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言情小说 - 檀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6

    边一直不曾再有人来,据说在慎思宫前,双方人马打成了一锅粥。

    而就在这个时候,秦王领着大军突然出现。

    他没有从大夏门直接威胁皇宫,而是首先开进了雒阳。

    大军进城之时,并没有与守城的军士激战。京兆府尹赵绾,拿着太后的谕令,命城门校尉将外郭城门打开,迎秦王入城戡乱。

    “太后谕令?”桓瓖闻言,吃一惊,“赵绾何时竟得了太后谕令?莫非是矫诏?”

    我则一点也不奇怪。

    那不会是矫诏,因为长公主既然已经打算一搏,不会连这点诚意也不给。

    再看向公子,只见他也看着我,面上毫无诧异之色。想来他在得知的时候,已经想到了缘由。

    “可知秦王大军有多少?”我问。

    “当有五万。”公子道。

    “如何部署?”

    “秦王入城之后,即刻分兵三路,两万人前往慎思宫戡乱,一万镇守雒阳各处城门,而其余两万则以护驾为名,陈列宫前。”

    潘寔和杜良皆目瞪口呆。

    “秦王远在辽东,怎会……怎会一夜之间带着数万兵马到了雒阳?”潘寔说话时,竟有了些结巴。

    “这还用问么。”桓瓖冷冷道,“只怕是早已谋划好的事。”

    公子没有回答,却看着我。

    “霓生,你可有计策?”他问。

    我正要开口,一个内侍匆匆地走过来:“桓侍郎!”他行个礼,道,“桓侍郎,桓中郎!豫章王正在前殿等候,请二位过去一趟。”

    公子颔首,没多言,转身往前殿而去。

    豫章王已经回来,正在殿内踱步,神色沉沉,而宁寿县主立在一旁,蹙眉不语。

    秦王突然杀到,显然让他也很是措手不及,那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镇定,狐疑而焦虑。

    见到公子入内,他不待见礼,即刻问道:“长公主何在?”

    公子与桓瓖对视一眼,道:“我等方才去了永寿宫,母亲并不在宫中。”

    豫章王目光定了定,惊诧不已,随即变得逼人。

    “不在永寿宫?”他冷冷道,“莫非真已经离开了皇宫,去勾结了秦王?”

    我想,这豫章王虽然后知后觉,倒也是个清醒的人,事情才出来就嗅出了味道。

    “母亲不在宫中,定是有了要事。她一向心系圣上,必不会去做不利圣上之事。”公子正色道。

    豫章王的神色无改:“既如此,长公主可曾交代你话语?”

    公子迟疑了一下,道:“不曾。”

    他自然不会拿这样的事来骗人。秦王突然出手,打乱了所有的计划。长公主必然是已经赶去应对,连公子这个宝贝儿子也无暇顾及,否则,她不会让公子留在这太极宫里。

    豫章王再度变色,正待说话,宁寿县主忙插话道:“父王,桓公子说得对,长公主乃圣上亲姊,行事定然自有道理。如今事急,父王还是思索眼前才是,不知父王有何计议?”

    “计议?”豫章王重重“哼”了一声,片刻,问潘寔,“圣上现下如何,可有好转?”

    潘寔道:“圣上仍在沉睡之中。”

    豫章王的眉头锁得更深,对杜良道:“那为圣上治病的蔡太医何在?请他过来。”

    ☆、第101章 真容(上)

    杜良不敢耽搁, 应下,忙转身离去。

    没多久, 蔡允元来到。

    他进门之后, 首先将目光朝我扫过来, 而后即收回, 在豫章王面前一礼。

    “蔡太医,”豫章王问道:“圣上现下如何?何时可全然恢复?”

    蔡允元道:“禀殿下,圣上的烧热褪下了些许, 仍在昏睡之中。不过人各有异, 圣上何时可全然恢复, 小人实不知晓。”

    他这话与先前无异, 豫章王似乎料得他要这般说, 没有追问, 却道:“如今形势危急,宫外之事, 想来太医亦知晓。圣上的身体, 不可再拖延, 太医可还有良药?”

    他话里的意思甚为明白, 倒是与我想到了一块去。

    不过我告诉过蔡允元, 那半路仙之事,我知他知, 但凡有一人泄露给第三人知道, 对我和他皆是灭顶之祸。

    只见蔡允元即刻伏拜在地, 道:“殿下在上, 小人不敢相瞒。圣上病体如今恢复至此,已是尽力。殿下亦知晓,此药虽灵,却甚为凶险,为医治圣上,小人亦是将全家性命提在了刀尖上。如今之计,唯有安安稳稳待圣康复,否则圣上一旦有失,只怕连殿下和长公主也担当不起!”

    他道说着,声音已是惊惶:“殿下明鉴,就算要杀了小人,小人也实无良策。”

    那医治皇帝的药,众人虽不知缘由,却知道它甚是凶猛,蔡允元这么说,其实也并非虚言。

    豫章王无奈,挥挥手,让他退下。潘寔和杜良为照顾皇帝,也告辞而去。

    剩下的人立在原地,皆各有心事。

    豫章王的神色忽而变得疲惫。

    他走一旁的榻前,坐下来,少顷,长吁一口气。

    “怀音。”他的声音缓下来,却更是低沉,“你现在即刻去大夏门,程裕在那里。你让他带上一千兵马,即刻送你离开宫城返国。”

    宁寿县主闻言一惊:“父王何出此言?父王乃奉诏护驾而来,就算秦王亦是奉诏护驾,父王与他并无冲突。”

    豫章王苦笑。

    “你以为他真是来护驾?”他说,“秦王非寻常之辈,你何曾见过他为朝廷之事这般热心过。”他说着,挥了挥手,“你去吧,再迟些,只怕秦王的人马连大夏门也要围住,便出不去了。”

    宁寿县主犹疑不已,看着他:“那……父王……”

    豫章王目光深深:“为父老了,此生本想安居国中,不问世事,然圣上与为父乃少时至交,如今他危在旦夕,为父不可弃之不顾。”

    宁寿县主望着他,双眸一动,倏而通红,哽咽不已。

    我亦很是诧异,不由看了看公子。

    只见他面上亦有了些动容之色。

    原以为豫章王这般懂得审时度势的圆滑之人,必是明哲保身,须得我在他开溜之前恐吓恐吓逼他就范,如今看来,却是不必。

    “父王不可留下。”宁寿县主恳求道,“要走一道走,儿必不让父王只身涉险!”

    豫章王脸色拉下,喝道:“怀音!你莫非连为父的话也不听?”

    宁寿县主泪流满面,正要开口说话,公子在一旁忽而道:“在下以为,县主所言不差。”

    父女二人皆讶,看向公子。

    只见公子神色镇定,道:“殿下,秦王意欲何为,殿下比我等更是明了。他有五万兵马,就算将别处诸侯私兵及诸州郡之兵星夜调往雒阳,那也亦是一场难分胜负的恶战。殿下自是高义,欲以性命护卫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