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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沉不了底。 见我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陈怀安总算解气,鼻子朝天冷哼一声,才支使几个人将我打捞了上来。 我冻得瑟瑟发抖,心里将他的列祖列宗翻来覆去骂上了一万遍。 而陈怀安看着我这副狼狈样子,似乎也有些心软。 他一手着握着受伤的胳膊,眯起眼睛看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始终迟迟没有动作。一旁的周元见状,赶忙迎上来: “侯爷,要不我叫太医来府上,给您看看?” 陈怀安阴狠睨他一眼,语气不善道: “不用,本侯亲自去!太医院那帮饭桶人多嘴杂,保不齐走漏了风声,本侯不想丢人现眼。” 说罢,又以折扇随意朝我一指: “顺便也给她看看,弄个哑巴在府里,丧气!” 梁都集市各色行人来来往往,吆喝声不绝于耳。 陈怀安带着我,隐姓埋名来到一处客流稀疏的小楼,咚咚几步利索上了二楼,一位老大夫正在看诊。 陈怀安二话不说,先将其他病人统统轰走,随后丝毫不觉有愧地往大夫面前悠闲一坐:“薛神医,请您给我开副治外伤的药!” 薛神医没好气地抬眼瞅他,冷笑一声:“稀客!靖远侯大驾光临,小舍蓬荜生辉。” 陈怀安则摸着下巴,笑得虚伪:“废话不多说,我这还有位病人等着呢。”说罢,指了指我。 薛神医望见了我,面色一沉,连连的摇头叹气: “这姑娘怎么现在才送过来?” 陈怀安不等我反应,只森然冷笑道:“我叫你给她治嗓子,不该看的别看!” 一炷香时间过去,薛神医细细地替我把了脉,又看了嗓子,提笔在药方上簌簌写字,又是半盏茶时间。陈怀安等得不耐烦,正准备兴师问罪,那边薛神医却开口了: “姑娘的嗓子倒不是大问题,只是受了惊。近期好生休养,不要叫她担惊受恐,自然便会恢复。” “只是这身体……姑且先按照这药方抓药吧。”他看着我,满脸的无奈,“老朽医术微薄,实在无力回天。” 陈怀安拿过药方,略一皱眉,便丢给了身旁的小厮:“就按这个给她抓药。” 出了医馆,我向四周张望着,初次见到北国的集市,热闹非凡,不免觉得有些新奇。 陈怀安站在我身边,本来准备打道回府,见我东张西望,却又皱了眉:“你身上怎么一股腥味?” 我转过头,恼怒地瞪着他:方才被他扔进池中的账还没算呢! 他却无视了我的不满,捏了下鼻子,一脸嫌恶,不快地道:“给本侯去换套衣服再回府。” 接着,不由分说带着我往集市繁华之处走。 集市上新奇的小玩意儿很多。我睁大了眼睛,满心欢喜地看着一个个放声叫卖的铺子,各色奇珍目不暇接,许多都是北国特产。 譬如这家卖北仪鹤的店铺。 听人说,北仪鹤是北国的珍禽,常被高门大户所豢养,意在彰显学识,宣扬家风,但凡北国的书香门第,家家户户都要养上一只。 此前我在侯府也曾见过一只,而靖远侯养它似乎是拿来……炖汤。 我的心头一紧,匆忙转移视线,又看向下一家,似乎是家老字号。门口排着一条长龙,听两个客人队末闲聊说,许记蛇肉铺子的这二位老板娘,一位叫小青,一位叫小白,美貌赛天仙。 我兴致勃勃地正准备走过去买上一些尝尝,却被一只手捏住衣领拽了回去。 陈怀安不大高兴地皱眉,不屑地轻嗤:“穷得叮当响,跑得倒是挺快!” 显然,在靖远侯为数不多不擅长的事情里,定然有一样是逛街市。 他叫两个侍从看住我,自己在前面领路,大步流星地进了家成衣铺子。 门口一个男人叫卖七件女人的衣裙,还振振有词道是什么天上仙女的衣裳。不一会儿店里出来个小二,将他轰走了,转眼看见我们,随即堆满笑容:“客官,里面请!” 北国民族多样,衣服制式各有特色,我兴高采烈地摸着各色布料,一时挑花了眼。只是一旁陪同的伙计却态度不佳,黑着一张脸,大约是看见了我衣服没能遮住的骸骨,眼神异样,站得离我远远的。 那边陈怀安翘着腿坐在边上的茶铺,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见我犹豫不决,干笑一声,随即招手唤来小二。 小二满面堆笑,一看陈怀安气度不凡,定是来头不小,殷勤道:“大人有何吩咐?” “把你这里的衣服,一样来一件,给我装上!” “好嘞!”小二一听,容光焕发,“客官您等着!一炷香时间便好!” 我向他投去惊讶的目光,陈怀安没拿正眼瞧我,只往身边一瞥:“坐!” 这时周元走过来,低声请示道:“侯爷,我顺道替您准备些明日上朝的东西?” 陈怀安点头,让他去了。 我与陈怀安坐在茶铺,等着侍从回来,便能回府。 北国风光亮丽,日照极长。集市上可见各色族人,陈怀安一时兴起,随手指点几个,向我道来他们的来历。梁都的贵族多为元族,百姓中也以元族居多。剩下的还有善科举的凉虢族,人丁稀落的巫猎族…… 我聚精会神地听着,一边不自觉地捧起茶盏喝茶,结果陈怀安忽然住了口,接着便一把将我的头按到窗下。 我猝不及防,一口茶水噗的一声喷出来,溅了他一身,他却也顾不上,紧绷着一张脸,面色严肃。 于是我好奇地悄悄朝窗外看去,只见街上缓缓过来一顶轿子,行人纷纷避让。 那轿子雍容华贵,不像是寻常人家能坐得起。经过这里时,里面的人撩起帘子,深深地看了一眼。 我吃惊极了,那人面容俊美,看起来刚过四十,却满头白发,莫非就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北绥帝? 轿子停下了,一个仆从俯身过去听他耳语几句,随即领了命,朝这家衣铺走来。 那人走到前台,声音不大不小:“老板,把你这儿的衣裳,一样包一件,送到绥帝府上。” 一日之内连来两位金主包场,店小二没当场昏过去,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轿子走远了,我又在椅子上坐正。 陈怀安若有所思,衣上暗红的玄鸟在日光下熠熠发亮。过会儿,他将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沉着脸问:“慕清都和你说什么了?” 我微微一愣,慢慢摇摇头。 他冷笑道:“你别看慕清那副柔弱的样子,便以为她是什么寻常弱女子。” “慕家是北地有名的商贾,梁都的命脉,朝廷的心头大患。即便是她作皇后时,慕家与朝廷的算计也没停过。要我说,就算先死的不是慕清,也保不齐日后会不会是绥帝。” 听到他这样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