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2
里要醒好几次。 半夜里,若玉突然就睁开了眼,紧攥住季杏棠的手,季杏棠被他弄醒了,又是这个样子。把他的身体抱紧了一分,“梓轩?是不是太累了?找额娘的事你不要太费心,我正让人查着呢,按照你调来的资料,不出三个月就会有结果的。” 若玉不知道是做梦、臆想还是现实,就见杜子明正襟危坐在草蒲上,满桌搪瓷的小碟盛满晶莹嫰粉的生肉,清水烧旁放着新鲜的女人娆媚的爪子。这也不叫他害怕,只是再看见杜子明的脸,苍白的皮肤,殷红的嘴,笑微微的模样称的双眼皮更深,他就莫名觉得瘆和畏惧。再者做了春梦,就是两具玉白和瓷白的身体交媾在一起,知道不是穆柯也醒不过来。 若玉往季杏棠怀里拱了拱,“哥,那个天保哥是真的有病吗?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是能动的。” 季杏棠瞧他不像前几次那般战栗,才好和他心平气和地说话,“嗯?怎么突然问这个?他从小就有怪病,以前有算命的说活不过成年,后来有先生给他改了名字,拖着身子活到现在。是不是吓到你了?” 若玉想是他自己太龌龊才有那样的想法,不过每每杜子明出来那副鬼样子总会把他吓一跳,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还好以后他都不去亭寰阆苑也见不到他了,“没有,睡觉了。” 季杏棠拍了拍他的背,“怎么这几天老是这样,实在不行我要带你去找艾森了。” 若玉说,“我真的没事”,他又问,“哥,你说东北边陲会打仗吗?我们这儿会打仗吗?” 此时日本的飞机已经开始轰炸锦州、新民、公主屯、哈尔滨等地,封锁了大连港,亦派军进驻上海。 季杏棠说,“安心睡觉罢,有国际公约在,他们若是敢打租界,各国群起而攻之。等你周末休假,我带你去顽好不好?” “你怎么突然有空?” “我啊,那天有点事儿要办。小事,办完了能带你偷个闲……” 十一月。 若玉终于等来了消息,这些日子里的提心吊胆早教人不堪忍受。好的是,穆柯有消息了;坏的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刚去到东北不久,日本人就下手了,诬陷杀害了他世叔,吞了矿场,扶持他怯懦的儿子当了关东州商会会长。那表弟到处找他的穆表兄,要拉拢他说服他的爹也给日本人做走狗,穆柯火性上脑一枪崩了这位关东军司令的座上宾,现在成了通缉犯,他和杜子豪一起销声匿迹在马占山的部下中。穆如松准备着去救儿子,哪知马将军知道是他杀了日本人的走狗会长,看中了这个小子,不肯放人不说,穆柯自己也不愿意回去了。接着嫩江桥就开战了,马将军率部在江桥一带阻击日军进犯,还是开打了。鏖战半月,血染尘埃,举国上下都知道马将军英勇率部抗敌,多次挫败日军的进攻,日军死伤枕籍,加之上海救国会的活动,在上海滩,日本人成了过街老鼠,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若玉不敢不高兴。 季杏棠说有事是要去找卢洽卿。进了卢家大宅就看见卢洽卿一身长袍马褂坐在客厅里悠闲地喝茶哼曲儿。秋千架上的小姐还是旧式的闺阁打扮,听见有人来了,提着裙角低下头羞怯地要往屋里跑,撞到了正走进来的季杏棠,那发髻上的琉璃钗不慎跌落进季杏棠手里,是瑾娘。 卢瑾娘都未曾抬头看他一眼就跑走了。 季杏棠握着那攒花的小簪子不知所措随手放进了兜里。 见季杏棠来了,卢洽卿忙起身迎接,“杏棠老弟,别来无恙啊。” 季杏棠彬彬有礼说道,“哪里,前些日子您受伤我不曾来慰问,失礼。” 卢洽卿一笑,风流酝藉的样子,招呼着季杏棠坐下,让人给他添茶,“嗳,说这话就见外了。我真是敬你还来不及呐。” 季杏棠一头雾水,他大概是说抗日救国会的事。“哦,成立抗日救国会也不是我的主意,连累您受伤才让人过意不去。” 卢洽卿连连摆手,笑着说,“杏棠老弟,你就别瞒我了,我都让伙计查清楚了,那些面粉都是你收购的,让店里加工了20万张饼送到了东北。没让马将军和抗敌的英雄心寒呐。” 怡聚开张半年,季杏棠的钱全用来还账,他压根没有这个资本给东北军送粮饷。季杏棠说,“卢老,您弄错了,捐赠行善的人并不是我,况且我……” “杏棠,你就我知道你行事低调。可这批面粉不是小额度,况且又是用来做为国为民的善事,我必须得知道订购的人。一开始你的门徒不愿留名,后来我恐吓他几番才说是季二爷让来的,我明天就让瑾郎去报社把这件事登到报纸上。” “不、不是我”,季杏棠连忙拒绝,“卢老,我真是没有那个资本去做这样的善事,况且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商量募捐的事。” 卢洽卿还在滔滔不绝夸赞他的善行,季杏棠的话他也没有听进去,就等他平静下来再说募捐的事。季杏棠想是有人以自己的名义给东北军捐赠了20万张饼,是他,千古流芳的善名为什么要推脱给自己。 等卢洽卿平息下来,季杏棠才表明来意,“卢老,马将军在前线奋勇抗敌,是真英雄。敌众我寡、装备简陋不说,他们的队伍还没有军饷,艰苦备尝。我想筹集一笔款子汇到东北去支援他们抗日。穆老的儿子也在将军部下,他自己捐了十万块大洋,我推脱不可,但是如果都去效仿穆老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我和宝山兄商量着在上海举行一场名媛选举,那些纨绔子弟、名流世家肯在这方面砸钱,筹集的款子能去做善事好过让他们拿去吃喝嫖赌。” 卢洽卿听罢连连点头,又随即笑道,“嗯,是个好主意,让我直接捐款行啊,小子丫头的玩意儿我干不来。” 季杏棠从兜里掏出那琉璃簪子放到了茶桌上,“这事,难也不难,只是没有人带头。那些仙乐斯百乐门里的小姐确实很吸引人,只是还称不上名媛,人多嘴杂,难免让百姓觉得是在哗众取丑暗中敛财。找些有教养的淑女名媛出面,这事才能蔚然成风。” 卢洽卿有些明白了季杏棠的意思,这是想让自家的瑾娘去给他们招人了,他断然拒绝,“不行不行,怎么能让瑾娘穿的花里胡哨的去抛头露脸,绝对不行。” 季杏棠就知道他不会答应。可是和他有交情又有女儿的贤才差不多都是这个年龄了,有的人身体穿着西装,思想还穿着马褂。也有那些留过洋的小姐一听说是为国募捐,家长不让去也偏要去,只是一枝独秀比不上百花齐放,想把募捐活动办起来,需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这些老迂腐。 卢瑾郎一身利落的中山装刚从学校回来。进了院子看见了若玉,没有上次被吓坏的呆滞样,他穿着格子衬衫打着小领结坐在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