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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摔得不轻。城阳王在边上,令人去叫太医,端来清水,清理伤口。 未几,太医匆匆赶到,正给平原王查看脚伤的时候,太子也走了过来。 “伤势如何?”他在步撵边上驻足,没有下马,居高临下地问道。 平原王忙道:“小伤,不妨事。” 太子往上面看了一眼,又问太医,“治一治,便可上场么?” 太医道:“禀太子,平原王扭伤足踝,须得养伤,不可再上场。” 太子皱眉:“还差最后一轮,比得正酣,少一人如何继续?”说罢,吩咐左右,“去场边去看看还有谁可上场,替下二弟。” 随从忙答应下来,分头去寻。 旁人交换着眼神,皆意味深长。 内侍要将平原王抬回府去,平原王却止住,道:“将我置于廊下便是。” 庞玄闻言,道:“殿下伤了足踝,还是回府歇息才是。” 平原王却一笑,看着他:“我看完再回。” 庞玄还想说什么,平原王打断道:“我就在此处,你比完送我回去便是。” 他坚持如此,庞玄笑笑,只得答应。 寻找替补还须得好一会,众人也借着空隙,各自到场边歇息,更衣饮水。 公子和桓瓖回来的时候,面色都不太好看。 “我看也不必换人,就这般比完得了。”桓瓖将马鞭丢给仆从,忿忿道,“射不中便要重射,怎么比也是全胜。” “低声些。”沈冲提醒道。 “怕甚,听到又如何。”桓瓖冷笑。 公子未发一语,只看向不远处,未几,道,“他们寻到人了。” 众人看去,却见内侍引着一人骑着马过来。 秦王。 ☆、第25章 远遁(上) 我惊诧不已。 公子等人亦露出讶色。 “秦王今日也在?”沈冲道。 “许是刚到。”公子说着, 恢复了些奕奕之色。他将杯中的水饮尽, 用锦帕拭了拭唇角, 交回给我, 对沈冲二人道,“走,我等也去看看。” 说罢, 上马朝场中奔去。 秦王身上的单衫看上去是一件脱去外袍的底衫,骑的马和所用的弓箭也是平原王方才所用。他奔过场中,马蹄带起一阵烟尘。 射马继续, 两边重新对阵。 太子一马当先,控弦发箭, 中了月支一枚,马蹄一枚。 后面众人一阵欢呼。 两方交替而行,城阳王紧随其后, 亦中了一月支和一马蹄。而后是荀凯,比太子好些, 中了二月支一马蹄。 而后是庞玄,也中了二月支一马蹄, 平原王那边一阵叫好之声。 “他前半场不行, 此番倒是神勇。”青玄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评论道。 公子上场之时,楼台上一阵嗡嗡的谈笑,我望去, 只见那些闺秀都站到了窗前, 用纨扇半遮着脸。公子的骑射有大家指点, 动作颇为优雅,有力而轻盈,控弦声过之后,箭矢射穿了月支二枚和马蹄二枚。 我听到了楼台上一阵几乎晕阙的赞叹。 青玄叹气:“可惜公子分到了太子那队,只怕胜了也要被人说道。” 他说得没错,太子一向争强好胜,且从来不太在乎公平不公平。他每每察觉自己这队要落后,凡有人射得不好就令重射,故而虽无许多良将,如今也以三中领先。 不过我无所谓,我看这种场面,从来不关心胜负。 公子之后,又过一人,接着上场的是沈冲。他的骑射一向不如公子,平日里,我更爱看他舞剑。但他的衣袂迎风飘起时,亦甚为迷人,我看着他飞驰而过,心中只有“翩翩君子”四字。他轻松地射下二枚马蹄,到在场边与桓瓖说笑。我看着桓瓖搂过他的肩头打闹,不禁思绪飘荡。我要是桓瓖,大概会闹得更凶一下,比如抱着他汗津津的身体滚倒在地…… 最后一轮将尽之时,太子领先平原王四中,领先城阳王六中,似乎全胜已是定局。 太子亦露出了得胜之色,策马回到场边来,看上去心情甚好。 他对榻上的平原王洋洋得意道:“今日甚是不错,二弟待得足伤痊愈了,再来切磋。” 平原王淡笑:“皇兄射艺精湛,弟不才,愧不及兄长。” 太子对这般言语甚是满意,道:“这有何难,你还是骑术不惊。回去莫总钻书堆,多多练习才是。” 平原王道:“弟谨记皇兄教诲。” “嘁。”我听到正在喝水的桓瓖发出低低的冷哼。 一旁的秦王听得此言,道,“射马未毕,太子不觉现下论胜负还太早?” 太子看一眼场上,道,“不过还差最后一人。” 秦王颔首,一笑:“正是。”说罢,他策马上场。只见他驭马之术甚是不错,平原王的马在他的操纵下跑得稳健,毫无生怯。秦王疾驰而过,经过箭靶之时,控弦发箭如行云流水。众人未及回神,五箭已出,二月支三马蹄竟是全中。 平原王以一中获胜,观看之人无不目瞪口呆,未几,喝彩声四起,潮水一般。 太子的神色瞬间僵在脸上。 ***** 胜负已分,往后便是嘉礼。 尚是少年的广陵王被邀了来做嘉宾,无论胜负,皆以金樽敬酒。 太子虽负于秦王,但场中他是最尊,广陵王从内侍手中接过金樽,先敬太子。但太子神色不快,接也不接,拂袖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广陵王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秦王却上前,对广陵王道:“今日射马,乃为圣上祝祷安康,殿下第一杯酒,当敬天地。” 广陵王恢复喜色,依秦王之言,将酒洒下。 他再盛一杯,秦王接过,当众饮下,场中众人一片欢呼之声。 青玄望着那边,一脸倾倒。 “大将之风,当是如斯!”他激动道。 我指指不远处,提醒他:“公子回来了。” 青玄回神,忙去准备侍应之物。 马射既已结束,众人亦纷纷散去,大群陪在场边的仆从们即刻忙碌起来,纷纷迎上前去为主人牵马,奉茶的奉茶,递巾帕的递巾帕。 公子看上去已经没有了方才的不快之色,下了马,一边擦汗一边对我道,“霓生,你方才可看了秦王射马?” 我说:“看了。” “如何?” “不如何,”我说,“不及公子。” “嗯?”公子道,“怎讲?” “秦王虽全中,亦不过比公子多中一马蹄。”我掰着手指算道,“公子今年十八,而秦王已二十四;公子平日不过在苑囿中习射,而秦王常年置身行伍练兵无数。两相比较,自是秦王不及公子。” 公子:“……” 桓瓖在一旁听着,笑出声来。 “元初,我早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