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if,5
虽然闹了许久,但次日瑞香还是在自己床上醒来。他有些怅然,但又明白这是为什么。私下里做得过分,只要后来能遮盖得住也就不算什么,但大张旗鼓地婚前那什么,别说他没有这个脸,就算日后遮盖了,也把好好的事露出把柄给别人说。 季凛虽然看似无视一切世俗陈规,但在这件事上越是谨慎隐忍,瑞香也就越觉得他把自己放在心上,没说什么,照常起身,只是在屋里懒了一天,什么都没有做。身边的人多少猜出发生了什么,看他的眼神里有几分忧虑和怜惜。 瑞香却想到自己已经认定了对方,不说后悔已经来不及,他自己也是不愿意屈就的——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不信季凛会不考虑未来的一百步。 既然都已经豁出去了,且落了子,他反倒轻松,什么都不想了。 过了年,不再那样寒冷,季凛又要离开。而整个坞堡也早整理好了行装,准备随着他将大本营挪到新打下来作为根据地的城池去,瑞香自然也去。 不过他是家眷一类,还接了季凛的托付,得照看整个季家内宅,而季凛就要快马加鞭,赶回前线,两人是不能一起走的。 他在家这些日子,两人时不时见一面,但并没有很频繁的做那个事。一来是人多眼杂,二来是瑞香年纪还小,三来就是名分未定,现在也不是谈婚嫁的时候,都有些不方便。 瑞香心里略觉怅然。 但是家里的人都是人精,一见季凛越发将家事托给瑞香,不说察觉了什么,对他倒是越发恭敬了。瑞香年纪虽小,但屡经变故,做事也得心应手,再加上季凛军法治家,这一回长路远行也没出什么岔子。就是季凛的子侄辈,从前见了瑞香,多少有几分风流公子试图引起美人注意的表现,这之后就规规矩矩的,可见世上还是少不了聪明人。 只是烦心的是不知道这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因人人都知道季凛这一回多半是能赢的,他再议亲,娶的就是皇后了,因此对瑞香越发不说这话,但尊重的程度却高了许多。 万家亲眷不知道这事,但季凛起事占尽了一个理字,如今也接上了头,如今的家主,瑞香的叔父及其子侄都在阵前效力,万家的门楣也并不低,何况瑞香父亲有殉国的名声,选了他倒也合情合理。 只是季凛还在征战,并没有露出此意,旁人也就都装不知道。家中没有适龄子女,或者有但是自觉高攀不上的倒还安静些,像是打这个主意的,也难免蠢蠢欲动。若非瑞香主持中馈,很少出门,又令行禁止,还有不少护军随侍左右,恐怕也没有片刻安宁。 婚事还没有议论,就提前尝到风雨滋味,瑞香也是难受的。 据说除了盯着未来的后位,不少人还试图家里出个嫔妃。毕竟季凛年纪不算大,将来的事也说不准,能攀个亲总是稳妥一点。只是坐镇的没有季凛的长辈,因此才没弄出什么送妾侍奉长辈的事。 就这样,据说前线推进极快,不少人都说传闻有几位公主容貌甚美,小皇帝过世后她们孑然飘零,颇有依附之意。 这都是难免的谣言,但瑞香正在相思之中,难免听不得这种话。纵然知道那人怕是不会受,也觉得心里难受,写信的时候又不肯流露分毫,倒是熬得性子又坚韧了几分。他本来经历巨变,又在季家安身立命,心性倔强中带着坚忍,好不容易等到前线频传捷报,长安已被攻占,季凛便传信让他先带重要的人物入长安,辎重行李亲属等,则在后被子侄辈看押,缓缓跟来。 瑞香不由欢喜,轻车简行入京。 季凛虽未登基,但事情已经提上了日程,何况他名正言顺,于是便住在皇宫。久经战乱,长安也被弃置许久,宫城新修葺的不多。而瑞香则住在了专门为万家人腾出来的前朝权爵府邸中。乱世里虽然遭遇兵祸,但似这府邸倒是保全了下来,只是须得好好休整。 瑞香也有些明白,自己终究未嫁,从前托身季家还有道理,现在直接住进皇宫像什么话?因此还得有自己的家。 不过刚到没多久,季凛就派人接他进宫。瑞香心中说不上来的慌乱忐忑,又已经是夏日,胡乱地梳洗打扮,洗去一路风尘,这才坐上宫里的黑漆平头大车,被带进了宫。 然而也并没有见到如今很是忙碌的季凛,反而被一个看着颇有文秀之气的内监给引到了一处清幽的宫院。这内侍自称是前朝零落之人,幸而遇到季凛,被重用起来,因此看着很是忠心。瑞香不会立刻就信了他,做了几番试探,确认他果然受重用,了解季凛的身边事,又似乎对自己的身份,两人的关系也有所知觉,这才放下心来,被他引进宫门。 这内侍含笑道:“如今宫中朝中都是百废待兴,燕王十分忙碌,怕没有空这才收拾此处,让公子暂且歇息。您打理家务也是辛苦了,就请在此稍作等候。若是想出去走走,还请带着门口这两个宫人。别的不说,她们对宫中门径都是熟悉的,若有什么不方便,亦能伺候公子一二。” 居然持礼甚恭。 瑞香稍微咂摸出一些味道,便颔首谢过他的好意,又请他代为转达对燕王的谢意,这才入内。 这宫院在前朝和后宫的交界处,地处偏僻,但内里却干净清爽,陈设整齐。瑞香出生时父亲官位就发生了变动,虽在长安住过,但并没有进过宫,一时间看不出是什么级别,但也知道内蕴奢华,且舒适非常,一些细节更是暗合他的习惯。 看了这里,瑞香这才略松了一口气,感觉疲惫如潮水般涌上来。 开国并不容易,事情千头万绪,瑞香一路过来,也是提心吊胆。虽然不用怕安危问题,但需要担忧的又何止是安危问题? 他虽有家人,但多年未曾见面,想也知道此次进京恐怕就要到叔父家里住。万家是大族,人口众多,瑞香却一个人都不认识,又要重新熟悉起来。更有甚者,他虽然和季凛有了情意,还做了那事,但毕竟并无明言约定,如今双方身份又有变化,还不能继续住在一起,他怎么能不反复思量呢? 好在如今好歹是进京了,也好歹是进宫了,等见到季凛,一切就该好了吧? 瑞香长叹一口气。 然而他一早入宫,等到天快黑竟然也没有等来季凛,虽然心知他忙碌非常,一时间顾不上很正常。毕竟如今第一件大事就是登基,只是这登基也不是说上去就上去,得群臣百官,仕宦黎庶,各家权爵门阀,前朝本朝的臣子,一起三催四请,走了过场,祭告天地,又祭拜前朝末帝,这才能够办理。 这些势力要都理顺了联合了,非得实现谈妥,至少交换声气不可。 哪怕是置办登基大典的车马冠带,朝服依仗,在如今的长安怕是也不容易。 只是瑞香不能再留了。 从前住一起的时候还好,哪怕他在书房等到天黑也无妨,但现在却不是那么回事。孤身在宫里住上一夜,又没有代为掌管后宅之事的姬妾,他哪能真留下? 早在第二次南下打仗的时候,季凛就将后园姬妾都给遣散了。瑞香虽觉得吃惊,但也没有阻拦,这些姬妾都没有什么出身,因此更无人出面说句不妥,现在宫里也就住着季凛,和没日没夜苦熬忙碌的群臣诸将幕僚而已。 瑞香更是要走了。反正他如今闲来无事,除了等候叔父亲族进京安家,就是等着交接季家的事,明日再进宫也是一样。 只是他一说得走了,那叫做李元振的内侍又不得不过来,听他条理分明地说了离去之事,对方倒也不曾阻拦,只说季凛确实脱不开身,又对他悄声讲了到底是什么突发的事:前朝末帝是已经死了,但还留着一些支脉,皇帝早有册封荣养之意,只是谈不下来,现在可好,据说其中一支扯了大旗要自立。 在如今这个时候,这可真不是好事,须得赶紧解决。 杀了吧,就少了为末帝报仇继而登基的正当性,放着吧,又不是那么回事,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说服对方归顺。因此,季凛没有时间,也是顺理成章。 李元振也脱不开身,就让那两个宫人送瑞香出去,又道是明日还让这两人在宫门口接他。 瑞香心知这是季凛的意思,便也未曾拒绝——不在他身边放几个信得过的人,恐怕对方是不会放心的。 到底是自己救回来又养大了,还起了觊觎的孩子,季凛怕也习惯了为他操心。 次日瑞香再来,那两个宫人果然等在门口,接到他便领着他往那座宫院走。 宫里一般人不能坐车骑马,这瑞香还是知道的。虽然如今宫里还没有皇帝,但这些规矩不会废,再说,谁不知道未来的皇帝就在紫宸殿没日没夜的忙? 好在那一处宫院并不远,还可以绕近路。 只是走在半路上,瑞香忽然看到有人推着车在送东西。金银器皿,妆台镜子,还有无数红漆匣子,箱子。最后头是一对活大雁。 瑞香脸上顿时失了血色。他不由自主站住脚,望着那对大雁,好一阵子,声音缥缈,问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为什么要送到宫里?” 那两个宫人对视一眼,竟没含糊其词,其中一个捂嘴笑着说:“这些呀,听说是陛下娶皇后准备的聘礼,先送进宫里过目,等定下了章程,要请帝师去下聘呢。您不进宫,并不知道,宫里都说陛下怕是打算登基和封后一起办了。” 瑞香只觉头脑一阵一阵发木,下意识地问:“如此,岂不是太紧张了,两桩大事一起办了,怕是忙不过来。” 另一个宫人便笑道:“虽是如此,但也是极大的喜事,恐怕就是忙得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大家也是高兴的。” 瑞香不说话了,她们也是有分寸的,也不再提起,陪着瑞香一路到了那处宫院。昨日在这里,瑞香又是紧张又是期待,虽然她们说休息也无碍,却根本合不上眼,也觉得直接休息并不好。 今日他却神情沉凝,坐在镜子前望了自己许久,又抬手将头上发髻拆散,叫她们打水洗去脸上淡淡一层脂粉,便说累了,要睡一觉。 他背对着外面躺下,两个宫人也并不觉得奇怪,很周到地放下帘幕,让他睡了。 瑞香没想睡多久,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现实,然而他醒来时周遭已经黑了,身子被一条手臂环抱着。瑞香浑身一抖,眼里渐渐溢出泪水,翻身坐起后他抬手擦了眼泪,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和残忍。 季凛没睡着,只是搂着他躺着想事,见他醒来,也跟着坐起。帐子里昏暗,只隐约看见一个轮廓,毕竟多日不见,他早想的厉害,伸手便要抱瑞香过来。 瑞香霍然抬手,狠狠地扇过去响亮的一记耳光。 “你来做什么?到这时候了,以为我还不知道你要娶皇后了吗?我只恨不能带匕首进宫,否则此刻还可以杀了你这负心汉!”他说着,眼泪又是一串,但心中却充满了同归于尽的狂热恨意,见那人影不动了,似乎愣在原地,便又说道:“你不要妄想,我宁肯死了,也绝不给你做妃妾,和你的皇后一同侍奉……你,你这样对我,你放手!” 他正满心都是愤恨悲苦,身子却忽然被一下压倒,男人挨了那一耳光,又听他说了这番话,竟然好似被激发了热情似的,趴在他身上就扯他的衣带。 瑞香前所未有地激烈挣扎反抗,怒骂不止,却被死死按住,挣脱不得,没两下便被扯开了轻软夏衣,连同下面裙子也被揉成一团。男人一面没头没脑地劈头盖脸亲他,一面气喘吁吁往他身上挤,说得都是胡言乱语:“好乖乖,别乱动,你这样子让我怎么不爱你?” 瑞香此时哪会愿意和他做这种事?一面在他身上费力地抓挠,一面被亲得生无可恋,断断续续放狠话:“我恨你,恨死你了,你个混蛋,负心汉,你敢碰我,我要杀了你……” 男人却一手握住了他一侧胸乳,一手抬起他的腰臀,挺身就挤了进来。 瑞香吃痛,额头冷汗直冒,一口死死咬在他肩上,狠狠磨牙。 男人被咬得发出轻轻的吸气声,却似乎终于觉得安心了一样,停了下来揉他颤抖的绵软臀肉,又低头在他耳边道:“傻瓜,我怎会娶别人?我只会娶你。” 瑞香恍恍惚惚听见这句话,一时间后悔,狐疑,恼怒潮水般席卷而来,更是高声怒骂:“你……你混蛋!你胡说,我不信你,你给我出去!嗯……你无耻,你既然早有打算,为什么不说?让人家提心吊胆,一路过来都在害怕,你就高兴了?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他边骂边哭,真是凶猛异常,颇有武家风范。季凛却被他骂得把持不住,越发用力地往他身子里捅。瑞香被肏得说话也断断续续,语气也不得不绵软缓慢下来,过不多久,就再也骂不动了。反而被裹挟到床帐深处,轻声哼叫着,被彻底揉在怀里,压在了身下,连泪水都被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