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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散发着慵懒又媚人的气息。眼下,他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软趴趴挨在那男人身上,对顾梓楠说:“给刘总来杯Martini,苦些,清清嘴。” 顾梓楠默不作声瞥了那男人一眼,保养得倒是不错,可怎么看也像四十岁左右的人。 他用手抽起长柄银勺,流畅地调酒。贾御对自己的性向毫不掩饰,虽说顾梓楠没兴趣关注,也知道他身边从来没断了人。明明已经快三十了,还秉承着玩一个丢一个的政策,和个孤魂一样游游荡荡。 浅色酒液被缓缓注入三角杯中,几颗新鲜的橄榄也被投入调味,顾梓楠把酒杯往前一推,很有眼色地下班了。 “这调酒师看着挺年轻,做得还真不错。”被称作刘总的男人抿了口酒,说道。 贾御看着男人用手指夹着那三角杯的粗俗样子,心里微微起了腻烦,却垂下眼睫不动声色地说:“我手把手带起来的孩子。”他眼里起了细碎的光,却又转瞬被妥帖地隐藏起来。 酒喝了,该做的还是不能搪塞。 深夜,在男人粗喘着动作时,贾御轻轻咬唇,纤细的手一路抚过男人肩颈,腻声道:“您答应我的事儿,可别忘了。”下|身随着轻轻一拧。 男人正兴奋,冷不丁被狠狠一夹,舒服得闷哼,扯住贾御头发低声道:“放心,跑不了你的好。” 贾御一笑,彻底摊开了任男人随意摆弄。 ————————— 顾梓楠从药店提着一大袋艾草出来的时候,任洲正和摊了一桌的物理题做斗争。 全都是历年竞赛的精华,做一个题目就要以小时起步。任婕摆了个倒计时沙漏在面前,轻轻的走动声入耳,让任洲神经质地抠着笔上的纹路。 “好了么?已经十五分钟了,还没看出点东西?”任婕终于是沉不住气了,冷声刺破了沉默。 任洲紧咬着唇,他连头都不抬,微颤着说:“等一下,我会做出来的。我会做出来的······” 我会做出来的。所有的难题,它们还能让我逃离开那些纷乱的思绪,权作慰藉。 夜,还漫长得很。 作者有话说: 18 暑假开始之后,顾梓楠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深浅’。 刘总成了店里的常客,下了班就会来坐坐,多半时候贾御陪着,有时候自己一个人。 顾梓楠垂着眼给他调酒,刘总叼着电子烟,含糊道:“你从多大跟着小贾的?”他一身西装,倒也没有中年人的油腻。 待冰块搅好,顾梓楠把酒液注入装杯,才淡淡道:“十四。” 他没什么兴趣和贾御的情人说话。不过算起来,贾御倒是一直没换伴儿,不太像他一贯的风格。 刘总听他答得简单,也不恼,伸手取了杯,笑着说:“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顾梓楠用干净抹布擦了台子,没说话。 “我是S医院的首席股东。”刘总笑眯眯的,眼角叠了些浅纹,像含着些什么。 顾梓楠手一顿,掀起眼皮来看他,两个人的目光在缭绕的淡白色烟雾中相交。一方带着试探的余裕,而另一方却没表现出他想看到的惶然,只是安静的、锋利的,顾梓楠深邃的眼神仿佛要吞噬什么一般。 莫名让刘圣想起了贾御那双细长的桃花眼。 他低声一笑,举杯饮尽了酒液,捞起椅背上的外衣离开。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贾御来店里,推门直接瘫在吧台上命令顾梓楠给他调杯苦些的酒。没一会,玻璃杯放在手边,贾御拿起来就喝,只刚进了口,就“噗”一声全吐出来。他借着光看了一眼,皱着眉问:“什么玩意儿?” 顾梓楠:“蜂蜜柠檬茶。” 贾御:“······我寻思着我开的不是奶茶店吧?” 顾梓楠转身整理墙上一排排的酒瓶,“你以前醉了不就吵着要喝这个么。” 那还是两三年前的事情。贾御事业刚刚起步,纵使带着从顾源安那里学来的精明头脑,照样被那些秃头的老总灌得七荤八素,甚至严重到被送去洗胃,一回了家就软趴趴地靠在沙发上嚷着要喝酸甜的,顾梓楠怕他吵醒了爷奶,只得从茶几底下拿出来之前买的蜂蜜柠檬茶酱给他兑水喝。 这几年钱赚多了,很少再有人可以再堂而皇之地灌贾御,他自己却越来越喜欢茶和苦酒,以往嗜甜的癖好像是蜕皮一般消失了。 眼下,贾御微微收紧手指,“你还记得。”他说。 顾梓楠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声音没多大起伏地说:“刘总是S医院的?” 贾御猛地抬头看向他,眼里光线流转,半晌咬牙一笑:“他倒是嘴快。”那张精致的脸稍扭曲了些,染着薄怒。 顾梓楠看他这样子,心下就有了数。他抿了抿唇,直看向贾御眼里:“你要是为了我,大可不必。” 贾御和他对视一会,竟败下阵来,别过视线低声道:“过年给你包的红包你也没收,你和我吃苦这些年了,总得让我有点表示。” 酒吧的灯光打得很暗,顾梓楠都看不清那双平时精明的狐狸眼里是什么神色。 顾梓楠沉默了一会,道:“随你便。我下班了。” 贾御目送着他出了店门,勾起个笑来。顾梓楠向来没什么正义感,关于他爷爷眼睛的事更是甚然。当年无可依靠、家门败落的少年,连区区两万的医疗费都拿不出手,错过了难得的匹配角膜。这成了顾梓楠心里一块永远好不起来的疤,每次一掀,必然仍是鲜血淋漓。 手里的热茶暖着指腹,贾御摩挲着杯壁,想到刘圣,又是一阵头疼。 ———————— 家政阿姨在厨房里捣鼓任洲营养餐的时候,他一遍一遍地从楼上楼下忙进忙出。 他把防尘布一个接一个地套在花瓶上、沙发上、茶几上、椅子上,直到感到反胃的感觉稍微好了一些,才停下来,微微喘着气。 终于,不感觉呼吸道里全是灰尘了。 细密的一层,仿佛覆盖在喉咙里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任洲环视一圈几乎全部被罩上黑布的客厅,微微抿唇笑起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任婕下午回到家里,打眼看去,整个客厅似乎都是黑压压的。她一丝惊讶也无,优雅地走到楼上自己的卫生间,洗澡、消毒一气呵成,才慢慢踱到书房去看自己的儿子。 任洲正捏着铅笔,飞快地在草纸上计算着。任婕的脚步声像小锤子一样,轻轻地、不断地敲击他的太阳穴,他头也不抬地说:“我已经做出来了,再等······” 他的话被任婕的怀抱打断,直接浑身僵住。 说是怀抱,不过是任婕把胳膊靠在他颈侧,虚虚环绕着。那双臂白腻如挤出来的牙膏,她身上那种常年淡淡的消毒水气味混着香气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