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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当众出柜,脸上依然能挂起儒雅客套的微笑,说:“家里出了点小事儿,让大家见笑了,今天招待欠周,下回一定补上。”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站起身假笑告辞,连带着酒店服务员也识相地散了个干净,没一会儿功夫,原本热闹非凡的宴会厅中只剩下父子三人。 周棣惨白的脸色艰难牵扯起一个难看的苦笑,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周棠,说:“你用这种方式……答复我?” 话音刚落,他脸上就被狠狠地甩了一耳光。 周任海这回真下了死力气,周棣一个少年郎,被他一巴掌从椅子上打得栽了下去,半晌没爬起来。 周任海冷冷地说:“不知廉耻的狗东西。”他转向周棠,“是你吗?另一个人。” 周棠以儿子给父亲的神秘生日礼物为由,将存有他和周棣亲热视频的U盘交给了工作人员,周任海一问便知,因此他出手时就没想过隐瞒,但周任海一下就猜到视频里另外一个人是他,还是让周棠脸上浮起惊讶。静默片刻,周棠坦然承认:“是我。” 周任海问:“为什么?”不待周棠回答,他顾自说:“我知道了,你之所以高考会迟到,是因为周棣的缘故,对不对?” 周棠冷冷地看着他,“你什么都知道?” “你想多了,爸爸又不是神仙,怎么能什么都知道?”周任海苦笑了笑,“我只是早就觉得周棣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而已,但是谁又能想到自己两个儿子会……” “我不是你儿子。”周棠嘲讽地扯了下嘴角,挑衅而鄙夷地看着周任海,“你也不配做我父亲。” “终于说出来了?”周任海叹息一声,“其实今天不止是你对周棣的报复,也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对我的报复,对不对?” 周棣双手支撑着桌面,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失神地望着不远处一脸冷酷的周棠。 周棠说:“对。” 周棠说:“从妈妈去世那天起我就想着今天,我就是想看看,你们这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也有跌落云端被人耻笑的那一刻。” 周任海静静地看着他,“现在你的报复计划成功实施了,你真的快活吗?” “快活啊,哈哈哈。”周棠笑着,眼中却落下泪来,“怎么不快活?” 周任海缓缓闭上眼,“是我错了。有因才有果,是我当年种下的种子才结下了如今的因果。但是小棠,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是你的亲生父亲,我不会也不能不管你。”他又睁开眼睛,原本眼瞳中晶亮的光芒此刻黯淡一片,“你不能继续待在国内了,如果今天的事被有心人挖掘,曝出另一个人是你的话,你受到的谩骂与指责会比今天的阿棣还要重很多很多,还是出国去吧,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学校在英国伦敦,会离波士顿很远很远。” 周棣不敢置信地看向周任海,“爸……” 周任海扭头冷眼横他,“那你还想怎么样?!” 周棠说:“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这不是施舍,是一个父亲对他子女应尽的义务。”周任海说:“小棠,你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抉择。” 说完,他扶着座椅的扶手艰难起身,摇摇晃晃地朝外走,“我给你们最后五分钟。” 周任海的身影随着宴会厅大门“砰”的一声巨响消失,周棠和周棣两两相望许久,最终周棠淡淡地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周棣翕动了下干裂的嘴唇,哑声道:“你刚来时就对我很好,为什么?” 周棠:“那是装出来骗你的。” 周棣:“可有人打我你还替我挡下……” 周棠:“是意外,也是苦肉计而已。” 周棣:“你还哭着跟我说你小时候被猥亵过……” 周棠:“那也是骗你的。” 周棣:“你明明很在意我!你在冲绳问我喜不喜欢你,你看到我和其他女人也会吵架吃醋!” 周棠:“都是骗你的。” “最后一个问题。”周棣红着眼眶死死瞪着他,颤声道:“你到底有没有……” “没有。” 周棠平静地看着他,“从来没有。” 第31章 周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推开门,别墅里漆黑一片,哥哥不在,爸爸也不在,只有他一个人。 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被地上一件东西给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重心,摔倒在地,半晌才迟钝地爬起身来,转身一看。 绊倒他的是他之前带回家的那个巨大的礼品盒,里面装满了他挑选的高三复习资料,每本书他都买了两份,拎在手里分量很重,塑料袋装不下,书店老板就一边说着鼓励他的话,一边拿绑带给他绑好,递到他手上。 出了书店,他又觉得就这样大喇喇地把一堆试卷推到周棠手里不甚美观,于是走进一旁的装修得粉粉/嫩嫩的饰品店,拜托店员帮他包装一下。 店员是个年轻漂亮的大姑娘,见所有资料都是一式两份,了然地笑弯了眼睛,问:“这是要送给女朋友的?” 周棣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这么直男啊?”店员热心指点,“哪有直接送试卷的?好歹再多写一张卡片啊!”然后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花里胡哨的明信片,硬是塞到周棣手里,“就写点你想对他说的话咯!” 写……什么呢? 写我错了,请原谅我? 干巴巴的,没有诚意。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目的性太强。 哥,我爱你? ……好像也不行。 周棣握着笔出神许久,终于低下头,一笔一划地认真写下:哥,我想和你重新度过一个高三。 前半年是冷漠,后半年是困顿,他们两人的高三的代名词是压抑与苦闷。 所以我想和你重新来过。 写明信片时那种酸涩又暗喜的情绪还有丝毫萦绕心头,周棠却以那种冷酷决绝的方式,将他仅剩的希望全部粉碎。 不可能重来了。 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周棣借着微弱的光盯着明信片上自己的字迹,直到目光被水色模糊,他闭上眼,缓缓把手里的明信片撕碎。 心底涌动的绝望与暴怒终于借由这一动作彻底宣泄而出,周棣站起身,把装在礼品盒里的试卷、资料全部一股脑地倒出,用手撕、用嘴咬,将今天满腹期待捧回家的所有东西,都撕成碎片。订书针扎破了他的掌心与嘴唇,血腥味弥散舌尖,将最后一点理智湮灭。他将碎片全都抛向半空,纸屑洋洋洒洒落下,像是下了一场斑驳的雪。 周棣坐在无数破碎的纸片中间,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他以前很少哭,今夜大概是泪腺要借着机会把以往积攒的眼泪全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