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耽美小说 - 分手时没带走养过的猫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见屿和朋友约摊,去琴行挑设备能遇到路见屿跟老板谈生意,就连接个宴会商演、路见屿都能是甲方邀请到场的嘉宾。

    后来在吉他的盛情邀请下,就连他们平时的排练,路见屿也会来跟着凑热闹。

    成洲几乎要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像吉他猜的那样——想要追求键盘,所以才故意制造这些“偶遇”、故意靠近了。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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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路哥真喜欢麦麦也挺不错嘛。”

    最先提出这怀疑的吉他反而不再在乎这个问题,还傻兮兮地说:“路哥那么帅,又对女孩子那么温柔绅士,是个好男人。咱们麦麦虽然凶了点,但胜在多才多艺哇——路哥不是说过就喜欢搞音乐的、有才华的吗?——摆一块儿一看,嘿,女才郎貌,多般配啊!”

    键盘没听完就伸手打人,脸上却是笑着的。

    成洲于是觉得更烦了。

    烦到路见屿只要一出现,他就连下一小节的歌该怎么按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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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见屿好像根本不在乎他们之间相悖的磁场,反而越来越喜欢无视尴尬诡异的气氛,凑过来和他搭讪谈天。

    也是,对方看上了键盘,肯定要想办法和她周边的人搞好关系。

    但哪有那么简单?他和他们可不一样,不会随随便便就会被攻陷收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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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某次排练时路见屿问他要新编的曲谱看,他就立刻拒绝了。

    或者说,他想立刻拒绝的。

    他想说看那个干什么?你就这么没话说,所以聊天还非要聊“听麦麦说”的新歌?所以在看过吉他新写的歌词后,才顺带着想到找他来要什么曲谱?他是他们买一送一的附赠么?

    他想说这首下个月就要表演的歌他现在还一行都没写,而这都是因为你太吵太烦。这些天只要一回家开始动笔,脑子就全都是你的样子和声音,这难道应该怪他自己吗?

    他想说,你能和吉他聊八卦和键盘聊宠物和架子鼓聊骑马,你能和他们聊那么多,为什么……

    为什么,就不能也和我聊点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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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事实上是他什么也没说。

    他什么也没说,路见屿也很快跳过了这个话题,然后很快结束了和他的聊天、很快离开了排练室。

    如释重负似的,明显对所谓曲谱并没有太大兴趣。

    成洲为他没追问而松了口气,心中却又升腾起酸涩的失落和愤愤。

    虚伪。成洲心想。

    要是我真的拿谱子出来,你就会看吗?

    要是我昨天写了东西……你就会留下来和我多待一会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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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再不情愿,路见屿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成洲的生活中,还有脑海里。

    这不能怪他。路见屿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只要一出现,总会占据所有人的注意力。

    因此他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直到有次乐队参加的某个比赛结束后,他从路见屿那里收到一束花。

    当然,花只是庆祝他们比赛拿了名次,人人都有。只是其他三人收到的都是乱七八糟的品种拼成的组合,只有他那束不一样。

    那是一大捧玫瑰,娇艳欲滴。

    路见屿对他说了些什么,大概是“恭喜比赛顺利”之类的话,也许还夸了他几句。然后路见屿亲手把花递给他,他们的手指好像还碰在了一起。

    这个片段成洲回忆过太多次,几乎分不清哪些是确实发生过的、而哪些是他过分美化的想象。

    他只记得当时,胸口心跳快得都让他听不见其他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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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成洲把花带回去。狭小简陋的出租屋里,在线灯缠绕下几乎光华璀璨的玫瑰花束显得有些突兀。

    花被放在了琴房——那是整间屋子最好的房间,原本是房东的书房,被成洲改造成了简单的音乐室。

    那种金白相间的玫瑰花叫香槟玫瑰,和其他品种大同小异。作为朋友的祝贺当然没问题,但要说有别的意思……

    他忍不住想,要说有别的意思,也不是不可……

    ……不是不可以?

    成洲发现自己居然在琴房没有练琴写歌,而是一边摆弄花苞、一边胡思乱想时,突然有些怔愣。

    他为什么会觉得,有别的意思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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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问题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他为什么会因为一束花胡思乱想,为什么会总是无论路见屿在不在场都总能想起对方,为什么因为两人聊天时的尴尬不高兴,甚至为什么关心对方到底有没有追求键盘的想法……

    答案好像呼之欲出,又好像始终遮着一层雾看不分明。

    可能是看不清,也有可能是不敢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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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见屿有心上人、路见屿对自己也许只是和对别人一样的礼貌和热情、路见屿和自己一样是男性……这些成洲都知道。

    但,这不能怪他吧?明明是路见屿要来认识他,是路见屿一遍遍找他说话,是路见屿第一次见他、就露出那么好看的笑容,是路见屿明明要追求键盘、却像个磁石似的无时无刻不攫取着他的注意,是路见屿……

    是路见屿自己那么好,让他忍不住喜欢上的。

    ……这不能怪他吧。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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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洲从没被任何人喜欢过,当然,也没喜欢过任何人。

    甚至,他几乎没有特别喜欢过任何东西。就连做音乐也只是因为一个执念,而不像他那群队友似的,对这东西怀抱着多么狂热的感情。

    小时候他攒了半年的钱买过一把尤克里里。毕竟是孩子的玩具,木材很差,弦音也不怎么准,他却跟宝贝似的,每次拿出来弹之前,都会仔仔细细地把手洗干净。

    琴是偷着买的,弹也是偷着弹的。没有谱子,他就回忆着平时学校里唱的歌瞎弹,竟然也真的能断断续续成个曲子。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真是喜欢弹琴啊。

    后来这事被发现了。女人没发火,却整整哭了三天。

    她并不理会成洲的认错和道歉,只边哭,边一径地说自己对不起成洲他爸,难怪男人不让她进门,原来是她教子无方、把儿子养得不务正业,竟然偷家里的钱去买这种东西,实在配不上姓成……

    在女人把眼睛哭瞎前,成洲自己动手,把琴砸了。

    干脆利落、毫无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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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把玩具琴就像烙在了他心里似的。他一闭眼,就能看见琴桶上的纹路和几根尼龙琴弦。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真喜欢弹琴了。

    上课时他自己胡乱写歌,下课时就到家附近的琴行看人买琴。琴行的老板见到他来只当没瞧见,睁只眼闭只眼,偶尔遇上老师来给琴行的学生上课时,也允许他在一边听着。

    后来他辍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