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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司徒九流 一楼标雷 周棣X周棠 年下,同父异母真骨科,互相伤害狗血文。 慎入。 第1章 周棣第一次见到周棠,是在自己十六岁生日那天。那时距离他妈妈过世刚满三个月,他仍旧沉浸在满腹的抑郁和哀伤中,他爸爸周任海便迫不及待地接了周棠回来,喜气洋洋地牵着周棠的手对他说:“周棣,他是你的哥哥周棠,叫哥哥。” 周棣的冷眼扫过眼前这个瘦弱而拘谨的少年,他大概也刚到这儿不久,来不及洗去满身乡下人的尘土,面黄肌肉,嘴唇干燥如龟裂的土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烁着,意外与自己对视,便立即惊慌地避开,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你……你好,弟弟。” 周棣嗤笑一声,抱着胳膊靠在墙上斜睨了眼周任海,说:“爸,这就是你跟那个乡下女人生的野种?” 周棣早知道周任海在外面有个私生子,并在他爸和他妈多年间无数次的争吵中,逐渐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大概就是典型凤凰男他爸攀上官家白富美他妈后得到重用,升官之际照例下放到西部地区先历练一番,结果在那里遇见了一个温柔多情的农家女,并与她珠胎暗结。孩子即将出世时又被调回原单位,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和他妈相处,数年里借着公务的名义两地奔波,后来窗户纸终于被捅破,他妈大闹一场,他爸无奈妥协,写下保证书说与会与那对母子断绝一切联系。 然而刀子既然已经捅下,伤口就不是蒙上一层遮羞布就能轻易无视的。 丈夫的私生子比自己儿子还要大一岁这件事,始终是梗在周棣他妈妈喉间一桩难以下咽的心病,在十多年间非但没有痊愈,反而愈演愈烈,终于病入膏肓。 他妈妈在半年前查出了乳腺癌,原本就不健康的身体在短短数月间迅速垮塌,终于在三个月前撒手人寰。弥留之际,她一言不发,只是握着周棣的手的默默流泪,那眼泪淌落脸颊,滴在枕畔,一直沁到周棣心底。 而三个月后,曾经保证与那对母子再无任何瓜葛的周任海牵着那个私生子的手,站在他面前。 周任海在被曝出私生子事件后仕途无望,干脆下海经商,创下周氏集团,如今也是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平时极重脸面,现在被小儿子当着大儿子的面当众打脸,他的面色也是青一阵紫一阵,最后却仍是耐下心来解释道:“阿棠他妈妈在四年前就去世了,这几年来他一个人过得很辛苦。我知道你因为你妈妈的事对阿棠有误解,但这一切都是爸爸的错,你不能把错误归结到阿棠身上。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等几十年后,我也走了,和你最亲近的,到底只有阿棠。我不指望你们现在就亲密无间,但至少不要抵触对方,好吗?” 周棠小心翼翼地觑了眼面无表情的周棣,轻轻点了点头。 周棣却冷冷地说:“滚。” 然而冷漠与反对一概无用,周棠还是被塞进了周棣目前所读的寄宿制贵族学校。虽然周棠比周棣还大一岁,但西部地区教育资源匮乏,周任海怕周棠跟不上这儿的教学进度,于是银行卡一塞,顺利将周棠塞进了和周棣同一个班级,并指望着两兄弟能在读书期间好好相处增加感情。 班主任带着周棠走上讲台,笑容满面地向全班同学介绍了新来的转学生,然后要他做个自我介绍。 班里一共二十五个人,五十只眼睛齐刷刷盯着周棠,盯得他心惊胆战,目光瑟缩着在偌大的教室里巡视一圈,终于落在周棣脸上, 他期待的、求助似的望着周棣,两两对视片刻,周棣却漠然撇开了脸。 “……”周棠死死低下头,细声细气地说:“大家好,我……我叫周棠……” 班主任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周棠却如同哑了火的炮仗再没了声,班主任这才意识到他已经讲完了,连忙鼓掌示意,“大家欢迎一下新来的周棠同学。” 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周棠来了没几天,换了衣服剪了碎发,满身的乡土气息神奇地削减了不少。他长得又像周任海,眉眼周正、唇红齿白,离电影明星尚差一分,搏女人欢心却已足够,在好皮囊的加持下,沉默是高贵内向是冷艳,一切都可以被标榜为萌点,班里女同学们十分卖力地鼓起了掌。 周棣左手撑着脸颊,懒洋洋地不为所动。他的同桌兼狗腿子左洋看看他又看看台上的周棠,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奇地道:“诶,周哥,这新来的跟你长得还挺像哈!” “正常。”周棣扯着嘴角冷冷地笑了一下,“他是我爸在外面生的野种。” 他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足以让周围几个人听到,几个同学手上的动作僵住,转过身不敢置信地看着周棣。 周棣冲他们笑笑,说:“不好意思,我说得难听了,应该是私生子” 周棣想得很明白,出轨的是周任海,一出生就带有原罪的私生子是周棠,虽然是所谓家丑,可他也实在没义务替他俩遮掩。 更何况,这就是事实啊。 坐在周棣前排的一个剪着刺猬头的男生夸张地叫起来,“卧槽周哥不是吧!我听说这新来的和我一间宿舍,我还以为我终于不是孤家寡人了呢,没想到居然来了个野种,这也太他妈恶心了吧!他会不会有什么病啊?” 这副反应显然取悦了周棣,他笑着拍拍他的肩,说:“要坚强。” 台上的周棠对台下发生的一切都不为所知,他仍旧站在原地,迷茫地看着远处的周棣。 也不知班主任是有心还是无意,把周棠的位置安排在了班长旁边,离周棣他们这片学渣区相隔整整一个教室。这让周棣感到舒心了一些,把注意力从周棠身上移开,认认真真地开起小差来。 前头的刺猬头却不安分地一直用后背撞周棣的桌子,周棣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李巍,你皮痒啊?” “不,不是周哥,”李巍扭过身来,挤眉弄眼着朝某个方向努努嘴,“你看,那货一直在偷看你。” 周棣猛然抬头,正好对上周棠的目光。 偷看被发现,周棠显然一怔,但却并未闪躲,只是微微颔首,仍旧静静地凝视着周棣。 “我靠,还看上瘾了他。”李巍朝周棠扬了扬拳头,“看你妈啊看!” 周棠眼神惊慌地闪烁一下,弱弱地回过了身。 “嘁,弱鸡。”李巍扭头对周棣说:“诶,周哥,要不要我帮你按住他,你揍他一顿解解气?” 周棣眼角余光从周棠清瘦的背影上淡淡一扫而过,“揍他?我嫌脏了我的手。” 李巍自以为通晓圣心,连忙作恍然大悟状,朝周棣挤挤眼睛,笑道:“我懂了,周哥。” 左洋忍不住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