得上!生气也就罢了,那是应该的,你有点脾气我也放心,可是再胡说,可就要罚你了。” 这态度多少有点无奈,不像是平常他对瑞香故意装出来的那副颐指气使无情命令的态度。可瑞香正难受,一个劲地挣扎,也不管他说了什么,只是抵抗:“我不要,你好讨厌!天天欺负我,还不许人家生气的,你哪有喜欢我呜呜!” 稀里糊涂的发了一顿脾气,最后的结果居然还是被拖上床,先是堵了嘴不让说气话,然后就是又亲又抱,剥光了舔他胸和下面,瑞香又抓又挠,凶巴巴的,但身子却格外有感觉,没几下就喘息着攥紧了床帐一角,颤抖着快要不行了。 他发脾气的模样又娇又美,红艳艳的辣椒一样勾人,季凛也是养尊处优,天生高贵的皇子,却偏偏一点都不生气,只是没忍住哄了他半夜,好一番折腾。瑞香终于被哄好了,依偎在他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要亲就抬起头来给亲,要摸便自己分开腿让他摸,越是亲热越是绵软。 闹了一场,两个人竟然比之前只是颠鸾倒凤的时候亲密无间得多。季凛也是心满意足,搂着他把玩了许久,才一起睡过去。 次日一早起来,季凛洗漱过后揭开床帐去看,便见到瑞香还沉沉睡着,一点都没察觉他已经起身,一张微微泛红带着春意的脸埋在锦被里,睡得酣甜沉醉。站在一旁的宫人余光就看见殿下伸手摸了摸帐中美人的脸,摸得他蹙起眉来哼哼唧唧了一阵,就转身面朝里睡了。 季凛轻笑一声,出门准备进内宫见崔皇后,一到外头就被面相严厉清瘦的尚宫给拦住了。 她也是皇后安排来照顾独子的人,管理宫人很有一套,自然也负责管理侍寝的那几个宫人,这里上下清正严明,其实要多赖她。往常因身份的不同,和越王的尊重,她也屡有劝谏,只是这一回…… 季凛轻叹了一口气,阻止了她说话:“尚宫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只是瑞香虽不懂规矩,但也是娇生惯养的,受不得委屈。他身上关系着一桩大事,不是尚宫能管的。再说,我身边有一二美貌内宠,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尚宫不如从今后就回去吧。” 瑞香身上的谜团,说大不大,但牵涉到了他,就不是尚宫能够教训管理的了。如果她只是如自己吩咐的照顾,安排瑞香,倒也不是不能共存。可是尚宫太习惯替他管理一切,现在反倒非走不可。 她深深看了越王一眼,眼神中有震惊,恍惚,和些许了悟。 季凛没再关注她,也没多说什么,就直接走了。 瑞香起来时,便见到伺候自己的两个宫人都似乎更加谨慎,恭敬了,一面伺候他盥洗用膳,一面将殿下临走时对尚宫的安排,对美人的关心都汇报了一遍。 美人这个称呼多少有些随意,但越王现在也只有几个宫人,再加上一个来历神奇的瑞香,一来就住在殿下的寝殿里,因此叫他一声美人也不为过。 瑞香昨夜又是哭又是闹,又是抓又是挠,已经算是出乎自己意料的发了一顿脾气,其实也是仗着平日里感觉得到季凛对自己的容忍和喜爱,只是他也料不到对方会作何反应。 毕竟喜欢一个美人,也不一定就容得下他的脾气。就好比古时候有个军阀,曾经有个技艺精湛的歌姬,只是脾气十分差,可惜无人能取代她,军阀也只好忍耐。这军阀忍耐的同时,也很用心地继续培养,一得到能够取代这个歌姬的新人,便立刻把她杀了。 瑞香昨夜的时候一时激动,心底只是隐隐有些豁出去,不管未来如何的想法,其实是预想过糟糕的发展,早晨醒来想起昨夜,也难免后悔。就算是不满吧,就算是要闹吧,怎么也该和缓一点,一个姬妾和皇子哭喊打架,到底是太难看,也太没有分寸了。 谁想得到季凛居然真的做到了,把尚宫打发了呢?瑞香有些惊讶,心中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感觉。 这天他就过得很平静,也很顺心,有什么想要的,或者不满,立刻便有人变着法地满足。昨日量体裁衣,开库拿东西,今日新衣服,找出来的头面首饰便齐全了。 瑞香虽然没有心情一一试过,但也对这速度印象深刻。 等到季凛晚间回来,他的态度便别别扭扭,又带着一种抹不开面子的殷勤。季凛看得好笑,把他抱进怀里摸了摸,见他简直温顺得不像话,没忍住用力亲了两下,却忍住了:“早点睡吧。” 瑞香就和他一起安排衾枕睡下了。 次日一早,瑞香就被季凛摇醒,对方是轻描淡写的:“起来梳洗了,我带你去见阿娘。” 他的母亲,自然就是崔皇后了。 瑞香呆立当场,脑海里冒出的第一念头,竟然是昨夜顾及着这个没有和自己做什么,殿下竟然还挺体贴的。 紧接着,他就被无边无际的恐慌给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