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言情小说 - 檀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我信口答道。

    “然后便回来了?”

    “正是。”我说。

    “可我方才问了车夫,你随母亲去了白马寺。”

    我:“……”

    公子道:“霓生,你可是跟着母亲在做什么事?”

    我无辜道:“能有什么事?”见他不为所动,我解释道,“公主是去了白马寺,说要到小禅院去拜一拜佛。公主说她近来也心神不宁,但怕主公和公子担忧,不让我说。”

    公子看着我,神色并不信:“真的?”

    我看他的模样,知道今天是不能随便对付过去了。

    “公子想知道,我说便是。”我犹豫着,嗫嚅道,“只是万不可让大长公主知晓,否则她必要责罚我。”

    公子目光微亮,即刻道:“你告知我,我必不说出去。”

    我长叹一口气:“如公子所想,我方才说那些,乃是托辞。”

    公子一脸得意,紧问:“你们到底去做甚。”

    “去给公子求妇。”

    公子一愣。

    我欣赏着他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觉得当真精彩。

    “为我求妇?”公子狐疑地看我。

    “正是。”我说:“公主对公子的婚事甚为挂虑,先前看好了南阳公主,后来又看上了宁寿县主,摇摆不已。近来她听闻豫章王要为宁寿县主择婿,便起了早些定下的心思,拿着公子及公主和县主的生辰求神问佛,看公子与谁人更适宜。”

    公子将信将疑:“就算如此,与你何干?”

    “自是与我有关。”我说,“公主唯恐那些方士贞人胡说,便带我去旁听。”

    公子看着我,好一会,又道:“你不是也会问卜,让你问不就行了。”

    我说:“我也算过,公主却说此事重大,要多算几处才好作准。”

    “哦?”公子道,“最后算得如何?”

    我忙道:“这不可说。庙里的人说此乃天机,泄露便要不灵。”说罢,我愁眉苦脸,“可我现下将此事告知了公子,也不知算不算泄露。”

    公子“哼”一声,不以为然。

    “若母亲再要你去,你告知我。”他说,“我替你寻故推却。”

    我应下,心想,说是这么说,大长公主花了那么多钱,怎会愿意随他搅和。

    公子叹口气,皱眉道:“这般情势,母亲还有闲心管这些闲事。”

    我听着这话,知道他是信了,松一口气。

    “以公子之见,如何方不算闲事?”我瞅瞅他,故意道,“莫非是朝中的那些事才算?”

    “朝中?”公子不置可否,却道,“霓生,若母亲要你卜问朝中之事,你亦告知我。”

    我说:“为何?不可卜问么?”

    “朝中之事皆凶险,你莫沾为上。”公子道。

    我笑笑,再应了下来。

    心里明白,公子到底是嗅到了些端倪,不然不会有今日这番怀疑。

    不过他发现得迟了,今日,大长公主已经将网大致布下,要着手打鱼了。

    ☆、第37章 曹叔(上)

    大长公主没有诓公子, 此后, 她的确没有再带着我去这里去那里,只是偶尔让我过去问两句。

    其实, 她自己也不过隔一两日才出去一趟, 不是去宫里探望太后, 便是去白马寺礼佛。

    府中平静如昔。

    公子辞官后, 朝中有几次来人, 劝他回官署就任,但公子皆以身体不适为由推却。而此时,他新作的诗赋却在外头流传开来。一诗一赋, 寓情山水,又直抒胸臆, 颇有不肯折腰的风骨,在这般时节, 引得赞誉一片。听说士人们纷纷抄阅,还在官署中引发了些风波, 好些官吏学他一言不合即拂袖而去。

    这诗赋自是我传出去的。荀尚虽虽禁绝游乐, 没有了雅会聚宴,但嘴长在人的身上,岂是能禁的。光禄勋托名士顾焘劝公子赴任, 公子以诗赋作答。同时,我使些钱, 让人将此事连同诗赋拿到太学生中间散播。太学生多是热血青年, 对荀尚一手遮天颇有不满, 逢得这般时机,岂有无视之理。于是公子的诗赋传来,乃是毫无悬念。

    此事如我所愿,颇是给公子挣了许多美誉。从前众人提起公子,大多是称赞其外貌言行之美好,而现在,则多了一层忠义高洁。

    不过虽然闹出了许多动静,荀尚却没有怪罪。

    大长公主的门面功夫,乃是当世最佳。即便谋划到了杀招,她对荀尚的恭敬服帖也有增无减。

    荀尚的妻子邓氏喜欢香,大长公主就送了一只精巧的香柜过去,内中的各色名香,皆价比黄金甚至贵于黄金:荀尚的长子荀谅喜欢宝马,大长公主便一口气送了八匹,毛色各异,皆汗血良驹。就连荀凱,大长公主也颇为周到,听说他喜好行猎,便将名下的一处林泽丰茂的田庄奉上,供其游乐。

    众多的贵胄之家里,大长公主最是大方。而荀尚也甚为满意,不但没有计较公子所为,还给大公子桓攸和二公子桓旭都升了官。

    公子对此自是十分不满,对大长公主道:“圣上病危,太傅所为愧为人臣,母亲逢迎至此,与助纣何异?”

    大长公主不以为忤,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圣上乃有上天护佑,不可胡言。”

    关于宫中的事,也不过是在奴仆闲暇时或者主人用膳时会被提起。但我知道,密谋之事已是悄然成形。

    最明显的,就是豫章王以雒阳地气寒凉,不宜养病为由,将王后和世子送回了豫章国。而任太常丞的梁王以祭奠祖灵为由,到离雒阳百里之外的帝陵去了。而桓府中,大长公主以近日府中多有失窃为名,令家仆们练习武事,久不摸刀枪的府兵们也每日操练起来,在府中巡视。

    这些事,在我这样的有心人眼中自然是颇为突兀,但荀尚对此毫无所觉。皇帝病倒半个月来,除了宫里仍然封闭,雒阳一切与从前变化不大,无论是荀尚还是城中百姓,似乎已经渐渐习惯。

    对于我而言,大长公主不来找我其实是大好,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

    祖父的无名书还在荀府。

    荀尚是读书人出身,甚为喜好收集书籍,专门修了一座藏书阁,这些书就放在里面。

    为了此事,我特地打探过。荀尚如今虽住到了宫里的庆成殿,但他带进去的物什里,并没有那些书。

    我也问清了这些书被荀尚收入囊中的缘由。仍然是因为我那族叔,他被捕下狱时,为了脱罪,不仅指证了袁氏的诸多罪状,还为了讨好荀尚,说出了云氏的这套秘藏。云氏如今虽没落,但祖上的事迹一直作为秘闻在贵胄和世家之中流传,荀尚亦颇感兴趣。不过,这举动并没有让族叔得到赦免,他最后仍然被杀了头,而荀尚也毫不客气地将无名书搜罗来,收进了府里。

    虽然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