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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下午乔恩兮在老师办公室哭到头脑发昏,几次中间看上去都要哭晕过去,更多的时候她都沉默不语地坐在一旁, 看着很多的老师过来对比他们答题卡。 等姜鹤他们整理完所有的理综试卷起身告辞。老师们还没有个定论,但是可以看出老李有点心烦,他靠在打开了一条缝的窗户边抽烟,烟雾缭绕中, 挥挥手叫他们全都走。 包括乔恩兮。 三年高中时间说长不长,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不过是人生中短暂而深刻的一段记忆……但这不妨碍真的有很多可以对的住“人民教师”四个字的人,为其付出了人生中很多个三年又三年,他们把自己的学生当成自己养在家门外的孩子,以至于每个毕业典礼上都哭得真情实感,如同送儿去往光明前程、且明知道他们这一去再也不会回来的亲爹妈。 老李大概就是这样的人。 小姑娘的眼泪落了一下午,哭到眼睛红肿到睁不开,谁看了都会心软。 姜鹤把拆好的试卷放在老李的办公桌上,看着乔恩兮失魂落魄往外走的背影,她心想,看着到时候真的挺可怜,可惜谁来可怜谢辛晨? 转念一想,又冷心冷肺地认为,他们都不值得可怜。 离开学校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两点半,顾西决人都到体育馆准备开始训练了。 姜鹤没有回澜景花园,而是直接去了谢辛晨家里。 谢辛晨的爸妈都不在家,他给姜鹤开门的时候,状态很差,就像是刚从阴沟里捞出里的耗子,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有血红丝。 姜鹤站在门口,看着他这样,特别想嘲讽他两句,但是忍了忍还是没说出口。 后者可能也是觉得尴尬,冲她狼狈地笑了笑,然后说“进来吧”,给她让出了一条道……他的声音像是在沙子里挫过似的,沙哑且低沉,仿佛带着滴血的味道。 进了屋,被谢辛晨引到他的房间,抬眼只见他房间的矮桌上什么都没有,就扔着一个手机,手机屏幕还亮着,大概是还在和什么人说话。 姜鹤整个人都快裂开了。她猛地一下转身,吓了跟在她身后的少年一跳,那长卷发的发梢挠过他的鼻尖和下巴…… 垂了垂眼,淡香还在鼻息间,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姜鹤对此并没有察觉,她现在满心压着的火:“看来顾西决没有通知你,下午在学校理科组办公室发生了什么事。” 谢辛晨停顿了下:“说了。” “谢辛晨,我懒得跟你说什么‘我早就跟你说过‘这种鬼话,这对你于事无补也很像火上浇油的马后炮,”她说,“说实话,要不是认识很多年,我恨不得连你尿裤子都见过的交情,我是真的懒得管你。” 被骂的人冲她无奈地笑了笑,看上去非常无辜。 早就说过,谢辛晨长得一副好皮囊,典型的花花公子雏鸟状态,别的小姑娘可能看见他这样就心软了。 可姜鹤不吃他这套,她话锋一转,对他的落魄视若无睹,显得毫不留情:“我还以为至少可以看见你书房的书桌上,那里有一本摊开的任何科目的书,或者一张考试试卷……哪怕书只是翻开了两页!” 对于她的怒火,谢辛晨显得有些倦怠。 他垂眼,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看着她,过了很久才说:“书、卷子……都在学校,我,没拿回来。” 他声音很轻。 对于他这个回答姜鹤也不算太意外。 她也是在f班待过的,基本上考完试或者周末前,大家都是把试卷和书往抽屉里一塞,把试卷带回家复盘,是a班人才会干的事。 深呼吸一口气,骂也懒得骂他了,她转身走到书桌边坐下来,把自己的书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沓卷子,然后掀眼皮看不远处的谢辛晨:“他们应该会重新抽查你的理综或者数学,因为这两个科目讲逻辑,不会就是不会,我先教你基础的,至少让你胡诌至少也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像话。” 谢辛晨沉闷地走过来,挨着她坐下。 姜鹤看了他一眼,有点奇怪他坐那么近干什么……但是想了想就一本书要一起看,坐太远确实不方便,也没让他走开。 她先把物理、生物、化学三科的书拿出来,又铺开了理综试卷。 刚翻开物理书第一页,就听见谢辛晨问:“要是……被抓,怎、怎么办?” “你现在才晓得害怕吗?”姜鹤“啪嗒”一下摁下圆珠笔。 “乔恩兮死不承认,你也死不承认就是了,”她说着又笑了下,开了个玩笑,“如果你实在是不行了,那请你走之前做件好事……把乔恩兮带走。” 谢辛晨不说话了。 姜鹤打开物理书,从上学期的第一课开始,把基础的知识给谢辛晨过了一遍。 时间有限,她只能根据试卷上出的题目相关的内容,把要用的基础公式列出来,她说,谢辛晨就在旁边安静的听。 光物理卷子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 刚开始旁边的人还能应两声,讲到后面姜鹤发现身边的人完全失去了声音,她转过头,发现他盯着她的手在发呆,连她停下来都没注意。 “……”她停顿了下,“谢辛晨?” 冷不丁被叫了名字,他眼睛恍然了下,有了焦距。 “累了?”她问,“要不要休息下?” “没有,”他答,“你继续。” “我继续有什么用,你听进去几个字了?”姜鹤放了笔,“你是不是放弃了?” “……”谢辛晨眼神猛地一黯,飞快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又挪开了目光。 有那么两秒,姜鹤也疑虑是不是她太直白了。 气氛一时间有点儿凝固——不,应该说,从一开始气氛就有点奇怪。 就好像整座房子上方压着的是一片黑云,那乌云挪到了谢辛晨的眼睛里,眼看着就要有一场暴雨倾盆。 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姜鹤“啪”的一下将手里的物理书合上了,转身正对着坐在身边的少年,换上了严肃的语气:“谢辛晨,你最近真的有点奇怪……到底是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姜鹤喜欢像只王八似的咬着人就不松嘴,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那只是对顾西